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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齐辛晋十七年,七月初立秋。
正午的阳光比夏日少了些须闷热,却多了一分火辣,熙熙攘攘的籍河码头上,一群光着膀子的汉子,顶着高阳,正在搬运货物上船,汗水从他们古铜色的皮肤上滑落,如同一粒粒琉璃珠,摔到木板上,溅起一片晶莹。
渐起的秋风,是唯一能让这群汉子感到舒服的时刻,一艘大船借着风势,向着东方行去,船头夹板上,一袭蓝衫的沈玉嘉,淡然而立,遥望江河景色。
陶大从沈玉嘉身后走出来,他拖过一张摇椅,笑道:“二公子,好雅兴啊,不介意小老儿我在一旁吹吹风吧。”
“对您老,我怎敢说个不字。”
沈玉嘉笑笑,陶大可是他拜托一晚上,才肯跟他到京都走一遭,本来两人都是极不情愿,可奈何暗卫只剩下华永一人,华永走后可就没人给陶大做下酒菜了,若是留下,那沈玉嘉这一趟,指不定就是踏黄泉了。
陶大微微一笑,躺在摇椅上,晃晃遥遥的说道:“唉,这人老了,身子骨也不行了,这一趟远门,小老儿我只能尽力而为,二公子你要自己多加注意啊,接着。”
陶大说完,从袖子中拿出一柄短刀,扔给沈玉嘉。
沈玉嘉接过打量两眼,发现是一柄古朴的短刀,刀刃大概只有七寸长,虽然不大,却很沉重,刀鞘使用兽皮缝制,他拔出来看了一眼,竟瞅见这刀刃和刀柄一样,都是黑漆漆的,如墨锭般,没有半点金属光泽,反而极为像石头。
沈玉嘉感觉奇怪,这如石刀的玩意,压根没打磨过,能用吗?
干想不如行动,沈玉嘉挥刀对着前面的木栏劈下,这船木本就是异常坚韧的木料,寻常小刀小剑,是难以劈入两寸,况且沈玉嘉力气不大,这一刀下去,本应该只是劈进一寸左右,可结果却是刀入三寸,刀刃深深陷入木栏中。
“好锋利!”
沈玉嘉惊叹一声,奋力拔出短刀后,仔细打量漆黑的刀身,发现上面居然有丝丝暗红血纹,宛如闪电一样,着实奇异。
“多谢陶老爷子。”沈玉嘉收起短刀,称谢道。
“甭客气,这墨沉刀跟了我四十年,救了我上千次,希望也能保你上千次,好了,我帮你把他藏好,叫你一些出刀的诀窍。”
陶大说着,便从沈玉嘉手里拿过墨沉刀,收入袖口中,紧接着,他浑身放松放下,正当沈玉嘉疑惑他要干什么时,突然,他瞧见陶大手臂一甩,瞬间黑芒闪过,墨沉刀的皮刀鞘,突然就飞向上空,而与此同时,前方木栏突然有一截木块掉了一下。
沈玉嘉双眉一挑,心下震撼,他惊讶的询问刚才陶大是如何做到的。
陶大耐心的慢慢示范了几次,笑道:“这招叫瞬刀,无论再强的高手,只要他对你有一丝轻蔑,那么这一招,便足够应付天下所有小视你之人!你每天照我这样练习上千次,十年后应该就能像我一样出刀无声。”
“十年!”
沈玉嘉愕然,这出刀的方式,的确很简单,只是让藏在袖子中的墨沉刀,滑落到手掌中,而后甩手劈出一刀而已,这一过程,最困难的就是速度,要在不到一秒钟里,抓住刀柄,甩飞刀鞘,在劈中目标。
并且,陶大还教导他,要根据目标的方位,刀刃的长度,握刀的方式,出刀的轨迹,等等,除了速度,还需要手指的灵活度,要一招制敌,岂能片刻学成,所以陶大才会说要苦练十年。
当然,苦练十年,是能达到陶大刚才一刀的效果,这在沈玉嘉看来,根本不是常人能办到的,能劈下一截木块,说明刚才在一秒之内,陶大出了不止一刀!
半秒一刀,一气呵成,这速度,这精准,沈玉嘉猜想,自己这辈子恐怕也学不到了。
“二公子慢慢练吧,小老儿到那边去休息。”陶大说着,拖着摇椅,就走到远处躺下。
沈玉嘉苦笑一声,把小刀插入刀鞘中,在藏于袖口里,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练习起来,那僵硬的动作,挥甩十次,刀掉八次的成果,看得远处的陶大暗暗摇头。
无论是在船上,还是在地上,总而言之,只要在这世界,对于沈玉嘉而言,除了和颜芷绮小打小闹,便再也没有什么趣事了,除了练习瞬刀,沈玉嘉便是打打太极,练练身骨,来缓减无聊的日子。
这艘大船是英家的商船,所以并不是直通京都,沿河一路的码头,只要稍微有点规模的,这船便会停下上下补货卸货,所以速度也就不是很快。
行驶了五天后,沈玉嘉正真甲板上练习瞬刀,突然间,英胖子跑过来,大叫不好道:“不好了,玉嘉哥,你快看。”
因为受了姑姑所托,照顾英胖子的事请,都落在他身上,所以这一次到京都,也只好把他带上了。
沈玉嘉听到英胖子的话,转身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你看后面那船!”英胖子指着后面一艘十丈长的小楼船叫道。
沈玉嘉定睛望去,发现这楼船不仅做工精巧,而且速度极快,这类的船,如同现代的游艇,一般都是豪门富商用已出游玩乐的,这几天沈玉嘉见过了不少,他不由心下好奇,问道:“不就是普通的楼船吗,你惊什么?”
“玉嘉哥你看清楚点,那船旗上的字!”
沈玉嘉闻言,再次望去,瞧见小楼船前后左右都有旗杆,统一的花纹色调,上面还都绣着“司徒”二字。
“司徒?难道是天水司徒家的船?”
“没错啊,它就是司徒家的船!”
沈玉嘉微微一笑,看着英胖子道:“就算是司徒家的船,你又怕什么,难道他们还会一个飞钩跳过来,揍你一顿?”
“哎呀,玉嘉哥你难道不知,司徒兄妹也要到京都吗!这要是被司徒婉晴撞到,咋俩就完了!”英胖子一脸惊恐的叫着。
“呵呵,一个女子就能把你吓成这样,到京都后,你干脆天天躲在家里好了,不过话说回来,司徒兄妹到京都干什么?”
英胖子正要开口,但瞧见小楼船快速的从大商船旁边游过,吓得他缩缩脖子,蹲下来悄声道:“当然是因为科举啊!还有一个多月,就开考了。”
“科举?科举不是在春天吗?”沈玉嘉有些糊涂的问道。
“早百年前就改了,哎呀,玉嘉哥你倒是躲一下啊,要不被他们看到,咱们一到京都那司徒婉晴绝对会堵在码头啊!”
沈玉嘉眉头一皱,他感觉有些不对劲,这英胖子至于这么怕司徒婉晴吗,而且说的好似自己也怕她一样,疑惑之下,沈玉嘉便直接询问了英胖子,当他听到英胖子解释后,不由苦笑摇头。
原来,从小到大,英胖子就没少被司徒婉晴欺负,让他留下了惨痛的阴影,而曾经的沈玉嘉经常想各种办法,去对付司徒婉晴,不止对骂羞辱,还当街泼尿撒粪,而对方也不吃素,不管是赌场,还是妓院,只要沈玉嘉出现,司徒婉晴就来闹场子,整整一年里,天水各大消遣的地方,都拒绝沈玉嘉进入,搞得他唯有当街调息一下良家妇女来解闷,这一来二去的,两人的仇便越来越深,沈玉嘉的名声也越来越臭,直到两年前,这司徒婉晴才收敛许多,懒得去找沈玉嘉麻烦,并喜欢上了诗词歌赋,时常与哥哥司徒乐,相邀天水出名的才子佳人聚在一起,小小的办一场诗会来解闷。
沈玉嘉听不罢,淡然一笑,瞧着渐渐远去的楼船,说道:“如此一说,倒是小孩子过家家,她年纪也快二十了吧,在这年代,可是老女人了,想必也快要嫁了,日后你不惹她,她也不会惹你的,否则让她相公知道,婚后居然还和我们纠缠不清,少不了家庭暴力,不论是谁打谁,她都不会幸福的,只要明白这一点,何惧于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