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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丫头,你怎么会来?”叶氏有些不敢相信面前看到的。
六小姐澹台芷进了内堂,将身上穿着的黑色大氅脱了,露出一张娇柔的小脸,自顾自的在熏笼前坐了,指了指跟前的小杌子道:“姨娘也坐吧!”
叶氏这会儿自是什么都听六小姐的,侧身在小杌子上坐了,问道:“六小姐是怎么过来的?有没有被梨若院的人瞧见?三小姐如今是当真厉害的紧了,才一回府,便将我与你五姐姐全部禁了足,你也要小心些,若是被她抓到,你来了这里,怕是也要将你禁了足。”
六小姐澹台芷冷哼一声,皱了皱眉道:“她便是要罚了人,也得有由头,你与五姐姐被她抓到了痛脚,怪得了谁?”
叶氏有些讪讪的,嘟囔着道:“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能让你与五丫头许个好人家,若是你们两个也能跟着去京城,让老夫人给你们挑两门得意的婚事,我便是死了也甘心了!”
叶氏说着,便“呜呜”的哭了起来。
六小姐澹台芷没好气的说道:“好了,别动不动就死啊死啊的,挂在嘴边上,你是我的生母,我还能害了你不成?不过是多提醒你两句罢了,五姐姐那个性子,我也管不来,倒是你,只要谨守着姨娘的本份,再有我和五姐姐在,谁还能越过你去不成?”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的,下次再不让梨若院的那个小贱人抓住把柄!”叶氏咬牙切齿的说道。
六小姐澹台芷皱着眉道:“动不动就是梨若院的那个小贱人,这话说的多了,等到生气动怒的时候,就会脱口而出,如今还在泽城倒也罢了,若是入了京城,让老夫人听到一次,你便别想在澹台府待着了!”
“六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咱们能入得了京城?”叶氏眼巴巴的盯着六小姐澹台芷。
澹台芷叹了口气道:“我收买了院子里的两个丫头,她们今个儿去打听的,说是老夫人当真有意思,要在京城为父亲选一个继室,我估摸着,父亲这两年便会入京为官了,否则我祖母不会放出这样的消息来,到时候,咱们铁定要跟着去的!”
“这可是大好的事情了,先前我还想着,怎么能将你们姐妹两个带到京城里去,忍着素月那丫头几个月,眼看着事情便要成了,哪知道那个小贱人……不,哪知道三小姐竟然会回了府!”叶氏咬着牙说道。
“你瞧瞧三小姐去了一遭京城,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即便是老夫人宠着她,纵然她是嫡女,可到底是个哑巴,想要寻一门,比你们姐妹好的亲事,是怎么也不可能的!”叶氏颇有些自得的说道。
澹台芷扫了一眼叶氏,按捺住自己的不耐烦,道:“我先前便想着,你在清爽斋住不久,便在枫江苑这边安排了人,如今你正巧被分到这个院子里,我也算没有白安排,我今个儿来,不为别的,只是要你知道,这段时间安份一些,别再闹出什么事情来,牵累了我。”
叶氏没想到澹台芷会这么说自己,喃喃的说道:“我去争去夺,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们姐妹两个,我……”
“快别说这样的话了,你到底是为了我们姐妹两个,还是为了自己正室夫人的风光,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你便是成为正室夫人的那些日子,也没为我们姐妹思量什么事情,若是早知道有这一日,我是怎么也不会由着你胡闹的。”六小姐澹台芷怨怪的说道。
“六丫头……”叶氏有些震惊的瞧着六小姐澹台芷。
澹台芷没有发现叶氏的异样,直接道:“你跟前外祖母身边过来的丫头冷雁,我便留在我跟前伺候着了,姨娘这边有桃红和柳绿也就尽够了,三姐姐这人即便是对姨娘不满,也不会克扣了姨娘的吃食月例,姨娘便安安份份的待上四个月。”
“四个月?那怎么能成?四个月,素月那贱人就生了孩子,若是她当真生下一个庶长子出来,这府里哪里还有咱们娘三个的位置?”叶氏一下子便站起身来。
“这事儿你得听我的,生孩子这件事情,你们姐妹年纪小,不懂得,我是怎么也不会让素月那贱人生下这个孩子的,就按咱们先前说的,等到素月出了事,便将一切罪责推到三小姐身上,到时候老爷一怒之下,一定会远了三小姐,你跟五丫头,才有机会!”叶氏瞪圆了眼睛说道。
六小姐澹台芷为叶氏的态度着了恼,声音轻轻柔柔的说道:“我说了半晌,你是一句没有听进去吗?如今京城那边想着要找继室夫人,咱们府里月姨娘要生产,一桩桩一件件,哪里指望的上你与五姐姐,还不是都要靠着我去争取,月姨娘现在被三姐姐看顾着,便是连院子都不肯出了,你若是在这个时候闹出事儿来,咱们娘三个,连京城都不用去了!”
叶氏被六小姐澹台芷一骂,也觉得自己最近实在是没成什么事儿,少不得说道:“那总不能瞧着她将孩子生下来吧!”
“你懂什么?现在不作为,不代表就要让她将孩子生下来,四个月的时间长的很,你偏要顶风作案,将自己折进去不成?”六小姐澹台芷心里暗恨不已,恨自己的生母不争气,若不是她需要叶氏这个生母,“替她出头”,她都恨不能将扔在这个枫江苑中,任其自生自灭!
“原来你是关心我,六小姐放心,婢妾是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那我便听六小姐的,安安份份在院子里待上两个月,等到第三个月再行事不迟,要知道,生孩子,一尸两命的事情,多了去了!”叶氏认为六小姐澹台芷是护着自己,才会说出这一番话来,心里熨帖了许多。
六小姐澹台芷原本就是这个意思,但要让叶氏自己说出这番话来,这才点了点头,柔顺道:“姨娘能这样想便好了,来日方才,何必急于一时呢,这样吧,姨娘想一想回头怎么办,女儿也去问一问冷雁,她原是在外祖母面前服侍的,定然懂得的比女儿多,到时候,女儿再派冷雁过来,细细与姨娘商议了!”
叶氏听着澹台芷温柔的话语,心里也软了,道:“你且放心,姨娘为了你们姐妹两个,总不会让她生下来个孩子,越过你们去的!”
澹台芷温柔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