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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琉璃灯的灯心烟花一爆,猛地光亮了几分,她的眼睛被刺了一下,有些不解他为何拿灯照着她的脸,既便是琉璃灯的光线很柔和,但如此近的距离还是让人感到不适应!
但,当她望进那一双转寰着人间至情的桃花眼,突然明白了什么,启了启唇,哑声念:“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锦儿,是你么?”他的指尖带着微微的颤抖轻轻触上她眼角的泪,泪珠儿随即便顺着他的指间流下,顾城风轻眨了一下眼睛,摊开掌心,轻轻地熨上了她的脸颊……那是一种温润如玉、真实的触感!
可她来得太快,太突然,就象是昨夜的一场梦……
从听到窗外传来那魂牵梦萦的声音开始,他便以为是一场梦!
因为怕梦醒,惟有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她的笑、她的眸光、听着她的声音——
至始自终,他没有勇气靠近,他怕——怕如昨日梦中,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把心心念念之人揽进怀中时,梦……却醒了!
他听到舱房被轻轻推开的声音,看到她如梦如幻地站在那门口,月光就在她的身后,赠了她一身的光环!
他突然有些害怕,当她靠近他时,会化为一团朦胧的空气消失,竟失声喊出,“别动!”
终抵不过心头的期望,他一步一步地靠近她,举灯看着她——
“城风……”虽然此前贺锦年早已有思想准备,但在感受到他掌心温度的那一刹,极力压抑的呜咽之声还是从喉中流溢了出来,“城风……城风、城风……”她想说些什么,却发现盘在她胸口太多太多的话一句也道不出,唯一句一句地唤着他的名字,她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不再是一滴一滴落下,而是象开了闸似地泛滥而下,可这一次的泪,它的名字叫幸福!
“噹”地一声,琉璃灯落地,舱房的光线暗了几分。
“锦儿,我在,我一直在!”看到她眼角不停滚落的泪,分不清胸口传来的闷痛是因为她的泪,还是因为此刻的相见!
终于,他将她缓缓纳入怀中,一种真实相拥相抱的感觉终于告诉他,这不是梦,他的锦儿真的来了,此刻,正在他的怀中。
微微俯首,俊美的脸逼近她,开始吻着她不安颤抖如破碎蝶翅般的羽睫,甚至吻着她颤动的唇角,吞下她微薄柔软的呼吸缓缓道,“锦儿,百日之期,我……不曾负!”
耳畔是顾城风带着温柔的呢喃,四天四夜不眠不休的疾行,一路餐风露宿,甚至连沐浴的时间也没有。这一刻,终于盼来的幸福让她全身颤抖。
“我真怕,怕这仅是一场梦……有时候明明是和你在一起,可醒来时,是一室的黑暗……”疲累的身子被他紧紧抱着,冲进她鼻息的薄荷香的味道是那样的好闻,圈住她的手臂是那么有力,那么紧,却那么的颤抖,他的体温炙热得仿如要把她的心都融化。
“乖……不怕!”他的声音还是很温柔,没有强撑的平静,胸口处剧烈的上下起伏,声音依然带着往日疼惜她时的口吻,“以后也永远不会!”
“城风,我心里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对你说,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挨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反反复复地喧泄着自已的感情,眼角的水意弥漫不散,从不曾,从不曾知道,眼泪原来也可以这样幸福!
他心悸地笑开,微微撑着身体,眸光一点一点地移动在她脸上,他原就不擅言辞,可他喜欢静静倾听、静静地看——
从前的贺锦年生性克谨,虽年少,已然带了内敛的颜色,眉目间并无少女的风情。
如今的她,则像是花骨朵,在悄然展开花瓣,娇艳又含蓄。
他攥着洁白的袖襟一点一点拭着她脸上的污渍,被泪水洗过的地方,白一条黑一条在脸上划着,他唇边扬起淡淡的笑意,“瞧,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脏!”
贺锦年疑惑地用手背拭了一下小脸,一看,瞬时表情就跨了下来,这好象脏过了头了,仔细一想,似乎从离开苍月兵营开始,她就没洗过。
“别纠结,在我心里,锦儿怎么样都是最美的!”
她神色委屈地扁起嘴,瓮声瓮气地开口,“我一直赶路的,一路都是尘埃,晚上还睡洞里,连一间破庙都找不到!”贺锦年忆起这四天四夜,差点没被给跑死,累到两眼昏花时,加上尘埃扑面,到后面连眼睛都睁不开。
到实在困得感到连呼吸都开始不畅时,便找了个能隐藏人的山洞直接钻进去睡,醒后反而被惊出一身冷汗,洞里有猛兽倒不怕,会惊了马,就怕有毒虫,神不知鬼不觉的咬上一口,那怎么死都不知道。
“傻锦儿,怎能睡洞呢?”他换上一幅无可奈何的表情,极伤脑筋地深蹙着眉,他心里如此珍爱的人,如珍似宝地宠爱的,可她为了提前见他一面,竟把自已整得象个乞儿,睡在洞里。
便是他离开苍月时,把军中的一切事宜交托给她,她的生活起居他也是安排得极为妥当。
他知道她只信任桂叶,迟早会接桂叶到军中,遂,皇宫里的食材他皆吩管太监总管办好,让桂叶前去军中时,全让桂叶给带上。
而身子调理方面,他把她交给了云泪,并嘱咐云泪,贺锦年是女儿身,长期从军,月信一定要帮她调理清楚。
“这会乏了?”怜惜地将她拦腰抱起,几步至床榻边,坐下后,将她抱在膝上,象抱着婴儿般将她整个人托起,柔声问:“我本猜你最快也要七八日后到扬州与我会和!”
“收到你的第二道密函时,我已经安排好离开军营的事宜!肖龙华以为我受了伤,迫不及待地带了亲信离开军营,你说,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贺锦年脏兮兮的小脸上憋出的丝丝狡黠笑容,她把自已暗中的策划告诉他,“我离开军营的第二日,百里杀和肖妥尘会发起对汴城的总攻,逼秦邵臻不得不离开扬州,到汴城督战。届时,没人会相信我早已离开军营,因为攻城的战术我已经具体安排好,秦邵臻熟悉我的攻城战术,所以,他决不会怀疑我已经动身到扬州。扬州只留秦河一人,就容易对付多了!”
“那吃呢?”她的脸比起上回在大魏军中丰腴了少许,但依然比不得去年他把她养得最好的时候。
“我带了很多的干粮,都缠在腰里!”她莞尔一笑,嘴角的小梨窝时隐时现,拍了拍小腹,这倒是极易解决的事,“你不知道,正值战事,沿途吃的很难找,我离开军中时,就带了四天的干粮。”
她告诉他,除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睡觉不方便外,其它倒没受多大的波折。
成功越过汴城的防御,因为两国交战,大魏的各个城池的盘查都非常严格,所以,她抢了大魏汴城信使的马,装成送八百里加急密件的官差,一路顺利到达扬州后,又化装成离家出走的少年,一路餐风露宿地找到了这里。
千里的路,她凭着第六感避开一些危险和盘查,只花了四天,就找到了他。
“饿不饿?”他捉了她的手,在手心上轻轻捏着。
“还好,转了水路后,我买了很多吃的喝的放在乌船里。”她有些害羞地缩回了手,看到自已指甲缝里似还残留着污垢,脸上一红,低了首,小声解释,“就是赶不上洗澡,有时候还恨不得能下场大雨,可惜天公不作美。”她想起身,相见后只顾着抱着他哭,全然忘了自已一身尘泥,而他,那样爱干净的人。
“嗯,是很脏!”他立时眉眼舒展,不让她逃开,反而拉近了几分,嘴角含笑,怀中的人确实灰头土脸,可怎么看,就是怎么爱!
“心照不宣就行了呀!”她象被人踩住尾巴似,脸红更盛,在他带着脉脉含情的眸光注视下,脑羞成怒将脸埋进他洁白的胸口,狠狠地蹭了一下,直看到他胸口处染上明显的污痕,抬首,下巴兜起一个可爱的弧度,黑白分明的瞳仁稍微转一转,就灵动得分外讨人喜欢,“要脏一起脏!”
“那……要洗一起洗,可是好?”话一出口,顾城风的脸上再度飘上红晕,带着氤氲的情欲,他的五官脱了素日的深沉,退了帝王的霸气,带了情欲的眼角眉梢间似隐非隐流落出的魅色,尤其是他眼波处那挑妖异的眸光,仿佛一瞬间被把她的灵魂都吸了进去。
他和她几乎同时忆起两人分离前,那一场“欢爱”,心头抑不住地怦怦乱跳,他阖拢在她纤腰上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收紧着,直至感受到怀中的人似乎有些不适地微微扭动,方不舍地一点一点地松开,但同时随即而来的空空荡荡之感,让他再一次收紧臂力,反反复复地徘徊着,最后,终究抵不过思念,那细碎地吻密密匝匝地落在她的颈上!
贺锦年没有推拒,反而双手环上他的脖子,热烈回应着。
顾城风的气息骤急,托了她的后勺,带着熟悉的清香,温软如丝地落下,覆盖了她的唇形,轻轻柔柔,带着清凉的冰雪气息,还有……浓浓的情欲。
昏暗的舱房,情欲的火焰,燃烧得异常的迅速,把所有的感官全部放大,撩得人的血脉膨胀。
贺锦年微微睁开眼,透过窗外余光,看他被欲望撩拨得淡然气韵全失,眸光里全是燃烧的痴茫。
她感应到他的极力克制,若此时,她稍一推拒,她想,他一定会停止,可她一点也不想停止,甚至她想打破顾城风对欲望的矜持。
她双臂主动环上他的肩头,贴上唇瓣,在他的唇角慢吞吞轻咬,一路让濡湿的痕迹落到他颈边……
他受到了无上的鼓舞。手掌从她的后脑勺缓缓摸过她的后颈,滑过她的纤腰,最后落在她的后臀部,轻轻一托,让她整个人跨坐在了他的膝上,而后,修长的手从她的袍底穿行而入,沿着她的亵裤到了她的腰际,他欲挑开腰带,却屡屡错手,不是扯错了带子,就是拉错了方向,气息越发促急。
贺锦年被他生涩的动作搅得全身虚脱,双手软绵绵地圈在他的脖子上,若非他一手托着她的后臀,只怕她这时候已经从他膝上滑落。
两人皆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惟怕一句话就会打断这种既让人感到热血澎湃的期待,又让人感到欲生欲死的窒息。
急促、灼热的呼吸,怦怦乱跳的心脏勃动声,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
终于,腰带一松……成功了!
他仿似松了一大口气,接着,如临大敌般,颤颤微微抽出她的亵衣,抚向她的纤腰白皙,期待着夜夜幻想中的那种触感。
那穿越前的一场灵魂与她话别,第一次完整地看到她的女儿,那些玲珑的曲线、神秘的腹地就在他脑里就生了根,每到安静时,一闭眼,脑子里便是软香浮动。
果然,纤细、而富有弹性的腰身,手心处触到的竟象是一块凝脂般,那滑润的软玉,盈盈不可一握的腰肢,象带着致命吸附力一般,吞噬着他的掌心,带着一股让人着魔的牵引力,随着她上下起伏的气息,本能驱使他一寸寸,一点点地摸索着,探究着。
这种从不曾经历过感觉象激活了他从未曾有过的欲望,竟象是一种野兽的本能,让他的手止不住地想移向中间……
而她,纵然羞涩难当,却没有一丝的退缩,迎上身子,无声地鼓励着。
可……异样的触感传来,让他的有些疑惑地捏了捏她的小腹,竟传来了……悉索之声!
“啊……等等……”微微的痒意将她从意乱情迷是清醒过来,她按住他的手,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跃跳出他的怀抱,面红耳赤背对着他,掀的袍底——
“锦儿,别管这些,过来——”他开口,带着粗喘的声音暗哑,心里突然想,难不成,他就是没这个命?怎么一到关健时候,总有一盆水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