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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东远的手捏起来，看着姚曼笙，眼底是审视的光亮，仔仔细细的盯着姚曼笙！
察觉他的目光，姚曼笙不可置信的伸手拍在桌子上面，手攥起来，似乎不能接受：“你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东远你怀疑我？怀疑我去弄来这些药诬陷杜雪是吗？我是恨她，我羡慕她，嫉妒她，后来恨她！可是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谎过？只要你说一句，我什么都可以做！我是会说谎，可是不是对你！”
姚曼笙的身子微微的发颤，因为章东远那样怀疑的眼神罗。
“从小到大，你不是不知道我什么样子！现在你因为她怀疑我？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我是用尽办法跟你上床让你娶我，可我做不出那种事！我姚曼笙就做不出那么不堪的事情！”
“我也是昨天晚上打开抽屉找纸抽才看见的！我上网去查药上面的标记才查到是堕胎药！我告诉你这件事只是想你知道，这世界上对你最好的人只有我！可你怀疑我……东远你怀疑我，小时候就算别人说我什么你都信我的，你那时候都信我！得”
姚曼笙一字一字的说着，声音微微的发颤。
很小的时候，她在学校里跟人打架，所有人都说是她先动手，回来被爸爸罚站。
在花园里面，是他章东远站在她的对面，伸手按上她的肩头，说：我信你。
那一句话，她记着到今天，总是记着。
他信她……
章东远的眸子沉下来，如果刚才他还能为这堕胎药找到借口，想着会不会是姚曼笙无线杜雪而做的，那么此刻，已经不可能了！姚曼笙这样说就不会错，他认识姚曼笙太久，知道姚曼笙的性格，她眼底都是委屈，都是怨恨，说明她没有说谎……
她没有说谎，那么杜雪……
章东远的心口那种尖利的疼痛一下子蔓延开来，那样痛，痛的几乎是要击溃了他。
一个孩子，他曾经那么认真的想要对待的孩子，杜雪就这样将它扼杀！
“在你心里，她就是好，怎么样都好……就算你看到所有事实的真相都还是护着她！章东远你醒一醒！她玩弄了你的感情，她从一开始就是为了钱！她现在获得那么好！她现在什么都有了！她根本就是利用你！”姚曼笙过去拉了章东远的胳膊，用力的晃。
似乎是这样就能把章东远晃醒。
章东远甩开他，往后面倒着在沙发上，抱着头，双手抱住。
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那样的一个孩子，他的孩子……
所有的一切都是欺骗，已经明晃晃的显现出来，都是欺骗！全都是！
眼底猛然的迸发出恨意来！那样深深的恨，仿佛要吞噬了人……
***
杜雪坐在飞机上，看着窗外的机场跑道。
卫铭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低声：“我已经通知了郭雯雯，她听说你要去很高兴，学校我全都安排好了，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到那边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杜雪的目光从跑道上挪开，回头看着卫铭，笑起来：“谁说不用担心，不是还要学粤语！光是一个你好，我昨天就跟着念了好多遍，舌头都要打结，我都听见了！你还给我订了一个粤语学习班！要是能不去上课，才是不用担心！”
那样的笑容，好像是从前的时候，笑起来脸颊上有两个酒窝。
开开心心。
卫铭看着她，看她的笑容，伸出手去，揉了揉她的头发：“乖了。”
下一句却是笑起来，笑的一样是有些坏笑的样子：“不过粤语学习班还是一样要去！我报名费都叫了，花了我一万多块！不去岂不是亏很大！”
杜雪白他一眼。
“我都还给你！我立刻把加拿大的房子卖了！反正是离婚分给我，还有好几处来着，卖了我立刻是富婆！”杜雪说起来，完全是没有一点压力的笑。
“是，小富婆，可小富婆的宝宝要在香港出生，好歹也要学点粤语！”卫铭目光不由得挪到她腹部一下。
虽然现在还完全看不出来，杜雪也是太瘦，可是她腹部孕育着一个小宝宝。
他不想给杜雪更大的压力，并没有多问，她如果想留下来，他没有权利阻止。
服务生小姐过来检查安全带
，飞机很快起飞，杜雪听着耳边呼啸的低沉的声响，飞机升空。
在空中的时候，杜雪往下面看一眼，背着卫铭，看着这个城市，看底下的一切都好像是棋盘一样，第一反应是找到曾经的家在哪里，那所房子在哪里，眼底刚才的欢快完全的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深邃。
也许这就是长大，她笑，可是笑容背后再也没有当年那样纯粹，心口痛的难过，也是笑着面对。
笑着面对一切，未来的人生……
***
林岩川在客厅旁边的偏厅里，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看着面前的客厅上演的一幕。
章东远往外面走，姚曼笙在后面跟着，追着到门口，章东远猛地关了门，姚曼笙看着门口的位置，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看着这一幕，他的心里真的是非常痛快！
在公司里，他有那么多对公司发展有益的提议都被章东远一一否决，甚至看都没有看过就丢进垃圾桶的时候，他的心里也是一样的痛苦难过，就好像现在此刻的章东远一样，那种压抑，现在都舒展开。
只要看着章东远痛苦，他就非常痛快。
姚曼笙扭过头来，看见这边的林岩川，眼底的痛苦一下子收敛，变成防备的表情，转身上楼去。
林岩川晃着手里的红酒杯，唇角一抹笑，看着自己手心里的小盒子，心情真是一片大好。
这些人，一个个号称是精英。
章东远天天被媒体捧着说是奇才，说是多么睿智聪颖；姚曼笙也是公司高层，出了名的女强人，干练麻利，做事很有大将之风……可都是说的好听，还不是一个两个都被他玩弄在手心里。
一颗小小的堕胎药，就弄的他们没跟人都成了那个样子，就没有人有一点点脑筋，想到这一切都是他做的。
他只不过是走进章东远的屋子，在抽屉里放下一个盒子，就弄的这些人兵荒马乱。
林岩川看着酒杯侧面，映照出的自己的影像，看着里面的自己，仰头，猛的一口吞了酒杯里的酒。
***
“杜雪！这里！”
机场的出口刚一走出来，远远就看见一抹红色的身影在栏杆外面，举着手冲她晃着。
声音里的开心溢于言表，几乎是激动。
卫铭看她一眼，笑了笑，拉着她的手往外面走。
郭雯雯冲过来，猛的一把抱住杜雪，跳着叫着：“杜雪！你来了！”
卫铭隔开她一点：“咋咋呼呼，我们杜雪多脆弱，再叫再跳也离她远一点。”
郭雯雯不屑的撇嘴，被卫铭拨拉开，转头看杜雪却是一样的笑：“走了走了！我们先回去！不理他，你来了太好了，我在这里都没有人陪，你来了我们就能跟以前一样，没事每天趴着在沙发上面聊八卦，跟你讲，香港小的很，走在路上搞不好就看见明星，其实真没那么好看，就是瘦，说道瘦，我胖了五斤……”
杜雪看郭雯雯的表情，跟以前一样。
在章炎彬回去之后，郭雯雯一直没联系她，她以为郭雯雯还在难过，中间发生多少事她不清楚，可是一定很伤。
郭雯雯谈一场恋爱，用了全部的心思，却最后换来这样的结局。
用卫铭的话说，郭雯雯现在就算是想回去B市也不可能，那个圈子现在容不下她。
出了机场，郭雯雯开车来接的，一辆小golf，一直开到市中心的一所公寓里面，上楼，很不错的两居室。
卫铭在后面拿行李，收拾整顿。
等折腾好，下楼去楼下的一家出名的茶餐厅吃饭，吃的端上来，摆了满满一桌子，郭雯雯还在一边笑说是趁着卫铭来付账，赶快大吃一顿。
吃完，郭雯雯去洗手间，卫铭说：“你们上楼去吧，我回去了。”
时间就停在那一秒，好像连周围的吵杂和音乐声都顿住，杜雪看着卫铭的神情，他是认真在说。
两个人的交集就止于此，他要回去了。
“有事给我打电话，我说不定心情好就飞过来看你了！到时候看你粤语说的还很蹩脚，就你请吃饭。”卫铭笑着说，有
些没心没肺的样子：“我回去还有些事情，如果能处理好了我也申请一下，干脆也跑来香港跟你们一起漂香港玩，到时候弄个大点的房子，我连你房租都省掉。”
杜雪看着他的眉目，想哭。
可是也是一样的笑，笑起来眼角弯弯：“是啊是啊，你快点来吧，有大房子住，还能省房租，我太愿意了！”顿一下，问：“什么事啊？很麻烦吗？”
卫铭耸肩：“说了你也不懂，挺复杂的，你看我们家那么嚣张跋扈，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这么辛苦的步步为营偶尔不嚣张跋扈一下都是亏欠了自己，还有，身份证上的名字给你改过来了，卫雪。你看我那么辛苦的在外面打拼，以后你卫雪这两个字就没人敢欺负，我对你多好。”
“你对我最好。”杜雪说。
郭雯雯站在洗手间的门口，看着他们两个人笑着说话的样子，眼底有些湿的光亮。
***
“卫铭把产检的医院都安排好了，给了我一大堆东西，让我叮嘱着你都要准时，别偷懒，还要给我钱，我其实心动死了，可没要，他就把这个房子买下来说以后不用我付租金，本来我是跟另外一个同事合租的，后来同事搬走了，我一个人付房租付的真心疼，感谢你的到来解决了我严酷的房租问题！”
郭雯雯在客厅的沙发上面，横躺着，瞅着在一边单独沙发上坐着的杜雪。
杜雪还没来得及回答，郭雯雯又说一句：“他真是关心你，我以为他会再多待两天，没想到这么快就走了。”
“我也没想到。”杜雪缓缓的吸一口气，舒缓一点心里的沉闷。
卫铭就只是来送她，送完之后，立刻订机票就走，多一分钟都不停留。
有时候她真是会想让他留下，可是又知道自己这样是太自私，卫铭是那样好的一个人，她有什么资格留下他？
“你还会回去B市吗？”郭雯雯忽然又问。
提到B市的时候，她的眼底有那么一种朦胧的闪光。
那里是她的家，可是她回不去了，回去要面对太多的目光，回去她承担不起自己父母和亲人的压力。当初她一意孤行，所有人都劝说，可她倔强固执，认为如果是一段爱情，他说可以带她走，愿意两个人离开，就好像童话故事里的那样，彻底的离开，她甚至忘了她作为一个第三者是多么的可耻可悲，也忘了，章炎彬当初的欺骗。
私奔，听起来多么浪漫的两个字，背负的却是沉重的担子。
在香港找工作，离开家，过独立的生活，有点像个小孩子一样的两个人，过着很奇怪的生活，有时候她都会纳闷，眼前这个人哪里像是最初看见的那个章炎彬了？
什么事都是两个人一起，他会温柔，会给她做饭吃，真是一点都不像了他……
然后，他离开，也是突如其然，彻彻底底的消失在她的生命里，她打电话，对方是关机，她发短信，永远没有人回，她绝望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是一场噩梦……
“不回去了，再也不想回去。”杜雪回答。
在B市，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记挂的，可能就是爷爷卫齐军，那个老人是真的对她很好。
郭雯雯看她，笑起来：“那好，我们两个人都在这里，谁也不回去。”
再也不回去那个让人难过的地方，再也不……
***
四年后。
飞机落地的时候，杜雪还觉得真是尴尬的厉害，以前说了不回来B市，还想着大概是有几件事能让她回来一趟，比方杜家的大事小差，没想过，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这样……
公司老板说：“Anni，下周有个会议，在B市，雯雯说她要请假，你跟我一起去。”
大老板，她一个小秘书，还是靠了一点关系被郭雯雯拉拔着进公司的秘书，哪里有胆量和权利拒绝，于是就成行。
郭雯雯自然是不愿意到B市的，郭雯雯是助理，平常在公司里虎虎生威，连老板也都是对她宽容，还有三个秘书，可三个秘书里面只有她资历最轻，剩下两个都是有家有业，倒是显得她最空闲，只能跟着飞这一趟。
看文件说，是商业合作，她所准备的东西都是关于公司要在B市建立办事处的事情
。
坐在大老板的车上，有人过来接，标准的奥迪商务车，她跟着坐在后座上面，老板看杂志，她就发呆，老板忽然看到什么，摊开了报纸到她面前说：“你看看这个人，你跟雯雯都是B市的，就没有点门路，哪怕是绕点远，只要能攀上线就行，有他合作最好不过。他家里的背景强大，以前还听说娶过什么首长的女儿，啧啧，怎么就没个首长的女儿愿意嫁给我？”
大老板说的时候，不住的摇头，看起来好像挺惋惜的样子。
杜雪的手握紧，指甲掐的手心有些痛，可是不动声色，看着杂志上面章东远的脸孔，是一篇对他的专访，照片拍的很随意，有些刻意的营造出睿智而淡然的状态，画面色调也有微调，铜版纸印出来的他五官好像更立体一点，眼底藏的更深，这样印在杂志上，却好像目光能看出来到人身上一样的效果。
对于潘辰见的这种惋惜的语气，她已经是见惯不怪，于是说：“他已经跟那个首长的女儿离婚了，后来娶了家里青梅竹马的女孩子，挺干练的一个人，门路是真没有，他不喜欢见很多人。”
潘辰见合了杂志，往后座上面一靠：“大人物就是规矩多，结了离，离了又结，我们家我要是结婚想离婚，我爸会打断我的腿。”
杜雪听了这样一句，却是想笑的，看着潘辰见，心里想：你不也是大人物，在我们这种小人物眼里，你们都是大人物，你们全家都是大人物……
潘辰见这样的富二代小开，年纪轻轻就在公司里做事也不过就是为了熟悉公司业务，好在也没有一般富二代那种顽劣的气息，挺好的一个男人，留洋，说粤语英文和有些蹩脚的中文。
“先给雯雯打个电话，报告一下我们已经到了。”潘辰见又凑过来，高高大大的男人脸上露出那种笑容，恨不能把甜蜜两个字写在脸上，看的杜雪恶寒。
潘辰见追郭雯雯也不是一天两天，可是郭雯雯都没答应，偏偏潘辰见也还挺执着。
杜雪拿了手机出来，给郭雯雯发个短信，说自己到了。
潘辰见看着她发，才安心下来一点，靠着后座：“说真的，我条件不好吗？我认识郭雯雯也三年多，我有时候半夜自己都想，我一个大好青年，她怎么就看不上呢？我约她出去打高尔夫，她倒是肯，去酒吧就不行，看电影也不答应。”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盒子，郭雯雯走不出来。
也只有在郭雯雯一直不谈恋爱这一点上面，她才知道郭雯雯是走不出来。
车子停下，杜雪跟着潘辰见下车进酒店里，正走着，听见潘辰见“咦”了一声。
“不是说很难见到吗？怎么这么巧，这算不算是缘分啊？”潘辰见感慨。
杜雪跟着抬起头来，看着酒店大厅右手边的咖啡厅，是落地的大玻璃窗，扭的人脸有些模糊，可是那里坐着几个人，正在谈什么的样子，当中的一个正好面对这边的，她一眼就认出来。
是章东远。
隔了这些年的时光，他坐在那里安安静静，似乎是瘦了一点点，可是更加清俊，眉头淡淡的，似乎也没有把心思放到正在听的事情上面。
***
后面还有更新，亲们等奇奇码出来……这次周六日也不断更了，嘤嘤嘤，不断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