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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凌落特地算了算,若是把福掌柜加上来的价钱用来请人工,每三天二十斤肉就是四两银子,去掉成本,能够尽挣三两,一个月就有纯利润三十两银子。
更不用说她还要卖珍珠给珍品记,这样一通下来算下来,她每个月都得有上百两的进项。照这般看来,她很快能攒一笔启动资金了。
穆凌落微微垂眸,为难地低声道:“福掌柜真是厚道,只是,下个月初一家里要做乔迁喜宴,下次赶集我怕是不能来了。故而这次多送了些,现在掌柜突然提了增加数量,我唯恐不能及时送至了……”
“这个不妨事,我方才还想说。若是穆姑娘方便说下家里住址,我每逢赶集之日就让我店里的活计来姑娘家里取,并把银钱奉上。毕竟那二十斤对于个文弱女子来说,着实有些重了,回头穆捕快还不得心疼姑娘了。”福掌柜忙道,并且还打趣了一番两人。
宿梓墨眸子动了动,仿似平静湖面漾开的涟漪,层层叠叠,他瞅了眼穆凌落,举起茶杯遮挡住了自己微微勾起的嘴角。
穆凌落面色略略有些羞红,被个外人打趣难免就有些羞赧了。
“福掌柜人真好,想的也周到。既是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穆凌落既是谈妥,这便就起身跟福掌柜告辞。
福掌柜正要送她出门,突然却见穆凌落停下脚步,转头来道:“对了,我学了点歧黄之术,方才观福掌柜脚步虚浮,面色通红,恐怕是这阵子天慢慢转晴,虚不受补,有些燥热了。不知掌柜可曾有过流鼻血,又喉咙抽疼的症状?”
福掌柜一愣,没想到穆凌落突然如此说,他点了点头,惊奇道:“你怎么知道?最近我确实有这些症状,本来打算去百草药堂看上一看,只是最近店里忙,这才不曾去。”
“这倒不是大症状,我给掌柜的开个小土方子,很是方便的食疗。”穆凌落本来也不曾注意,只是看他似是眼睛有血丝,看他起身走动这才确定。
而且她觉得福掌柜虽然精明,人却看着很不错。且这些不过是举手之劳,她帮上一帮也是应该的。
福掌柜并不知穆凌落懂医术,只当她是拿了农村里那些土方子给他,毕竟真正上好的药膳都是名门世家才会存留一二的方子。虽他也不需要,但到底不好拂了穆凌落的好意,让人去准备笔墨。
其实不过都是中医上的下燥热的小食疗方子,只是青宋食疗昂贵,多是贵族养生之用,平常百姓甚至小门小户多是用中药。
穆凌落搁下笔,吹干了纸上面的墨迹,递给了福掌柜,“福掌柜按照这上面进行食疗,一日两日,分早晚食用,想必五日后必然大好。虽然吃中药好得快,但是药三分毒,倒是不如这食疗来得能养生。”
穆凌落不大了解食疗谱子的重要性,而且在她看来,这些食疗谱子都是极为大众化的,倒是没必要多遮藏。
食疗药膳在福掌柜他们看来是金贵的,但对于穆凌落来说,都只是再普通不过的。
福掌柜将信将疑地接过,便让人把穆凌落和宿梓墨送了出去,拿着那张纸看了半晌,想着穆凌落也不会害他,而他最近的确是喉咙干痒疼痛得厉害,便也让人照着方子给他去做。
此时穆凌落却不知,就是这微小的一个方子,今后帮了她的大忙,却也为她惹来了无尽的祸患。
两人出了门,便径直往卓家而去,宿梓墨淡淡道:“我倒是不知你居然对食疗如此有心得,只是以后莫要再随意拿出来用了。”
穆凌落奇怪道:“为何啊?不过只是个普通的食疗小方子,算不得精细。”
闻言,宿梓墨微微蹙眉,“以后尽量不要多拿出来,与你无益。须知,怀璧其罪。”
穆凌落点了点头,知晓宿梓墨的意思,但她却觉得医术是需发扬光大的,而不是死拽着自己手中不放。可她也不好多争辩,徒然坏了宿梓墨一番心血。
两人到卓家时,卓陈氏已然喜滋滋地领了二十两银钱,但却少不得去卓大娘面前埋汰穆凌落一顿,怎么难听怎么来,无外乎是说穆凌落是狐狸精,跟她抢生意之类,现在遭报应了。
卓大娘真是烦透了这个愚蠢又气量狭小的儿媳妇,只是卓陈氏也没犯什么大错,她大儿子又被卓陈氏捏得死死的,她也不想做那挑拨离间的人。听得敲门声,就呵斥着让她闭了嘴,这才来开门。
见得穆凌落前来,她忙拉过她的手,“穆大夫过来了啊,真是辛苦你还惦记我家老头子。不知道穆大夫吃过饭没,要不我去给你下碗面条……”
“不必了,大娘,我路上吃过了。”穆凌落忙拦住了热情的卓大娘。
卓大娘注意到穆凌落身后跟着的宿梓墨,见他虽相貌普通,但周身气度不凡,那双眼眸更是内敛精光,她也是个见过世面的,顿时也就知晓宿梓墨不是那普通的村夫,只笑道:“这位是?”
穆凌落忙拉过宿梓墨介绍,“大娘,这是我相公,现在在衙门当差,您唤他一声阿墨就可。”
宿梓墨也礼貌又矜持地朝卓大娘点了点头。
闻言,卓大娘心中一惊,看宿梓墨的确穿着衙门服饰,只是她仔细打量一番,却总觉得宿梓墨的面容有些眼熟,仿似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
可这人竟是穆凌落的相公,再想着卓景然对穆凌落的那丝丝情意,卓大娘也忍不住叹息。本来她还担忧穆凌落的身份与卓景然不般配,现在看来,她倒是不用担心了,但……
卓大娘把两人请了进门,宿梓墨虽然觉得卓大娘的眼神有些怪异,却并不曾多想。
穆凌落小心地给卓老爹施了针,这才起身告辞。她本想去私塾一趟,却没成想才走至院子里,就见卓景然牵着穆良正大跨步而来,见得她果真在,面上染上了一种奇异的光芒,越发衬得他面如冠玉。
宿梓墨几乎是本能地觉察出了危机,可是待得他看清卓景然那张脸时,他徒地瞳孔大睁,薄唇紧抿成线,抬手按住了骤然阵阵作疼的额角,脸颊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