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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大哥在府内，府外，可有自己的眼线？”
上官墨被问地一愣，下一刻又笑了。
模样依旧是憨憨的，无所谓道。
“大哥孤身一人身处后院炼制丹药数十年，这是众所周知的。”
“既一心炼制丹药，又怎会布置眼线？况且，大哥不觉得有这个必要。”
“我刁然一身，谁人要监视我，对我下手？”
正在倒茶的上官岚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皮也不抬地反驳道。
“大哥可曾听说过‘居安思危’？”
“有没有想过，若是有一日家族倒塌，你又去何处寻庇身之所？”
上官墨好笑地摇摇头，端起上官岚倒好的茶杯，拨开茶盖，放在唇边润了润。
“三妹未免太过言重。谁人不知京城四大世家相互牵制，动一发而牵全身？”
“爹身为家主，当年能从众多弟兄中脱颖而出。那么，想来必有斡旋之法！”
“大哥不过是家族中庶出的大少爷。”
“若论天赋，比不得表少爷上官岳；若论勇敢，比不得你大姐上官雪；若论才智，比不得你二姐上官静；若论后起之秀，比不得三妹你，上官岚！”
“大哥庆幸自己不是无用之人，总算能在炼药之上有所造诣。”
“即便为了爹，为了家族，拘禁后院数十年，我亦从未后悔过！”
今日这番谈心，在所难免。
上官岚也确实下了决心，非要攻克上官墨这块硬邦邦的石头。
她知道上官墨为了家族甘愿被利用，却没想到会被利用地这么透彻！
被当做摇钱树，被剥夺自由，被当做工具，被当做诱饵……
孤身一人，不寂寞？
上官岚真的很想问。
可是一想到现在的情况，和自己的计划。
一想到上官家族，她心中，就无端端生出一股厌恶之感。
她所认为的肮脏的家族，在上官墨眼里，却是洁白无瑕，纯洁美好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
她誓要走上毁灭家族之路，而上官墨，则是誓死保卫家族之人。
——这是天大的笑话？
站在不同的立场，就有不同的考量。
为了自己，别无选择！
“大哥，你可曾想过，数十年后的今天，不是所有家族都愿意和谐相处，安稳度日的。”
“且不说其他家族都有顶梁柱在，至少地位、财力、背景都不容小觑。”
“赵家赵氏兄妹，温氏温晨亦，刘家刘凯乐，萧家我从未听说，大抵是个神秘的家族吧。”
“可我们家有什么呢？”
“无嫡子，早夭，剩下的女人，既不被允许担任家主之位，也不被允许封官进爵！”
“而大哥你，不愿在官场沉浮，又无斗气天赋进军凌云宗。”
“虽有炼药师身份保你一生富贵无忧。可大哥你可曾想过？”
“若是有一日上官家被灭族，唯一有利用价值的你被拘禁！”
“成为别人手中作恶的工具之时，大哥，你可会后悔？”
手中的茶盏，“咔擦”一声应声而裂，
上官墨睁大眼，惶恐地看着上官岚豁然起身，上半身朝自己的面门步步紧逼！
紧紧攫住自己的眼瞳充斥着可怖，可恨的情绪！
那样的感觉，就仿若自己已遁入无穷无尽的深渊，再也逃脱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