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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的突然,高家父母匆匆忙忙赶去警局领人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家女儿闹出了偷画这样的大事。高父气的要抽她耳光,却被高母一把拦住了,先抱着女儿在警局昏天地暗地哭了一场,连声说是抓错了,一顿的胡搅蛮缠。
但是这次警局却没有一点松口的迹象,完全公事公办,哪怕高父求了人来也无用。
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高白萍招惹到的人,远远不是她父母能撼动的权势。
高父一夜愁得未睡,先按照高白萍说的地点,拿了那副齐白石的原画给人送回去,又多方打点,只求能把女儿完完整整地救回来。
高白萍在这里吃喝的不好,消瘦了许多,她在看守所住了小半个月,心里的煎熬比她吃的这些苦还多。一次高母来送饭菜的时候,她忍不住问道:“妈,我这么长时间不去学校,你们给我请假了吗?那是京师大学,要是太久不去,会被留级的。”
高母端着汤的手抖了下,勉强把汤推给她,道:“白萍啊,你先喝汤,啊,这些不急……”
高白萍嘴唇干裂,但是一眼都没有看递过来的汤,她哑声道:“不急?怎么可能不急啊,妈,那是京师大学,我是咱们那个院唯一一个考上的,我不能被留级,不能的。妈,你给我请假好不好,你去跟我们老师说,你求她不要给我留级,我成绩很好的……”
高母忍不住哭了,趴在那握着女儿的手,呜咽道:“白萍,你别这样,不就是一个大学吗,咱们再考,还能考上更好的啊。实在不行,妈想办法送你出国啊,你别这样。”
高白萍抿了抿唇,眼睛里那点希望彻底熄灭了,她木然道:“妈,我被开除了是不是。”
高母还在哭,声音里又羞恼又悲愤,但是却说不出一个字安慰自己女儿。
高白萍怔了一会,端着那碗汤慢慢喝了一口,忽然哇地一声吐了出来,她这几天原本就吃的少,这会儿更是吐的酸水都出来了,连声呛咳,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我不要啊!!我不要被退学,我那么努力考上的……为什么!为什么啊!!我恨她,我恨她们!!”
高白萍哭了一阵,闹的动静越来越大,高母劝不住她,到底被看守的人拽了进去再次关押起来。
这一别,却是足有大半年没有再见到高白萍了。
高家父母费劲了办法,甚至去求了本族几个比较厉害的人去说清,好歹没在高白萍的履历上留下太大的污点,含糊着就过去了,以后还能继续考学。
但是她那份京师大学金灿灿的文凭,也彻底丢了,只能等出来之后重头开始考了。
高白萍在里面最初几天一直反抗,后来倒是平静下来,唯一带给父母的话也只是希望带几本课本来给她看,其余的并没有多说。
而在千里之外的泉城,高华梅也在收拾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准备带女儿宋雪玉去京城。宋闵宏这几年提了两次,如今也是一个说话还有几分本事的二把手了,她出去常被人叫局长夫人,倒是让高华梅美了一阵子。
但也只是一阵子而已,高华梅就一个女儿,但是这个女儿宋雪玉的成绩那简直就是一团糟。
高华梅把行李收拾打点好,又回头去叮嘱宋雪玉道:“你这次一个人去京城,住在你叔公那可不比咱们自己家,你好好学习,回头考好了,要什么妈妈给你买什么,知道么?千万不要任性,啊。”
宋雪玉模样长得像她,虽然也是个美人胚子,但是颧骨略薄了些,看起来带着几分小家子气,涂抹好了只会多些艳色,没有清透之感。这会儿宋雪玉正不耐烦的踢着脚下的一个玻璃球,蛮横道:“知道了知道了,又不是没去过京城,干嘛总是说这些呀!好像我是土包子一样,去了什么都不知道。”
高华梅气的差点说不出话来,她聪明了一辈子,不知道怎么竟然生了这样一个没脑子的草包女儿,她狠狠戳了宋雪玉脑门一下,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提点这么跟笨东西。
宋雪玉还不服气,也有点不想走,嘀咕了几句。
高华梅眯着眼睛,压低声音呵斥道:“你不想去?不想去我就把全部的事儿都告诉你爸!”
宋雪玉抖了一下,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妈,揪着她袖口道:“别啊,妈,我爸会打死我的。”
“哼,你也知道害怕啊?要是再敢让我知道你收男孩子的信,不用你爸,我就揍你!送你去是上学的,你去了就一个任务,就是读书,读好了凭咱们家的身份也能给你找个金龟婿,那些乡下男孩哪里配得上你?!”高华梅得意洋洋道,在看到女儿终于顿悟了一点似的跟着自己点头,一时心里高兴,给她手里塞了几百块钱,道:“你乖乖听妈的话,以后要什么妈妈都卖给你,啊。”
宋雪玉哎了一声,利落地把钱揣进兜里,腻着高华梅笑嘻嘻地说了几句好听的,哄的她妈又高兴起来。
高华梅的算怕打的响亮,她知道在泉城宋闵宏是差不多做到头了,要想再进一步,无非是些裙带关系。但是宋闵宏家里一穷二白,能混到今天已经是老天开眼了,他没有本事,但是她不是生了个漂亮的女儿么?送去京城,找个金贵的女婿才是正经。
高华梅这么多年,心心念念的还是李锦然那样的大少爷,她心知自己这样的人家是够不到李家那样的大树,但是京城里不是号称掉下块牌匾就砸到三个将军么?她们家雪玉长得漂亮可人,加上丰厚的嫁妆,就不信嫁不到一个有本事的姑爷!
宋雪玉心里的小算盘也打的响,她马上念高一了,正是最叛逆的时候,在家里不耐烦爸妈的管教,离开这里岂不是正好没人管了?一想到班里那些男同学追捧自己的样子,宋雪玉心里就有些得意,她这么漂亮,去了京城,那还不是有更多人追着喜欢她呀?
带着这些小心思,高华梅终于在几天之后收拾好去京城的行李和礼物,带了辆车和司机,亲自送了自己女儿去京城的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