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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梓墨闻言,很是满意,心里微暖,抬起眼眸,看向穆凌落的目光好似荡漾着水色,漾起层层涟漪,又似破冰而来的微光,明媚清亮。
他自己不曾察觉他自己的目光是多么的温柔,身为旁观者的柳浩轩却是瞧了个仔细,他原本想开口说的话,顿时不由咽下了喉间。
他原本以为,像宿梓墨这种冷漠清傲又矜贵的人,永远都不会露出除却漠然与讥讽以外的表情的。可今日他偏生就瞧见了数次,宿梓墨在穆凌落面前,就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他会温情脉脉地凝视她,也会轻勾嘴角扬起清冷的笑。
这一切的一切倒是颠覆了他以往对宿梓墨的认知,他想起方才宿梓墨对他许下的承诺,心中原本不看好这段婚姻的想法,顿时就改变了不少了。
或许,宿梓墨会是个好归宿的。
他垂着眼眸,想了想,慢慢道:“虽然有些羞于启齿,但宸……阿墨既与你是夫妻,那这事也没必要瞒着他了。”
顿了顿,柳浩轩身侧的手微微攥紧,低声道:“阿落,不瞒你说,哥哥之所以这么晚来寻你,是因为爹当年找了回女婴回来,说她就是娘生下的妹妹,取名为柳绫罗。”
穆凌落闻言,愣了愣,“那哥哥怎么就认为我就是你的妹妹呢?仅仅因为那块麒麟黑玉和娘的证词吗?你就不怕我们骗你?”
“当然不只如此,我不是同你说过吗,你同娘年轻时长得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几乎看一眼就可知了。”柳浩轩摇了摇头,“而我的调查和红烟姑姑的证词都证明了你的身份。”
闻言,穆凌落抬手摸了摸锁骨处,还是如实道:“不瞒哥哥说,那块黑玉,已然不见了。”
柳浩轩乐怔愣了下,猛地站起,道:“你怎么会丢了?那可是国师给的。当年国师预言过,娘二十四岁那年会遇到命劫,必须把麒麟黑玉带在身上,方能避过祸患,结果娘把黑玉送给你我,就果真不曾避开生死之劫。”
穆凌落倒是不大信这命数之说,“我当初本是随身带着的,但是后面遇上了劫匪,虽然平安归来,但那黑玉却是不见了,可能是丢在哪里了吧!哥哥,命数之说太过玄乎,哪里是块黑玉能够左右的。”
“但它是国师给的,那就是不同的。”柳浩轩面容焦急道:“国师曾言娘命中会有一子一女,其中你会在十四岁后遇到五次生死大劫,这黑玉能助你渡过劫难的,故而娘当年才会把黑玉分别给了你我。你想想大概是哪里掉的,我去替你寻回,这黑玉可绝对不能丢。”
穆凌落无辜地眨了眨眼,“哥哥,这都多久的事了,哪里还能寻到,而且那黑玉就像是块石头,谁会想到它的价值。我看是寻不到了。”说着,她心里也有些愧疚,只是她还不能把这黑玉空间的事说出来。
反正,她是不信这命数之说的,太过悬乎迷信了。
柳浩轩看她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就知她定然是不把这话当成一回事了。
宿梓墨闻言,蹙紧了眉头,“这话,当真是国师所说?”
柳浩轩点了点头,急道:“千真万确,国师之言,想必你也明白其真实程度。你那小白虎可也是他送的!”
当年国师曾预言,宿梓墨会成为保卫青宋的战神,故而一直生活在冷宫里的宿梓墨这才能出来,习武练字。那小白虎就是国师赠送给他,果然之后宿梓墨屡战屡胜,有了这白虎,如虎添翼,战无不胜,声名显赫。
国师的能力都是天下有目共睹的,他一生预言极少,却从来都无失口。他说了会发生的,就一定会发生,被整个青宋奉为神明。
宿梓墨心口微紧,沉默地抿了抿唇,望向穆凌落的眼神是遮不住的担忧。
“待我回京,再向国师求取一块。”
柳浩轩闻言,摇了摇头,“国师说,这麒麟黑玉天下只有这么一对,哪里还有多余的。”说着,他把腰间那块属于自己的黑玉摘下,递了过来,“这块你且收着。”
穆凌落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们两人居然如此在意那国师所言,她忙摆手道:“不用了哥,我现在不还好好的吗?这东西哪里有那么神奇,难道我戴着它,被人砍了刀还能不流血不成?还是你自己拿着。”
而且,那块黑玉并不是不在,只是她不方便说出所在罢了。
柳浩轩却执拗地把黑玉强行塞入了她的手中,“你别乱说,有备无患,国师的话可不是儿戏。”
宿梓墨也在一旁难得认同地点头,“阿落,你拿着。”
穆凌落无奈,面对着拳拳爱妹之心,她只能接下,把玩着这块触手温热的黑玉。她不禁心想看看它滴血后会不会也有空间,可想着这是柳浩轩的东西,她再如何也不能抢占,她就先给柳浩轩保管着,日后再还他。
柳浩轩见她接下,这才坐下继续道:“这块黑玉你可不能再丢了。”等穆凌落点头称好,他慢慢道,“爹当年带回的女婴身上并不曾有这块黑玉,爹只说是丢落了,我们也不曾在意。爹后来娶了理伯公府的庶女为妻,如今其孕有一女一子,绫罗也交给了她养育,她对绫罗和我都很好,有时更是胜过亲生,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现在绫罗倒是很亲近理伯公府。但也因她一碗水端平,府中和京中的众人都对其交口称赞,连敏王府,也就是咱们外祖家也挑不出她的错漏来。”
穆凌落闻言,不禁略略挑了挑眉,笑道:“能够厚待前妻的子女,甚至胜似亲生,这简直就是个圣人了。这般良善的女子,倒是很难见到。”
面对前妻的子女没有任何的膈应,比对自己的亲生子女还好,这可不就是个圣母再世了。
柳浩轩闻言,苦笑道:“我当时也是如此想,她对我可不是极好,事事顺着我,事事捧着我,后来有一次我偷听到她与贴身嬷嬷的说话,这才了解到她的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