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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恨恨地道:“你还继续装傻,如今你的名声坏了,还连累了我们整个苏府,人家都在我们苏府的外墙上写下血字,你还说与你无关吗?”
苏惜沫一脸无辜地看向苏中辰,委屈地问道:“祖父?竟有这样的事儿?最近沫儿一直在府中都未曾出去过,我们大房的下人又最是规矩,从不乱嚼舌根,也不传播流言,所以我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
她说的也不全是谎话,那些事儿她之所以知道,可不是下人们传到她耳朵里的,如今大房的下人在她的调教下, 根本没有人敢在私底下说些流短蜚长,更何况这个流短蜚长的主角还是他们的主子!
苏中辰看着一脸无辜的苏惜沫,眼神微微眯起,似乎是在打量她一样,然后道:“沫儿,你说实话,这件事,你得罪了谁?”
王氏一脸担忧地看着苏惜沫,心疼不已,道:“相爷,您一定要为沫儿做主,她被人这样羞辱陷害,我……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那些事儿和沫儿有什么关系,她没害过任何人,也根本不是什么恶毒的女鬼,这样丧心病狂的陷害,沫儿只是个孩子,她如何承担得起?”
苏阳也坚定地道:“是的,父亲,一定要查出真相,还沫儿清白!”
柳氏却冷哼着道:“如今已经不是她一个人丢人现眼了,我们苏府都被她连累了,怎么会传出这样的恶名出去,可见她在外交恶太多了,现在连累家人,你说该如何是好?”
苏惜沫听了这些话,才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问道:“原来你们说的是这件事儿啊,就是京城最近演的那出除妖记?”
柳氏哼了一声,道:“不装傻了?就是这件事,现在全京城都知道你的恶名了,咱们家出的那些事儿全都被公布于众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苏惜沫叹息一声,问道:“祖母,人家有指名道姓地说是在骂我吗?说那个被女鬼附身的人是我苏惜沫?”
柳氏一副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苏惜沫,道:“不指名道姓,人家也知道是你,而且最近我们苏府周围总是出现死掉的蛇虫鼠蚁,还有人往我们院子里扔死老鼠,死猫死狗,今儿就更过分了,我们外院的墙上被人写了血字!”
苏惜沫突然正了正神色,没有理会柳氏,反而看着苏中辰,道:“祖父,这件事,沫儿自己会解决,我保证不出十日,这件事儿就会烟消云散!”
苏中辰看着她,然后对其他人道:“你们都先下去,我有话要和沫儿单独谈!”
柳氏十分不赞同地要开口阻拦,却被苏中辰一个眼神给瞪住了,不甘不愿地走了出去,苏阳和王氏也担忧地看了一眼苏惜沫,却见她微笑着摇摇头。
等屋子里的人都退走了,苏中辰才喃喃地开口,问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谁在背后整你?”
苏惜沫笑了一下,道:“祖母说的对,我在外面得罪的人可能还真不少,祖父看过那出戏了没有?”
苏中辰见她仿佛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倒是生了几分赞赏,道:“自然是看过了,这件事应该和前段时间杜家出的事儿有关吧?”
“祖父果然洞察入微,不过我怀疑不仅是杜家在后面捣鬼,可能还有不少人推波助澜,比如说魏家,司马家,甚或是祖母的那个妹妹!”苏惜沫回道,眼神变得很犀利。
苏中辰眉头蹙起,问道:“你得罪的人还真不少!”
苏惜沫笑道:“哎……没法子,可能就是所谓的红颜薄命,命途多舛吧!不过祖父,我可以保证,我绝对没有先招惹过任何一个,如果做过什么,也不过是出于自保罢了!”
苏中辰又问:“你似乎对自己的名声一点儿也不在意?还是说,你对怎么解决这件事已经胸有成竹了?”
苏惜沫坦然一笑,道:“祖父,您相信我么?我是您的孙女,还是他们传说的女鬼,您觉得什么是真相?”
“时间哪里来的鬼?不过是人心有鬼罢了!”苏中辰倒是对鬼神之事完全不信,他本就是个刚正不阿的人,觉得怪力乱神之事,都是无稽之谈!
苏惜沫微微叹息,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算是什么,她应该就是所谓的女鬼吧?以魂魄状态飘荡了半年时间,才突然占了苏惜沫的身子,重新活了过来,可是她绝对没有什么鬼怪的妖法和能力,若是有哪里还容得这些人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她早就冲进了皇宫,将那两个她深恶痛绝的人,碾死在脚下!
苏惜沫露出一抹略带伤感的笑容,道:“祖父,您是不是一直觉得沫儿变了,变得……不像从前那样?沫儿每回见您,您的眼里对我都有一点儿疑惑和探究!”
苏中辰没想到她会这么坦然地面对这件事,苏中辰点点头,道:“一个人无论经历过什么,性情总不会变,你……虽然已经尽量表现的和沫儿差不多,但是骨子里却已经不是同一个人该有的样子了,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和沫儿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苏惜沫笑了笑,问道:“祖父您真是过虑了,我就是我,从来没变过,我死而复生也的确是有这样的事儿,甚至……在你们看来我昏死的不过是一天,但是那一天我却已经经历了一生那么长时间,我看到了很多东西,也想明白了很多东西,所以当我再醒来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以不同了!”
苏中辰的眼里是深深的疑惑,他在看,苏惜沫到底是不是说谎!可是看了之后,什么都没有,除了那眼里深深隐藏的伤感和痛楚。
可正由于这一点,苏中辰竟然不怀疑了,反而点点头,问道:“你梦到的到底是什么?”
“我梦到了自己的一生,我的一生都在为他人做嫁衣,被迫功成身退,然后被最亲最爱的人弃如敝屣!”苏惜沫脸上仍旧挂着笑容,只是稍嫌苦涩,她在说谎,也是在说实话。或者可以理解为,苏惜沫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杜青鸾,梦醒了,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苏惜沫还是杜青鸾!
庄生晓梦迷蝴蝶,谁能确定,何时是梦,何时是清醒着呢?她也许是活在杜青鸾梦里的苏惜沫,也可能是活在苏惜沫梦里的杜青鸾,无所谓是什么,她只是个为了不再重蹈覆辙,而要重活一次的人!
苏中辰微微有些惊讶,微微吐出一口气,道:“我苏家的女儿,还有人敢如此欺你?”
“若是自己无能,自己愚蠢,即便是皇帝的女儿,也是要受人欺凌的,所以沫儿醒来的时候,就发誓,再也不做那个任性的大小姐,我要做一个能给自己一个安稳未来,能永远保护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的强者!”苏惜沫的声音带着一种柔嫩的坚定,听来震撼人心!
苏中辰捋着胡须,点头微笑,道:“我苏家的嫡长孙女,就该有这样的气势,你很好……没有让祖父失望!那么现在人家欺负到你的头上,你要打算怎么做?”
苏惜沫笑了笑,眼神变得幽深起来,道:“以其人之道,还之以其人之身。让他们自食恶果!”
苏中辰道:“你对杜家和其他几家的事儿,了解吗?若是做不到知己知彼,恐怕很难如法炮制!”
“祖父放心,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这些日子沫儿之所以不动声色,任由他们折腾, 就是为了获取敌情,您请好吧……这台戏,我陪他们唱到底!”苏惜沫眸光里尽是狡黠,她要让这几家明白一件事,她苏惜沫不是可以轻易招惹的人!
约莫十日后,京城突然出现铺天盖地的连环画印本,没有署名,也不知是哪家所印发,但是卖的十分火爆。
画册讲述了许多趣事,首先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他们在落魄的时候,求道贵人家中,求贵人帮忙,没想到带他们荣华富贵之后,竟然背信弃义,陷害救命恩人。但是这个人家,十分腐朽,一家子男盗女娼,门风败坏!具体就表现在一家子男男女女与人私通,姨娘和下人私通,少爷和别人家小姐私通,还被人当场撞破。
第二个故事,描述了一对心思歹毒的兄妹,想要陷害一个善良无辜的女子,意图不轨,计谋不成,又去找青楼女子,最后欠债不还,还被正义的公主鞭打责骂,令其付清银子。皆大欢喜。
第三个故事,那就更令人震惊了,另个大户人家,为了抢自己表妹的亲事,竟然串通外人,设计陷害自己的亲表妹,想要人家身败名裂,结果害人不成反害己,落得名誉扫地,又因此揭发了这家夫人和外人私通的丑事。
而各大茶楼开始唱起了小曲儿,唱的内容是一个善良无辜的小姐,遭受不白之冤,被几个大势力联手迫害,要使得她抬不起头来,这个女子却不畏强权,勇敢为自己的名誉而反抗恶势力,最终真相大白,还了自己的清白!
而苏家也开始出面整治这些在苏府外面捣鬼的人,抓住了那个在墙外写血字的人,送进了官府,至于死去的动物,也查出来是有人放了毒,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