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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皓一开始听她夸赞这个主意好,顿时喜上眉梢,还以为她终于领会了自己的意思,没想到这高兴太短暂,嘴角还没完全咧开,就彻底僵住了。
“傅子恪傅子恪,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像着了他的魔似的,开口闭口都是他?”
压抑许久的怒气终于爆发,傅景皓额上青筋毕现,狰狞非常。
偏偏夏九歌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还勇于虎口拔牙,用言语撩拨傅景皓最脆弱的神经:“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啊?”
对上傅景皓因为愤怒而变得赤红的双眼,她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嘴角勾起轻俏的弧度:“回去好好照照镜子,就能看出差距在哪儿了。”
看到傅景皓瞬间变得错愕的表情,夏九歌笑得更加开心。
“好,好,好!”傅景皓看上去像是在发抖,一张俊脸越发狰狞:“我倒要看看,他远在千里之外,到底能不能救得了你!”
他猛然扣住她的肩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力,竟一把将她丢上了床。
好在床铺的够厚够柔软,夏九歌感觉自己像是跌进了棉花堆。
傅景皓阴沉着脸一步步走近她,伸手解开领口的盘扣,眼底燃起了幽暗的火苗。
“夏九歌,这是你自找的!”
他本来是想温柔的对待她,动之以情,若她肯献出山河社稷图,一心一意帮他争天下,那么他会考虑好好安排她的余生,虽不会许以尊位,但多给些宠爱还是可以的。
然而,这女人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口口声声都是他那个皇叔!
既然这样,他就要……
傅景皓满脸阴狠,夏九歌却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在床上支起了身子,一手托着下巴,秀眉高高挑起:“喂,你还在等什么?”
她的语气于挑衅中带了三分娇嗔,傅景皓虽然是在盛怒之下,心思不由得也荡了一荡。
但是,他很快也发现了不对劲。
因为夏九歌虽然看的是他的方向,但目光并没有落在他身上。
傅景皓心里莫名其妙地一紧,下意识地顺着她的目光回过头去。
一回头,就看到了刚才那个端酒来的狱卒还低着头站在门边。
傅景皓本来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挥手打翻了桌子,低吼道:“你怎么还不滚?不想活了?”
他今天真是倒霉透了,摆不平夏九歌不说,现在连一个小小的狱卒都敢公然违抗他的命令,简直让他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桌上的酒菜摔作了一地狼藉,浓烈的酒气弥漫开来,让傅景皓的头脑清醒了些。
“酒,酒……”他皱紧了眉毛。
桌上明明已经有了酒,那个狱卒为什么还要送酒进来?他之前明明吩咐过,不管里面有什么样的动静,都不准任何人进来。
傅景皓霍然抬眸看向门边,却发现刚刚还站在那里的狱卒,竟然已经没了踪影,只剩下了地上的托盘,还有上面孤零零的酒壶。
他心中一凛,已然心生警惕。
只不过,已经太迟了。
他仓促回身时的一掌落了个空,而一柄像是凭空出现的长剑已然洞穿了他的肋下,他忍住剧痛抬头,却只看到了一个……后脑勺?
对方竟然完全不考虑他会反击的情况,一剑得手后,就大摇大摆地转过了身,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傅景皓只觉周身热血都冲上了头顶,这会儿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拉对方一起下地狱。tqR1
然而,汹涌的剑气在身体里突然爆发,顺着经脉燃起一路剧痛,傅景皓软绵绵的一掌就这么停在了半路上,身子重重跌倒,失去了知觉。
由始至终,夏九歌一直在笑吟吟地看着一切的发生,手指还百无聊赖地勾起了鬓边的一缕长发,绕圈圈玩儿。
此刻见傅景皓倒地,她才丢开了头发,红唇微扬:“他要是不发疯,你打算站在那里看戏看到什么时候?”
穿着狱卒衣服的男人径直走向她,刚才重创了傅景皓的长剑倏然消失在掌心。
他单膝跪上床边,伸手挑起她刚才在把玩的长发,替她别到耳后,然后顺势勾了勾她的下巴,沉声反问:“要是我不出手,你打算怎么应对他的发疯?”
夏九歌笑得眉眼弯弯,上扬的眼角勾起狡黠之色:“当然是百依百顺地引他上钩,然后赏他一招……”她活动了一下脚踝,小巧足尖在半空中划了个圈,“赏他一招断子绝孙脚。”
她伸手掀掉男人用作伪装的帽子,忽闪忽闪睫毛,主动要求夸奖:“怎么样,我这个主意好不好?”
“好,当然好,只是,”男人低沉的嗓音中带了一抹玩味:“有一点让本王很好奇,若今天做这事的人换做是我,你会不会也打算这样来对付我?”
见傅子恪一本正经地这样问,夏九歌差点笑出声来。
她故作无辜地眨眨眼睛:“不知道哎。”
强忍住满脸笑意,她大胆地伸手勾住傅子恪的脖子,故作认真地问:“要不,你试试看?”
傅子恪高高地扬起了眉毛,一脸嫌弃:“在这里?”
夏九歌还没来得及说话,他的表情突然一变,深邃眸底浮出点点笑意,仿佛星光璀璨:“既然你都这么要求了,那我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说出最后一个字时,他已伸手扣住她的腰身,顺势倾身压下。
和他双双跌落在如云堆般柔软的被褥中,夏九歌心口猛然一跳。
“等等,这里是……”
天牢这两个字来不及说出口,就被他突然迫近的气息封在了唇齿间。
直到她脸颊红透,心跳如狂,傅子恪才退开少许,声音略微喑哑:“纸老虎。”
明明是她主动邀约,结果诱得他上了钩,她却又节节退缩,青涩如此,偏偏让人欲罢不能,若是换了在其他地方,若是旁边没有傅景皓这样煞风景的人……
傅子恪微微喘息,闭了一下眼睛来平复心情。
再次睁开眼睛,他眸底绮念已被强压下去,只在深处暗流汹涌。
明知道此时此地都不适宜,夏九歌悄悄松下一口气,因此也更大胆地揽住他的脖子不放:“你怎么来的这么迟,是不是被美貌的鲛人姑娘绊住了腿?”
“小醋坛子,别在这里玩火。”傅子恪低声道,被她这般娇嗔对待,心下好不容易压住的火苗,又隐约有上窜的势头了。
见他眸色闪烁不定,夏九歌悄悄吐了吐舌头,改换了话题:“那,你想好怎么救我出去了吗?”
这个天牢,大概是与她八字不合。
上次来此地一游,梁瑾就带了一群家臣来找她麻烦,还试图把她丢给一群犯人,这一次虽然只有傅景皓一个人打她主意,但恶心的程度也不亚于上回那一群了。
傅景皓和梁瑾这两人,还真特么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连做事的行径都如此高度一致。
和梁瑾结下的梁子比较久远,暂时可以忽略不计,但夏九歌暗暗发誓,等她出去之后,一定要好好修理这个渣男。
最好是能趁傅子恪不注意时,给傅景皓来上那么几脚,让他这辈子都只能有心无力,别再想打这种猥琐下流的主意。
见她恶狠狠地盯着傅景皓,傅子恪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刚才他不是提供了一个好主意么?”
“好主意?”夏九歌有点懵,仔细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他指的是什么,脸一下子就红了。
“好……好个屁!”她没忍住爆了粗口,因为紧张还结巴了!
傅子恪却笑得眼睛发亮:“刚才,我似乎听到有人说,本王在这种事上太不中用?为了不让你产生这种误解,我自然应当好好表现一下才是。”
把他不老实的手按在了领口处,夏九歌支支吾吾道:“我那样说是为了……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你别想歪了!”
咳咳,要是被这个小气吧啦的男人知道,她当时是故意讽刺他的,还不借机报复?
傅子恪勉强接受了她的说法,却故意装出发愁的样子:“可是,除了他想的那个好办法之外,还真没有什么好方法能让你摆脱这些麻烦事。”
一想到那个所谓的“好办法”,夏九歌就心尖一颤。
“傅子恪!你再占我便宜,我就……就……”
想了半天都没想到合适的威胁,夏九歌一时间张口结舌。
见她脸颊红透,傅子恪微微一笑,正要说话,门外却突然传来了异样的动静,似乎是猫叫声。
“是萧陌在外面,”他简短解释道,“我这次是偷偷回来的,如果让沈家人知道我已经到了京城,一定会加快对你下手的计划,所以,还要委屈你在这里多待两天。”
夏九歌一下子郁闷了:“啊?还要再这里待下去?”
她拉住傅子恪的衣袖摇了又摇:“不行,这里的饭菜太难吃了,而且……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办呢,”她忽然灵机一动,“你们直接劫狱不行吗?”
凭傅子恪的实力,劫个天牢还不是小菜一碟?再说了,他既然是偷偷摸摸回来的,那就算劫了狱,也不会有人怀疑到他头上来啊。
没想到,傅子恪却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不行。”
“为什么?”夏九歌立刻瞪圆了眼睛。
傅子恪看了她一眼,语声坚定:“我的女人受了诬陷,怎么可能做出畏罪潜逃这种胆小鬼才会做的事?放心,我一定让你光明正大地从这里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