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真相大白

唐船浩瀚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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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儿又被月空长老推回了房间,汤景、朱辉和张敏儿都已经是目瞪口呆了。月儿还在争辩道:“阿敏,你不要怪我,我、我从来没有想害人的,昨晚上的那个老道也是他作死的,我、我也并没有想害他……”

    月空长老没有理会月儿,走到汤景和朱辉的身边,问道:“准备什么时间出海?”

    “师父,等备的货都到齐了,还有结帮的一些朋友要搭乘咱们的商船,恐怕得等到来年三月以后了。”汤景答道。

    “朱辉,趁着现在还有几天功夫,多跟着这里的船工学些本领,你还年轻,还做不了舵主,将来给你的叔叔做好帮手……”

    没等月空长老说完,汤景急忙摆着手说道:“师父,就算打死我,我也不再出海了!”

    “瞧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哪还像东瓯王之后,你让朱辉这么个孩子做舵主,亏你能想得出!”月空长老训斥道。

    “那、那有经验的人多了,我请个有经验的来带一次朱辉,不就行了吗?”汤景争辩道。

    张敏儿听出了这些人准备出海,现在她已经对罗阿敏的故事烂熟于心,从陈元化嘴中听说过罗阿敏有可能流落在日本,现在看来真的罗阿敏也许在他们的手中,倒是非常担心自己会被他们给弄去日本,心中十分害怕,叫道:“你们饶了我吧,我叫张敏儿,宁波余姚人氏,不是什么罗阿敏啊。”

    张敏儿的话让大家立刻警觉起来,汤景问道:“是什么人让你假冒罗阿敏的,你又是跟谁来了这里?”

    “是宁波的富商陈元化去我家提亲,吴襄公子娶了我,却没敢动过我一指头,他们说我是九天玄女下凡,罗阿敏附体,当今圣上正在京城等着我呢,让我扮作罗阿敏,让玄德真人送我去京城的。”张敏儿解释道。

    当听到什么陈元化、吴襄还有那个老道设计,弄个假的罗阿敏来糊弄皇上,汤景和朱辉都吃了一惊,也琢磨出味来了,马上明白了,月儿问的那个老道肯定是这玄德真人。

    汤景一把揪住月儿问道:“怪不得你后半夜跑出去睡了,你和那老道做了什么?你脸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月儿以为玄德真人已经死了,吓得跪了下来,哭道:“我酒后迷情,真不是故意的,没想到那个老道……那个老道……”

    汤景气得眼睛都红了,拉着月儿愤怒地问道:“那个老道怎么样你啦?”

    月儿觉得还是说实话吧,低下头,小声说道:“他死在了我的身上……”

    汤景再也受不了啦,恨不得有个地缝能钻进去,双手捂住脸,叹道:“天呢!我这是做的什么孽啊。”

    这时,月儿越来越清醒,想起了昨晚月空长老的话:万恶淫为首,淫心不除,尘不可出。便哭着对汤景说道:“相公,对不起,我、我知道错了……”

    朱辉问道:“月儿姐姐,我和小玉把你送回了江都的老家,你又怎么到了宁波的。”

    月儿更是伤心至极了,哭道:“家里人可能觉得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就让人又把我带回来了南京,有位黄大人觉得我是个哑巴,认为我忠实可靠,长得又好,就把我留在了身边,带着我到了宁波,没想到,刚到了陈元化的钱庄,就看见了吴襄,吴襄一见我也吓傻了,他们请郎中给吴襄治病,吴襄的病没能治好,反倒是把我治好了,当陈元化知道我是汤府的丫鬟后,他说他认识汤景,但我不敢再回南京,就撒了个谎,说汤景在太仓呢,实际上,我是想投奔汤诚的,结果陈元化就把我送到这来了。”

    这下子真相大白了,原来这陈元化和吴襄这俩混蛋憋着找罗阿敏,要把她送给当今圣上邀功请赏呢,真的没找着,弄了个假的,装的还挺像,让一个老道把这假的送往京城,听月儿说现在这个老道死了,便问道:“那个老道的尸首呢?赶紧处理掉,别让人知道了。”

    汤景还是不放心,又跑去问张敏儿道:“还有同伙吗?是就你和那老道俩人来的吗?”

    月空长老答道:“不要问了,那个老道已经丢魂了,他的两个徒弟其实不知内情,至于那个老道,还有什么陈元化、吴襄、黄大人,恶人自有恶人磨,他们爱怎么闹就让他们闹去,与我们何干!”

    月儿听说老道没死,一下子轻松了许多,跪着爬到了月空长老的近前,擦了擦眼泪,哀求道:“师父,昨天你说等回南京之后,到栖霞寺给你剃度,保我一世平安,求你了师父,赶紧给弟子剃度吧。”

    张敏儿听了半天,似懂非懂,依稀记得起玄德真人说过罗阿敏和当今圣上有过床笫之欢,刚才又听月儿说她好像给罗阿敏下过打胎的药,想当然的以为罗阿敏怀着当今圣上的孩子,被那个月儿给打掉了,暗自庆幸玄德真人没有把自己送往京城,这要是被皇上看出破绽,余姚张家可是灭门之罪啊,但又不甘心被这些人弄去日本,也跪倒在月空长老的面前,哀求道:“师父,也收下我这弟子吧,张敏儿愿意在青灯下伺候佛祖。”

    朱辉低下头,偷眼看了看张敏儿,心中暗想,这也许是最好的结局了。

    张敏儿以为朱辉还放不下自己,又说道:“奴婢自幼就跟随父母朝拜舟山普陀观音道场,早有遁入空门之心,求长老收下我这个弟子。”

    “一切皆是缘,皆是定数,那个老道说的不错,贵人自有贵人的命,呵呵,张敏儿施主,你确实应该到空门中体会一番,将来才知道如何普度众生,都起来吧,月儿、张敏儿,你们今日就跟我回南京,南无阿弥陀佛。”

    汤景问道:“师父,你们这就走啦?”

    月空长老反问道:“不走,难道等着陈元化来找你要人吗?”

    汤景一听又吓了一跳,急忙问道:“师父,是啊,将来陈元化要是来找我要人,该怎么办?”

    “顺其自然吧,老衲没有这么多先见之明。”月空长老说完,便带上月儿和张敏儿就要走。

    张敏儿磨蹭在朱辉的近前,时而偷眼看看朱辉,似乎还有些恋恋不舍,朱辉也想站起身来,想对张敏儿说点什么。

    月空长老转身拦住了朱辉,严肃地说道:“大悲无泪,大悟无言。不要忘却国仇家恨,你一个小小的少年,哪有那么多愁善感!你给我记住: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师父对你的要求,不仅要武功高强,还要看你有没有悲天悯人的情怀。”

    朱辉跪倒在月空长老的面前,认真地答道:“弟子谨遵师父的教诲!”

    汤景想去送送月空长老,月空长老把一摆手,对汤景说道:“不必了,你只需给我记住:家和万事兴。”

    汤景张了张嘴,却没有再说出话来,等月空长老等人走远了,对着朱辉骂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看来你和你婶婶瞒着我的事情可还真不少啊!”

    “叔叔,哪敢瞒你,是你自己不闻不问。”

    “我问你,太仓这边还有三十万两银子,你是知道的,有没有告诉你婶婶啊?”

    “叔叔,婶婶为了给你节省出海的费用,每天自己省得已经不能再省了,她要是知道这儿还藏有三十万两银子,还会从家中给你拿出五万两银子来吗,在婶婶看来,那可是卖掉祖业的保命钱啊!”

    听到这,汤景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

    玄德真人在兴隆钱庄做完法事的第二日,陈元化又开始忙起了生意,对他来讲,不能让自己的任何手下任何人知道有关张敏儿的事情,因现在罗阿敏还下落不明,怕有人误把张敏儿当成罗阿敏,自己也解释不清;吴襄虽然吓傻了,可是吴襄的姐夫一旦面圣,给皇帝报告了罗阿敏的下落,肯定会派人来这里找自己的;还有玄德真人,这老道以前在宫中呆过,应该有熟悉的太监,要是吴襄的姐夫没有机会,玄德真人要能先联络到当今圣上,自己也拉不下;再假设玄德真人也出了问题,拿还有黄炳文呢,只要张敏儿入戏够深,老老实实地在舟山岛住着,擎等着也就是了。

    这一天,陈元化正在钱庄算账,门外的伙计进来禀报,说有两个从舟山岛来的丫鬟,要见陈掌柜。陈元化以为张敏儿出了什么事,又怕这俩丫鬟乱说话,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这俩丫鬟刚要开口说话,陈元化笑道:“二位辛苦了,快到里边来喝口水。”并示意二人不要言语。

    把两个丫鬟领进了账房,把门关好了,陈元化问道:“阿敏姑娘没出什么事吧?”

    俩丫鬟都愣住了,一个丫鬟反问道:“不是说您要接我们去京城吗,我们一等二等您也不来,我们只好找您来了。”

    陈元化听着这莫名其妙的话,吃惊地问道:“什么,这是谁说的?阿敏姑娘现在何处?”

    “前几天来了一位道长,和阿敏姑娘很熟的,说吴公子从京城捎信来了,让道长把阿敏赶快送往京城,并说这件事十分机密,但我们俩不能同行,过些天陈掌柜会派人来接我们,我们一等二等您也不来,这马上就该过年了,我们只好找您来了。”另一个丫鬟解释道。

    陈元化全明白了,心中骂道:被这个可恶的牛鼻子老道给耍了!可又不能对这俩丫鬟明说,低头沉思了一会,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二位姑娘,真是太抱歉了,吴襄公子来信说,只能让阿敏姑娘一个人进宫,所以,你们二位就不要进京了,我给你们一些银子,你们还回徽州老家过年去吧。”

    “可是阿敏姑娘的徽州话还没练好呢。”

    “阿敏姑娘还说要让我们也能荣华富贵,光宗耀祖的。”

    陈元化笑道:“好了、好了,你们回老家慢慢等着去吧。”

    两个丫鬟哪里舍得走,死活缠着陈元化,你一言我一语,让陈元化很无奈,陈元化还真怕她们俩胡言乱语,在这里说什么罗阿敏已经被人送往了京城,一旦这个消息被林风派来的人知道,自己可能就得脑袋搬家,可又不能明目张胆地杀了她们,她们又不肯回家,真是要了命了。

    转念一想,有了,牛鼻子老道不是甩下我跑了么,嘿嘿,我让锦衣卫黄炳文到京城追他们去!于是,便笑嘻嘻地说道:“难道二位姑娘忠心事主,这样吧,一会我就带你们俩去南京,锦衣卫镇抚司的镇抚黄大人就在南京呢,你们二人跟着黄大人进京吧,记住,这是机密大事,除了黄大人,不要对任何人乱讲,否则,就是灭门之罪啊。”

    陈元化套上马车,带上两个丫鬟奔赴南京,来到这秦淮河畔的金粉之地,找到了翠花楼,已经是深夜了。

    刘保听说陈元化来了,带着两个小乌龟和粉头迎了出来,和陈元化一阵寒暄,两个丫鬟以为陈元化要把她们卖给青楼,跳下马车就想逃跑,被小乌龟和粉头死死地拽住,几个人厮打在了一起。

    刘保也以为这是陈元化送来的窑姐,看这二人死活不肯就范,有些奇怪,问道:“陈掌柜,你没跟她们谈好就送来了?”

    “兄弟,你误会了,这二位可是要送给黄大人的。”陈元化答道。

    刘保就赶紧过来,看着这俩刚被治服的姑娘,撇着嘴,摇着头笑道:“呵呵,我说陈掌柜,你也忒儿戏了吧,就这么俩柴妞,是你送给黄大人的?”

    陈元化趴在刘保的耳边,低声说道:“罗阿敏据说已经被人送往京城去了,她俩可是知道罗阿敏的下落……”

    刘保一听差点跳起来,吃惊地说道:“你说什么?黄大人这些天都快愁死了,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

    “兄弟你别急,要说这事,出在吴襄公子的身上,一下子也给你说不清,赶快带我们去找黄大人去吧。”

    刘保点点头,赶紧对小乌龟们喊道:“还不快放了这俩贵客。”又跑到这俩丫鬟的面前,客气地说道:“误会了,请二位姑娘跟我去见黄大人。”

    小乌龟们松了手,两个丫鬟已经快后悔死了,战战兢兢的来到陈元化的近前,哭道:“陈掌柜,我们不要再进京了,饶了我们吧。”

    陈元化安慰道:“哎,说什么呢,荣华富贵等着你们呢,黄大人可是朝廷里的大官,走吧,我们现在就去见黄大人。”

    刘保带着他们找到了黄炳文的寓所,寓所的仆人却说黄炳文出门好几天了,一直也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