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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雨晴冷汗如雨下。
怎么会是这样呢?明明自己对画艺这么有把握,怎么忽然间什么都画不出了?难道有人给自己施了邪术?
萧雨晴呆呆盯着自己眼前的画稿龊。
“你发什么呆啊!”一旁的萧雨楼画了一会,一回头却见萧雨晴在发呆件。
萧雨晴猛地回过神来,一抬头看见那沙漏在快速地走,顿时更是手脚都僵硬着。
邪术!一定是有人嫉妒她的才华,给她下了邪术!
萧雨晴不停地在心中念叨着。她一转头,四周的闺秀们画稿上已经画一大半了。特别是身边的苏云翎,那简直已经快画完了。
怎么办?
萧雨晴抑制住自己的走神,抬头去看坐着的君云晟。
可是她运气实在不好。君云晟正坐得不耐烦,要不是碍在这个场合早就拂袖离去。
被几十双眼睛盯着,还是女人盯着,这种滋味对他来说犹如酷刑。
都是那个女人!想着君云晟恶狠狠看向苏云翎的方向。
结果,他这一瞪悉数全被萧雨晴接收到。萧雨晴心头一颤,“哗啦”一声,手头的砚台笔墨全部被碰翻。
一时间殿中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那声音来处。萧雨晴尴尬得恨不得眼前有一条缝可以让她钻进去。
君云晟冷冷看了萧雨晴的方向,冷哼一声。陈公公见他不悦,连忙道:“御前,肃静!”
这一场小小的***.动这才烟消云散。
萧雨晴看着自己眼前的狼藉,呆呆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不知道,她不是被人施了邪术,而是因为自己太过期待太过紧张而造成的脑中空白。
耳边是别的闺秀刷刷地画画。而她拿着画笔,压根一笔都画不出来。要是有熟悉的人看见,几乎不能相信她能顺利上了画艺的榜。
萧雨晴脑中回荡着一句:就这样,她还能考上雅乐女官吗?
答案是否定的。
可是自己雄心勃勃地进京城、雄心勃勃地进了初试,庭选,又雄心勃勃地来到御前殿选。口中嚷着一定要考上雅乐女官,还把所谓的“十大才女”中的苏云翎当做自己必须战胜的目标,一定要人家“不吝指教”。
可是现在呢?!
临场时连画都画不出来。这脸简直被抽得都没了。
“时辰还剩下一刻。”陈公公忽然道。
底下的众闺秀们一个个面色紧张了不少。有的还未画完的立刻挥毫作画。
萧雨晴茫然一回头,正好看见苏云翎画稿上那一位已经快要完成的画像。
真的很像!
不但像还传神无比!
这才是真的形神俱佳吧。萧雨晴嫉妒得眼慢慢通红了,一个念头忽然从脑海中升起,像是毒蛇一样,怎么都抑制不住……
苏云翎画完君云晟画像最后一笔,长长舒了一口气,画人物对她虽然难,但是胜在她了解君云晟。
所以寥寥几笔,他的气质跃然纸上。但是单单画像也不太可能能脱颖而出。
她拿着画笔正要试着在一旁添点什么东西。
忽然身边一道阴影飞快朝着她而来。
“哗啦”一声,苏云翎手被重重一撞,顿时手中的画笔便无法逆转地朝着画纸上的君云晟画像划去。
时间仿佛凝固了。
苏云翎心中“咯噔”一下,等看清自己画纸上的画像时,顿时脸色煞白。
“对不起!对不起!”身边传来道歉声,“小女因为早上晨起太早,所以头晕……”
苏云翎慢慢回头,只见萧雨晴畏畏缩缩地向她道歉。
她眼皮跳了跳。
因为头晕所以两人之间距离这么不远不近的,她能撞到自己的手肘上?!
苏云翎的脸色慢慢冷了下来。
御阶上君云澜微微一皱眉。陈公公便赶紧下来。当他看见苏云翎画纸上一片狼藉的时候,不由气得手都发抖。
“来人!把这捣乱的人抓下去!抓下去!”
萧雨晴哪见过这阵仗,立刻缩成一团哭泣求饶:“公公饶命!小女的确是头晕,不是故意的!小女知道自己错了!公公饶命!”
陈公公哪不知她的花花肠子,冷笑:“御前底下还敢玩这套?!来人!拖下去!”
苏云翎终于回过神来。她看着自己被毁了的画稿,脸色冰冷。
画稿上的君云晟因方才那一下被一道墨迹从腰间划过,看样子似乎再也补救不了。
若是重画,也许因为被破坏了心情再也画不出这么传神,可是若是把这一幅呈到了御前,恐怕也不可能中选。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得画稿,耳边是萧雨晴嘤嘤的哭泣声和求饶声,还有不少闺秀幸灾乐祸的议论声。
“这下可毁了。”
“是啊!原本画人像就难画,被这么一毁了,恐怕大罗金仙都难救。”
“有好戏可看了!”
“就算是尚医女,皇上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包庇吧。”
“……”
君云晟一皱眉,大步走来。他一低头看到苏云翎的画稿,顿时皱起了眉:“这画毁了。”
“尚医女,这怎么办?”陈公公脸色也异常难看。
苏云翎慢慢平静下来。
她抬头,御座上君云澜平静看着她,眉心却微微皱起。想来他也没料到这第一场画艺比试会出这么大的纰漏。
“皇上,臣弟觉得此时应该重重惩处这故意破坏他人比试的女官!”君云晟冷冷看向瑟缩的萧雨晴,眼中的杀气毫不掩饰。
萧雨晴脸如土色,可眼底却压着一丝旁人都无法察觉的怨毒。一旁的萧雨楼皱眉看着,心中浮起不安的感觉。
难道竟然是自己的庶妹故意去毁了苏云翎的画稿?
若是这事是真的,那她和萧家会不会被连累……一想到这个,萧雨楼脸煞白得像是敷了一层粉。
君云澜不置可否,问道:“画稿真的被毁了?”
陈公公道:“是的。因为方才萧小姐撞到苏二小姐的手,所以墨迹已经留在画稿上。所以皇上这次要不要算了……”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轻,但是四周的闺秀们一听都嗡地一声议论起来,强烈表示不满。
“怎么可以重画?”
“是啊!不公平啊!重画也是她重画,怎么能让我们重画?”
“就是!”
“……”
君云澜微微拧眉,忽然他问道:“诸位觉得这样不公平?”
底下的声音顿时消失。
忽然有一位少女款款出列跪下:“皇上,考画艺时辰已快到了。如今又要大家重画,恐怕众位都是有心无力。”
她说得委婉,不过却是这二十几位闺秀的心声。
君云澜扫了她们一眼,淡淡道:“朕明白。容朕再想想。”
正在这时,苏云翎深吸一口气,起身跪下:“启禀皇上,小女有一事相求。”
“说。”君云澜淡淡道。
“小女的画作被萧小姐碰撞,不慎毁去。所以,小女斗胆,想向宸亲王借一个东西以完成剩下的画作。”苏云翎道。
君云澜点头,他对殿中跪着的李云璐道:“既然你们不想重画,但是苏小姐又因画作被人所毁,也不是她之过。所以这个折衷的法子李小姐以为如何,”
李云璐一听皇帝竟然一下子就认出她是谁,面色一喜,连忙道:“小女同意。苏妹妹可借用宸亲王的事物以完成画作,我等也可以安心作画,这样两全其美。”
君云澜听完对苏云翎道:“你想要借什么?”
苏云翎道:“宸亲王随身的佩剑。”
佩剑不能带到御前,所以她才有这请求。
君云澜点了点头,不一会有内侍捧来佩剑放在苏云翎跟前。
苏云翎看了一眼,摇头:“不是这一把。”
这一把佩剑的剑鞘上镶嵌着花里胡哨的宝石,美则美矣,但是不是他常用的佩剑。
君云晟看了她一眼,一转身亲自出去拿了一把乌鞘佩剑。
苏云翎微微一笑:“正是这一把。”
君云晟把剑放在了她的跟前,冷冷道:“好好画,若是有人再来撞你,就用这把剑削了她的脑袋!”
他说完冷冷看了一旁缩着的萧雨晴,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