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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不来看我，我也会让菲儿给你打个电话，让你过来，正巧你今天来了，咱爷们儿就好好聊一聊。”
秦务农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非常平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了没精神。
陈鹿兵闻言坐直了身体，准备好好倾听秦务农的教诲。
“你菲儿姐说这段时间你没有再找过她，你们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了？还是她让你受委屈了。我这个女儿，一向争强好胜，而且特别有主意。只要自己认定的事，别人的意见是听不进去的，不撞南墙不回头，我这个当爹的说了都不管用，你就不要管她的事儿了。”
陈鹿兵闻言心想，我什么时候管她的事了？
秦务农见陈鹿兵不吱声，于是继续说道：“我这次感冒这么严重，就是因为身体不行了，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早就死了，又活到现在，已经是赚了……”
“……但是这辈子要想出来基本上不可能了，所以我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菲儿，你如果能帮她就尽量帮，而且我相信你以后肯定比现在要强得多，现在正是蛰伏的时候，不要想着露头……”
“……唐家这次虽然是个好机会，但是无论是你还是唐冰，都没你们的份儿，唐氏集团分崩离析势在必然，那么多人磨刀霍霍，怎么可能给唐氏集团喘息的机会呢？”
陈鹿兵闻言一下子愣住了，他还想着请庞兴河斡旋一下国资背景的企业，为唐氏集团输血，总比让唐氏集团落入那些小人之手好。
至少唐文贵创立的唐氏集团能落到国家的手里，如果唐冰经营得好，将来还可能有机会儿把唐氏集团做大做强再赎回来，但是听秦务农的语气，好像唐氏集团已经没有这种机会了。
再一个就是通过出让金融牌照的办法吸引其他人投资唐氏集团，缓一阵儿是一阵儿。
“唐氏集团现在最值钱的不是他的地产和商业，而是那两张金融牌照，当年这两张金融牌照是我带着秦务农去北京办下来的，那个时候还没有人意识到金融牌照的重要性……”
“……以至于后来唐文贵后悔没有多申请几张，但即便如此，这两张金融牌照唐氏集团也保不住，我听说了你们现在做的事，齐少东这个人靠不住，很有可能等他拿到金融牌照，转手就把唐氏集团给卖了……”
秦务农就像是在告诫陈鹿兵，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不过陈鹿兵听得非常清楚。
随着秦务农丝丝入扣的分析，陈鹿兵的心越来越沉，渐渐沉到了谷底。
“那国资方面呢？有没有可能国资委出手入局唐氏集团？”陈鹿兵说道。
“你找的庞兴河，对吧？这个人老奸巨猾，没有担当，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手拯救唐氏集团，一来他和唐文贵并没有多深的交情，二来他还想再进一步，所以这个时候他不可能为唐氏集团出头……”
“……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种烫手山芋他扔都来不及呢。如果不是因为他儿子闯了祸，恐怕你连他的面都见不到，总而言之一句话，唐氏集团在劫难逃。”秦务农说道。
陈鹿兵闻言皱紧了眉头，他还以为唐氏集团能有机会东山再起，没想到现在已经走进了死胡同。如果齐氏制药靠不住，又没有国资背景的企业入局，那唐氏集团在未来十几天就会引发连锁效应，一个一个爆雷。
“这么说唐氏集团是没救了？”陈鹿兵问道。
“唐氏集团有没有救，唐文贵活着的时候就心知肚明，他铺的摊子太大，现在想处理优质产业缓解贷款的压力只能是饮鸩止渴，等到他把唐氏集团的优质产业处理干净，贷款也不可能全部还上……”
“……到那个时候，他就发现唐氏集团已经没有什么东山再起的资本了，说白了，像唐氏集团这种企业就是遇到了好的风口和政策，通过吃政策的红利发展起来而没有及时转型，等到出问题的时候，已经晚了……”
“……在这之前我和唐文贵谈过几次，让他不要一味的把全部的宝压在地产上，从大势来看国家早晚会对房地产下手，因为这个池子已经够大了，如果再放任资金流入到这个池子里，整个池子就会溢出来……”
“……等到这个池子装不下那么多的人民币时，就会产生决口的危险，相应的，大家都把钱投到了这个池子里，没有钱消费，工厂生产上的东西卖给谁呢？工厂生产东西卖不出去，他们渐渐就不生产了……”
“……工人就会失业，就会产生一连串的连锁效应，就会进入一个死循环，所以国家收紧对房地产政策的支持是一定的，但是往往有些商人连最后一个铜板也要赚到手，所以现在就夹住了手。”
秦务农说的这些他都懂，以前也听秦务农和石文昌他们讲过，但问题是现在怎么能够把唐氏集团拯救出来。
“再过几天有一笔贷款就要违约了。”陈鹿兵说道。
“停牌，破产重组，这是唐氏集团必然要面临的过程，这个过程会很长，但是一旦进入这个过程之后，唐氏集团的机会儿就来了，问题是现在要储够足够的资金……”
“储够足够的租金？现在唐氏集团穷的连锅都揭不开了，去哪儿找资金去，如果有资金他们肯定愿意先还贷款，让唐氏集团缓过来再说……”
陈鹿兵皱眉说道。
“唐氏集团现在这样，根本不可能缓过来了，再说了，就唐氏集团这种情况也做不了百年企业，就不要想什么企业信用问题了，现在是把能捞到手的资金迅速通过各种方式转移到一个干净的公司里面……”
“……等到唐氏集团违约潮到来，停牌破产重组或者是找其他人接手，经历这个过程之后，唐氏集团身上的烂账基本上就被剥离的差不多了，如果那个时候还有投资价值，转移出去的这些资金，就可以杀个回马枪，把唐氏集团要处理的资产再次收入囊中，当然如果没有投资价值，那就重新开始吧……”
秦务农的话，让陈鹿兵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