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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听见小孩儿的哭声了,浑身控制不住的一个激灵,姥姥又拿起白酒,对着娃娃噗噗噗的喷了三下,随后,哭声嘎然而止。
姥姥嘴里大叫着,我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随后,她大步的奔进屋子里,一回头,我有些惊讶,屋子里的黑烟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都散去了,然后看着姥姥奔到供奉保家仙儿的那个屋子,拿出一张裁好的符纸画了一个符,随后点燃那个符纸,等符纸燃起后再将符纸对向娃娃,娃娃的身上噼里啪啦的就烧了起来。
紧接着,我隐隐的又能听见的小孩儿的哭声,但是哭声特别特别的低,好像没什么力气一般,然后照着火的娃娃被姥姥往院子里一扔,我没敢出声叫姥姥,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她。
半晌。
姥姥的身子好像忽然一松,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姥姥!!”我叫了一声,直接奔到姥姥的身前,姥姥半垂着头,嘴里念叨着:“丹啊,你是想要了姥姥的老命啊……”
我瘪瘪嘴,又哭了起来,我知道姥姥年纪大了,这么折腾的请仙儿真的很累,“姥姥,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啊。”
姥姥轻轻的摆摆手,嘴里念叨着:“你姥爷呢,让你姥爷给我扶进屋。”
我随即张口叫到:“姥爷啊,姥爷!!!”
姥姥的体力就好似已经透支了一般,被姥爷搀扶着坐到屋子里的炕上,有气无力的看着我:“丹啊,若是你以后在做这样的事情,你就不是我的孙女儿了,姥姥也算是白疼你了。”
我头摇晃的好像是拨浪鼓一般,“姥姥我错了,我真的再也不会这么做了,我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啊!!”
董玲玲跟进屋子里在我后面轻轻的碰了碰我,小声的开口道:“丹阳,你姥姥把那个娃娃给烧了,我怎么跟雷子奇说这事儿啊,那是他的娃娃。“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姥姥还是听见了,看着董玲玲:“玲玲啊,你还是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是吗。”
董玲玲垂下脸:“我只是没想到万美娇会那样,我不是想让她死的,我只是想教训教训她,也许是我出手的太重了,但是万美娇在学校里欺负我了,随意我才想要报仇,人犯我我不犯人,人要是犯我,我必……犯人。”
说到最后,董玲玲自己的声音都没什么底气了。
姥姥叹口气:“你这个理论是谁交给你的啊。”
董玲玲摇摇头,“没人教我。”
说着,眼圈红了起来,“我从小别人就骂我妈妈是狐狸精,我妈妈死了还有人骂我,同学中大家跟我的关系都不好,小时候我就总是被欺负,那时候我觉得很害怕,帮我的就只有丹阳,但是我现在长大了,丹阳也不可能一直陪着我,我怕我上高中或者上大学以后还有人欺负我就没人帮我了,我只能靠自己。”
“但是你要靠自己就是靠的这种邪门歪道吗?”姥姥一脸不解的看着她。
多年后我才明白,因为董玲玲不是姥姥的孙女儿,是别人家的孩子,所以姥姥没有办法像跟我似得那么严厉的对她。
董玲玲抬眼看着姥姥,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眼泪:“胡奶奶,这不是邪门歪道,雷子奇说了,这是法术,谁要是欺负他了,他背地里就是这么干的……他……”
姥姥摆摆手,打断了董玲玲的话看着她:“你知不知道做这种事情对自己的危害有多大,我们常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那个女同学就算是在班级里欺负你了,但是她又没有什么天大的错你怎么能用这么狠得招数对她呢,如果她要是因为这事儿死了,那到了下面,就是一桩冤案,你也得偿命的啊!”
董玲玲有些害怕的看着姥姥:“胡奶奶,我知道你会救活万美娇的,我真的不是想让她死的,我只是想想让她知道我的厉害,让别人以后都不敢在欺负我了,可能是我这次做法术的时候出手太重了,否则不会这样的,我见过雷子奇这么报复过别人,他可以让我们班特别要好的两个男同学打架的,而他自己却又什么事情都没有,所以,我一定是出手太重了,胡奶奶,这个真不是邪门歪道,这个是叫做法术,是雷子奇的师父教他做的,真的很厉害的。”
“雷子奇师父?”姥姥皱皱眉,看向我:“他还有个师父?”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雷子奇是这么说的,好像他们家养的小鬼就是他那个师父给弄得。”
姥姥应了一声,满是疲惫的样子,又看向董玲玲:“玲玲啊,既然胡奶奶的说的话你不爱听,那你就去上学吧,记得,天下没有白白报复别人的好事儿,你对别人做了什么,都是要还的啊。”
我没听懂姥姥这话的意思,刚要张嘴问,董玲玲就在旁边看向我:“丹阳,走啊,咱们俩一起去上学啊,这都已经迟到了。”
“姥姥,我能去上学吗?”
我没有第一次时间回答董玲玲的话,而是看向姥姥,这个时候能让姥姥原谅我远比上学要重要的多了。
姥姥看了一眼:“今天别去了,你去老仙儿那屋跪下认错,我不让你起来你不许起来。”
我嗯了一声,看向董玲玲:“我今天不去上学了。”说完,直接向保家仙那屋走去,然后对着案头就跪了下来。
董玲玲有些着急,哎了一声跟上我:“丹阳,你今天真的不去上学啊。你放心吧,你姥姥不会让万美娇有事儿的。”
我跪在地上没有吱声,不管万美娇有没有事我都是做错了,我既然知道董玲玲做的是错事,却没有拼命的阻拦她,导致万美娇变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死样子,所以,都是我的错,我一定要道歉。
见我不说话,董玲玲叹了一口气:“那好,你今天不跟我去上学,那我看见雷子奇了要怎么跟他解释娃娃的事情啊,人家好心好意的借我了,结果却让你老姥姥烧了。”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你不是听见娃娃的声音了吗?”
董玲玲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是啊,我是听见的,那兴许就是谁家的孩子哭呢,难不成还是娃娃哭的吗,这就是一个布娃娃,又不是人。”
我张了张嘴:“你怎么能肯定不是娃娃的哭声,我就看着娃娃好像是活着的,玲玲,你赶紧认错吧,否则事情发展下去怎么办,我们本来就是做错了,万美娇这个人是不怎么地,但是怎么都不至于要她的命,你要么跟我一起跪下跟老仙儿认错,要么就别管我了,让我自己一个人待在这儿。”
董玲玲满脸无奈的看着我:“我再强调一遍,我压根就没有想过要万美娇的性命!真是,爱信不信,我去上学了!!”说完,她气哼哼的就走了。
我自己跪下地上,闭上眼学着姥姥的样子嘴里默默地念叨着,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觉得自己支撑不住想要站起来了,脑后忽然传来了一记声音,信女王丹阳,你要是现在站起来你就是心不诚!!
我慌张的应着,我心诚啊,我真的心诚,我不会站起来的!
话音刚落,姥姥就站在门口看着我:“丹啊,跪着累了吧,赶紧起身,跟姥姥去炕上坐一会儿啊。
我愣了一下:“姥姥你不生我的起了?“
姥姥笑着摇摇头,特别慈祥的样子:“我不生你气了,我哪里会生自己孙女儿的气啊,来,跟姥姥区去炕上坐一会儿吧,你是不是腿麻了。”
我点点头,手撑着地想要站起来,猛地想起在我耳后的那句话,我看着姥姥:“姥姥,我不能起身去那屋的,我要诚心诚意的认错,你以后也不要再生我的气了,我真的错了。”
姥姥把手向我伸过来:“来,丹啊,姥姥拉你一把你就起来了啊,没事儿,没人怪你了,走,去那个屋子坐一会儿啊。”
我看着姥姥伸过来的手,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伸手去握,摇摇头:“我真的不能起来的,姥姥,我把错认完了我就起来了。”
说实话,在当时的那个情况来看,姥姥说她不生我的气了,但是我根本就不相信,我不信姥姥回去这么容易的就原谅我,所以,我也算是做了一件对事儿,我没动,而过了一会儿,我一睁开眼睛,回过头看去,除了一个关严的房门,哪里还有姥姥的影子啊,这才发现是自己做了一个梦。
我跪了整整一个上午,说不累这是假的,腿麻了,我都不敢给自己挪个位置,直到快中午的时候,姥姥才进屋烧了三根儿香,我抬眼望过去,香头烧的终于不是黑烟滚滚了,一切都好似恢复了正常。
等姥姥上完香,她这才看向我:“丹啊,以后这事儿你还敢做吗,。”
除非我活腻歪了,否则,谁要是在求我陪他做这种事情,我想我都容易跟谁绝交,因为姥姥是为了我才吃了这么多的苦的,实在是太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