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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走到洞外才发现山崖上的云雾都已经消散了,清晨金黄的阳光静静地洒在洞口,一阵清风拂来,李浩然不由得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不过这是肚子却“咕、咕”地叫了起来。当下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山洞是在一座小山峰上,周围都是陡峭的山壁,没有道路。李浩然只得找了个山势比较平缓的方向慢慢地攀着山石和树木往下走去。
约莫盏茶功夫,山势逐渐平缓下来,李浩然在林间看到一些野鸡,野兔。不过他也没有心思去捕杀,在林间摘了一些野果吃饱后又装了一些在包袱里面,然后看了看太阳的方位便寻了一个方向朝山下走去。
摸了摸怀中的骨书,心中默背了一次“白云经天”决,李浩然心中加入瑞华宗的心情更加迫切了。现在自己已经有了修炼法门和法决,就差一个引导自己感受天地元气的人了,到时自己就能走上修道之路,然后就可以为父母报仇了,想到这里李浩然只觉得全身燥热,再也忍耐不住,在林间飞奔起来。
这一路飞奔好生畅快,直跑到昨天走过的道路上李浩然这才停下,坐在路边的一块大石上不停地喘气休息。就在这时李浩然突然听得一阵马蹄声传来,李浩然心中不由得有些欣喜,毕竟能够在这深山老林见到其他人也是不错的,至少不会感到那么的孤独。当下便朝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只听见马蹄声越来越近,不一会儿就见十几骑带起一阵黄尘出现在视野里。放眼望去只觉甚有气势,远远看来马上的都是男子,而且每人都在马上驮着一个大的布袋。想必是一些客商吧!李浩然如此想到,不知道能不能带我一些路程。
李浩然站在大石上望着马队越来越近,不过强烈的阳光耀得他有些眼花了。待到马队走到近前,他看到当头那匹马上的人时,不由惊得跌坐在石头上。再如何说李浩然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大喜后再逢大悲实在是让他难以接受。
原来此人正是昨天把李浩然追杀得上天无门,最后逼得跳崖的王天虎。王天虎看到李浩然先也是愣了一下,然后哈哈一笑,从背后抽出长刀,从马上飞身而下,长刀朝着李浩然当头劈来。李浩然虽然对面前发生的事情难以接受,但是见到长刀劈来还是下意识地朝着旁边滚去躲开王天虎劈来的长刀。
“当”长刀看在大石上,石屑飞溅,王天虎见李浩然躲开,嘴里“嘿”地一声,脚下一错手中长刀又朝着李浩然肩头砍来。这时两人已经很近了,而李浩然刚刚滚到一边正是旧力方尽,新力未生之时,这一刀是万万躲不过去了,当下看到长刀劈来也只能本能地举起手来格挡了。
“大哥,手下留情!”只听见一声大喝,然后一杆长枪伸来将王天虎的大刀架住。大刀堪堪停在李浩然手臂上方。李浩然死里逃生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朝着前面看去却见一个中年汉子手持长枪将王天虎的大刀挡住。这时其他人都策马过来将李浩然给团团围住了。
只见王天虎被这人拦住并没有生气,收回到大刀只是微微有些奇怪地看了看这个中年汉子道:“怎么了?二弟你认识这小子吗?”
那汉子摇了摇头看着李浩然轻笑道:“我不认识他,不过我猜他应该就是昨天大哥说的那个小子吧!”王天虎扛着大刀道:“就是这小子,昨天看他掉下悬崖本来以为死了的,却没想到如此命大,不过终究还是撞到我手里。“说着得意地笑了笑,然后问道:“不过二弟你为何阻止我教训这可恶的小子呢?”
那汉子苦笑一笑道:“我们必须在三天之内找到一百名童男童女,我只是看这小子也算是满足要求倒可以拿来凑数!如果三天之内我们找到了一百个,那时这小子自然由你处置,而如果没有一百个那可大大不妙啊!倒时只有是多一个算一个啊。”
王天虎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我倒把这茬给忘了,多亏了二弟你提醒啊!不愧是我‘天王寨’的大军师啊。”那汉子谦虚了一句,便站到一旁了。王天虎这才转过头来对着李浩然道:“小子,你最好老实点。不然有你苦头吃的。”说完转头对一个精瘦的汉子道:“老五,你来带着他。”
李浩然听几人就这样几句话决定自己的命运,浑然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心中自是怒火中烧。不过也知道现在形势比人强,还好听他们的意思不会轻易地要自己的性命。先暂且忍让,找机会逃出去,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那老五策马过来,右手中的马鞭一伸朝着李浩然卷来,李浩然也不动,就这样让他卷住,顿时只觉得身子腾空而起,朝着老五飞去。老五将李浩然接近左手快速地伸出将李浩然身上点了几下,然后抓住李浩然的背上的长袍将他提起横放在他的身后。还好这老五人身子比较瘦小,这匹马才能容下一个大布袋和两个人。
王天虎见老五将李浩然抓住后便说了声:“走,回寨!”说完便策马向前走去,其余的人依次跟上。李浩然只觉得被那老五点了几次后,浑身都动弹不得了,知道这人用得是武林中的点穴手法,心中也不甚害怕。但身子就这样横却是十分难受,尤其是马匹在这崎岖不平的山道上奔跑时,直抖得他浑身骨头都散架一般,肚子里翻江倒海,更要命的是是脑袋不停地随着马身子上下起伏也上下不停地抖动,慢慢地便头晕目眩昏了过去。
没有光,只有一片黑暗,或者是完全的虚无。忘了这片天地,忘了这段人生,忘了我……自己。只感觉什么又什么东西接近,又或者是在接近什么东西,是什么声音在哭泣,又是什么东西在呢喃呢?还是无边地狱的怨鬼么?还是无尽深渊的游魂啊?不知道吧!因为一切都是虚无,没有尽头……
突然觉得额头上有些凉意,或许是额头吧!这凉意来得如此的突然,也如此地让人感到真实不再虚无,不由得舒服地“嗯”了一声。但是这股凉意像受惊一般突然地消失了,李浩然不满地皱了皱眉然后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个身着白色对襟襦裙,大约十三四岁左右的小女孩,双手抱膝坐在地上,怯生生地看着李浩然这里,见李浩然突然睁开眼,脸上一喜,然后双颊微红地低下头去。不知从哪照来的阳光静静地洒在她的手上,有一些晶莹。
“你终于醒了。”旁边一个微微欣喜的声音传来。
李浩然转过头看去,却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黑衣少年。那少年见李浩然转过头来笑着低声说道:“他们都说你死了,离得远远的,就我妹妹坚持说你没有死,用手蘸着水在你头上摸了摸没有想到你真的就醒了啊。”李浩然闻言又转头看着那个小女孩道:“谢谢你。”声音有一些嘶哑。
小女孩有些局促地低着头轻声道:“没什么,我以前生病感觉要死了的时候,娘就是这么弄得。”
“哦。”李浩然应了一声,然后开始打量自己所处的地方。这是一个很简陋的用巨石堆砌而成的房子,只有前面墙的中间有一道门,没有窗户,但是四周巨石之间都有着许多缝隙。阳光从墙壁左边的缝隙中照了进来,让这个房子里变得有些炎热,尤其是房中还或蹲或坐着二十几个小孩就更显得燥热不堪了。还好房中各个角落里放着几桶清水,稍微降低了一些温度。这二十几个孩子大的可能不超过十五岁,小的只有七八岁的年纪,现在都蹲坐在地上有的是茫然,有的是在低声哭泣。这里应该是天王寨吧,不知道他们抓这么多孩子想干什么?
李浩然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全身酸痛,旁边的黑衣少年连忙将他扶着,让他靠在墙壁上。李浩然对他点了点头拱手道:“谢谢,我叫李浩然,未请教兄台贵姓。”
那黑衣少年见李浩然小小年纪如此知文晓礼,心中顿生亲近之意,于是端坐拱手回礼道:“贵姓不敢当,在下姓苏名驰,字元平。”然后指了指旁边的小女孩道:“这是舍妹苏倾清,前一个倾是‘扬眉转袖若雪飞,倾城独立世所稀’的倾,后一个清是‘疏影横斜水清浅’的清。”说着朝着李浩然挤了挤眼道:“自号‘逸兴居士’。”
“哥!”苏倾清睁大眼睛望着苏驰一声惊呼,见李浩然两人转头来看着她,顿时俏脸通红,一直延伸到耳根,“啊”地一声将头埋在膝盖上,留下一头青丝垂下。
李浩然和苏驰对视一下,然后都轻笑了一下,李浩然知道这应该是兄妹二人平时嬉戏时的言语,现在苏驰对自己这个初次见面的陌生少年说出来,自然是让苏倾清羞得无地自容了,于是咳嗽一下道:“‘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如此境界我也很是向往的。”苏倾清轻轻地动了动脑袋没有抬起头来。
“不知苏兄和令妹是如何到这里的?”李浩然见苏倾清很是害羞便转开了话题朝着苏驰问道。
苏驰脸上一黯道:“我和倾清住在白云山东边清风村,三天前我们正在私塾读书就有一群人冲了进来,将我们十几个学生制住装在麻袋里面带到了这里。”说着却是眼睛一红,抽泣了起来。而旁边的苏倾清更是全身颤抖的哭出声来了。
李浩然以为他们是想起当时的情景害怕了,于是便安慰道:“你们不要担心,你们父母这么久没有看到你们回去,一定会报官,到时候官兵一定会来救你们的。”哪知兄妹二人听了李浩然的话哭得更是厉害了。
李浩然看着两人的模样顿时手足无措了,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只得歉然地看着二人。苏驰看到李浩然的模样,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有些哽咽地道:“失礼了,只是家父和家母已经被这群强盗给害了性命。”
“啊!怎么……对不起。”李浩然很能体会兄妹二人此时的心情,不由得生出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来。
苏驰吸了一口气,止住哭声道:“那所私塾正是家父和家母所设,为了保护私塾的学生逃跑而阻挡这群强盗才被加害的。”李浩然心中一震,忍着全身疼痛站起身来。苏驰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连忙扶住他,苏倾清也微微抬着头看着他。李浩然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苏驰不用扶,然后站直身子,双手抱拳分别对着兄妹二人作揖道:“令尊、令堂高义小弟钦佩莫名。这世间奸邪当道,但是正是有了伯父、伯母这样的人物,才使得正义不倒。”
苏家两兄妹本来被李浩然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但是待听到他这番正气浩然的话后不由得心中一暖。苏驰感叹道:“没有想到浩然兄如此年纪便有如此见识,倒是我落了下乘了。家父常常教导我和舍妹人生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不求苟活百载,但求还世间以正气。如果他老人家还活着遇到你定会引为平生知己。”
李浩然虽然说得慷慨激昂听到此处也是有些忧伤,突然心中一动道:“不如我们结拜吧。”苏驰一听先是一愣随后拍手叫好,苏倾清眼中也闪过一丝光彩。李浩然以前就对戏文中的江湖侠客意气相投便相互结拜十分向往,虽然现在身处囹圄之中,但是遇到苏驰几句话下来觉得性情十分相投,而且苏驰兄妹的遭遇和自己也是差不多,自然就生出亲近之意。另外一年多以来一路孤苦也让他想要有一些亲近的人,让自己在这世上不再那么孤单。所以便提出这样的建议,见苏驰同意心中十分高兴。
三人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弄,便学着看的戏文里的模样在周围孩子诧异的眼光下一起跪在地上举起右掌。
“我苏驰,今年十七岁。”
“我李浩然,今年十六岁。”
苏倾清也脆生生地道:“我苏倾清今年十四岁。”
三相视一笑后一同道:“今日结为异性兄妹,今后互相扶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三人一击掌,手握在一起站了起来,李浩然叫了声:“大哥!”苏驰也欣然道:“二弟。”然后李浩然又对着苏倾清叫道:“小妹。”苏倾清双颊微红道:“二哥。”李浩然笑着应了一声。
苏驰从怀中拿出一方翠绿色的砚台来,递给李浩然道:“大哥家贫,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你,这是家父亲手雕刻的砚台,现在就转交你吧。”所谓“长者赐,不敢辞!”,虽然苏驰不算是长者,但现在这砚台算是结义之礼,李浩然也不好推辞只得双手将砚台接在手中。
入手稍感沉重,一股冰凉的气息从砚台传递到手掌之上。整个砚台呈方形略偏向椭圆,只见的砚台上用浮雕手法雕出几修青竹,显得苍翠欲滴,竹子下边是一个池塘作为墨池。竹子左边空白处篆刻着“修修梢出类,辞卑不肯丛。有节天容直,无心道与空”的诗句。看着这方砚台,李浩然心中不禁对苏驰的父亲心生向往问道:“未请教伯父名讳。”苏驰道:“家父苏守正。”李浩然拱手为敬。
李浩然收了苏驰的砚台自是不好意思,在怀中摸出一个用细红绳系着的白色玉佩来,走到苏倾清身边道:“小妹,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你。这个玉佩是我从小带着的,现在就送给你吧。”苏倾清脸上一红,不知道该怎么做,便不知所措地往苏驰看去。李浩然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便呵呵一笑直接将玉佩塞到了她的手里。苏倾清吓得“啊”的一声,差点把玉佩仍了出去,不过还好她反应奇快,手掌收回提着玉佩上的绳子可怜兮兮地看着苏驰。
李浩然年纪还小,而且家中只有他一个男孩子,虽然知书守礼,言之有物,但是对于男女之防还不是看得很重。而苏倾清则不同,虽然她的年纪更小,但由于身为女子,家里有个哥哥,刚正守方的父亲自然就从小就向她传输男女授受不亲的理念。所以这时自然被李浩然这亲昵的动作吓了一跳。苏驰自然知道这方面的原因,知道李浩然没有恶意,刚想叫妹妹将玉佩收下,突然发现这玉佩很是不凡,不像是普通人家能拥有的,便沉吟道:“二弟,这玉佩……”
李浩然自然看出苏驰的顾虑,便道:“不瞒大哥,家父曾任宣火国一州知州。”这对倒让兄妹二人有些吃惊,苏驰道:“那二弟你怎么会……”李浩然自然明白他是问自己身为宣火国知州的公子怎么会跑到这苍木国的白云山来给一群山贼给抓住呢?想起过去种种,李浩然心中微涩,不过一年多来他也慢慢接受了所发生的一切。于是李浩然叫二人一起坐下,便将自己的经历给二人慢慢道来,只不过隐去了与白云子相遇的那段,不是他信不过苏驰兄妹二人,只是他答应过白云子不将此事说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