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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夕今天又来了,在她望眼欲穿地等了半个月后。
之前赢的三十万,居然已经让她成功挥霍了一半,借朋友的钱也没有及时还上。大约是钱来得太过容易,而之前她又有多年因为缺钱的经历,一旦手头宽裕,便一发不可收拾地尽情释放着心底的压抑。在商场里血拼时,也终于可以学着暄暄的底气,不看价格,只论喜不喜欢,毫不留情的买买买,香奈儿最当季的衣服,施华洛世奇的水晶手链,周生生的白金挂坠,古驰的新款包包,以前她连摸都不敢摸的东西,现在抱在怀里,以前对她不冷不淡的售货员,现在像苍蝇一样围着她转,带给她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不禁感叹,果然钱是好东西啊。有钱就有地位,没钱什么也不是。
她受不了这么容易挣到那么大一笔钱的诱惑,虽然她也明白,赌博有风险,但是轻易得来的胜利,让她冲昏了头脑,她总觉得,自己的好运气会永远持续下去。所以她忍不住又一次来了,这一次,她暗暗告诫自己,也是最后一次了,赢了钱,还了借的,剩下的留着慢慢花,也够她几年舒服过日子的了。
又像以前一样,孤注一掷地把手里所有钱压了银色车子,然后就安心地等待着自己手里的钱翻两番再回来。
可是赌博就是赌博,如果庄家不想让你赢,根本易如反掌。
三辆赛车齐头并进地轰鸣向前,一路你追我赶,差距极小,在宽敞的马路上上演着精彩的角逐,几乎是同一时间一齐冲过终点线的。幸好现在监控发达,为防止这种肉眼无法辨识的胜负归属,每次比赛时终点线两端都放着摄像头,哪怕用到的时候很少。
蓝车胜!蓝车,蓝车?????????????
李若夕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怎么能?她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是懵的。十几万啊,那么厚的一堆钱,给出去时没什么心疼的感觉,是因为她很乐观得以为,她可以成倍地拿回来。
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内脏似乎都在一瞬间停止了工作,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办?这里边的钱,不光都是她的,还是借别人的,暄暄的也许可以厚着脸皮不还,可是两个老乡的,她怎么好意思,传出借钱不还的名声,以后还用不用在学校混了!
心疼来得很迟,痛却半点未见减少,李若夕痛苦地弯下身子,慢慢毫无形象地蹲在路边,一时间有些茫然。
黄毛一直注意着她,他物色了许久才选定的,自然不希望计划还没开始,便让她先从手指缝里溜走。果然,一切都与他设想的一致,涉世未深的年轻女孩,穷人乍富,自然不可能淡定地收手,一次又一次放长线钓大鱼让她尝到甜头,突然失利,自然会如现在这般六神无主。
低下头看看这一次她压下的赌注,基本上算是之前赢的钱的一半了,下一把把另一半赢回来,然后开口提要求,为了钱,相信她会知道如果选择的,毕竟只需要她付出一点点代价,就能把之前输掉的本钱拿回来——当然,这个本钱可不是三十万,而是一开始她的成本,五万块,相信她会毫无犹豫地答应,皆天欢喜。
可是迟迟,这个叫李若夕的女孩子都没有从地上起来,只是双眼发直地盯着自己脚下,单薄的背影还挺让人心疼,一直到别人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黄毛都没叫开始第二场赛车。来赌车的跟他多数是老相识,知道他的脾气,见听了他们几句几凉话黄毛变了脸色,只得拽着关系好的同伴继续站到路边喝风,耐下心来等。
李若夕的世界自输了的那一瞬后一直在崩塌,黄毛站到她跟前老半天,她才后知后觉地看到了他,可是现在,她最不想看到的,大约就是黄毛了。从天堂到地狱是什么感觉,她现在很明白了。几万元的债务,其实并不多,她不是完全输得彻底,虽然没有了现钱,但是宿舍里还有一堆崭新的奢侈品,拿回去退了,哪怕不能全款退货,也能得回多一半,也有小十万块钱。
她所不能接受的,大约是兴头上的一盆凉水,是毫无准备的失败,是以后再无资本鏖战于这个纸醉金迷的圈子,大约以后她人生的很多个日日夜夜她都会想,如果当初她押了别的车,又或者别有那么大的胆子一把全押,是不是结果都会很不同。真的不甘心啊。
“怎么不去玩了?”黄毛语气很轻松:“失败算得了什么,赌博嘛,哪有把把都赢的?像你这么一次就熄火了,可真是少见,心理素质不行,怎么挣大钱呢?”
挣大钱三个字好死不死地挠到了李若夕的痒处,她想要钱,想要很多很多的钱,之所以这么难过绝望,是因为她没有了东山再起的本钱。所以她只能低垂着头,小声说:“我没钱了。”
旁边有两台发电机,巨大的轰鸣淹没了李若夕的话,黄毛自然听不到,他甚至看不到李若夕张过嘴,可是他已经投入很多精力,不能允许李若夕就这么全身而退。
大约也是明白了这女孩身里没钱,虽然觉得小丫头片子半个月就花了十几万实在是太败家了,不过算了,反正这钱又不用他自掏腰包赔偿,此时放下身段,凑到她身边喊:“没钱没关系,我可以先借给你,你用开来的车先抵押,赢了呢,还我本钱,外加两万利息,输了呢,车归我。你放心,我不会太占你的便宜,这车值二十万,我就借你二十万,怎么样?很公平吧?”
李若夕虽然单纯,但也知道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黄毛又不是高风亮节的雷峰叔叔,怎么会这么大方。
“为什么帮我?”不问清楚,她真的不敢。今天她决定跑来赌赛车,厚着脸皮再一次向暄暄借车时,暄暄曾经很专注地盯着她看了一会,还劝她不要太上心,以免到时候欠了很多钱还不起,这些能组织起赛车的团伙都有黑社会背景,杀人放火什么的不要做得太纯熟,她们这种小女生,真的玩不起。李若夕再笨再眼红想挣钱,也绝对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玩。
“实话跟你说了。这里边来玩的,一时不凑手,跟我借钱的大有人在,我又不是助人为乐,而是想挣点好处费。老板对我们管得严,绝对不允许我们下注赌钱,可是这么一夜暴富的事儿,我看着能不眼红吗?不能让我挣大钱,我挣点小钱还不行?你赌车,我挣利息,互惠互利。
李若夕来过好几次,从没见黄毛的手下押过注,心里已经有些信了,她自然是不甘心失败的,想着拿了黄毛的钱翻身,不过只是需要付出点利息,那点利息与她即将赢来的钱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一咬牙一跺脚,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再来!李若夕从地上噌地蹿起来,迅速从黄毛手里接过钱,又迅速地选定了一辆车,然后,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昏头昏脑的她没有考虑,那辆车根本不属于她,她无权决定车的去留,更没有考虑,赌博有赢有输,如果这次再输了,天坑一般的窟窿她又要拿什么去填?
黄毛摆明了要坑她,可怜李若夕浑然不觉,还眼巴巴地等着黑暗中尚未归来的赛车,可惜,结果早已注定,她手里的票据顷刻间变成一张废纸!
负债二十万!李若夕此时才真正吓到,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她还不上钱,黄毛不会把车给她,如果她不能把车开回去,暄暄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如果暄暄不放过她,坚持要闹大,系里的老师会知道,同学会知道,父母最后也一定能知道她都干了什么!而对于母亲来说,也许在还钱与打死她之间,大约会立刻选择后果,如果有可能,大约是希望从来没有过她这个女儿的。
她好后悔!为什么头脑一时发晕,就把自己的天给捅漏了!
黄毛好整以暇得过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李若夕把自己当成了雕塑,就这么一直站着不动,哪怕此时她在心里叫嚣着开车逃掉,出于惧怕,还是不敢。
“车我开走了,你可以凑够钱了过来赎,放心,我会先送你回去,总之你放心,我也是在道上有名有姓的人,还做不出半夜把个女孩子扔路边的事。走吧。”
李若夕像幽灵一般跟着黄毛走了,上车,打火,两侧沉沉的黑暗让她感觉自己仿佛一直停留在原地没动,直到接近城市边缘,有星星点点的灯光扑来,李若夕突然狠下心,冷静地道:“大哥,能不能,靠边停下车?”这个男人一直态度很好,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求一求他,能不能先把车让她开回去,等她凑够钱了,一定会还给他的。
黄毛很合作地靠边停下,转过头来温柔地望着她:“有什么事吗?”
李若夕被他的这份温柔鼓舞了,根本没意识到对方压根不是什么好人:“那个,那个,欠你的钱,我一定会想办法还你的,可是,这车、这车不是我的,是我借一个朋友的,我得先还给她,能不能,让我把车开回去,我一定不会赖帐的。”
一声轻笑,黄毛开口道:“怎么?是觉得我像个好人,很好说话?给了你错觉,所以你连这么无理的要求都提出来了?二十万不是小数目,你什么抵押物都不给我,空口白牙的就叫我放你走,如果你以后不再出现,我上哪找你去?当我白痴?”
许是黄毛连拒绝人都态度和蔼,才给了李若夕幻想:“不不不,我绝对会还钱的,没有想要骗你的意思。可是如果被学校里同学和我父母知道,我就死定了。如果,如果我出什么事,钱不是更还不上你。我,我,我说的都是实话,求求你了。”李若夕大胆地抓住黄毛的胳膊,摇了几下,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黄毛面上不显,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哈哈,全天下的女人都TMD一个样,别管表面上再怎么清纯正经,端庄持重,骨子都有成为淫啊娃啊荡啊妇的潜质,他还真怕李若夕是个特例呢,不过是个小小整人的计划,没得逼死人命,她自己乐意,最好不过。
黄毛不动声色,想要看李若夕还有没有近一步的举动,而后者一点也没让她失望,在拽住胳膊发现黄毛没有拒绝却也没有表示后,又朝他凑了凑,几乎整个胸部都贴了过去。她心里紧张,觉得自己的心都要从噪子眼跳出来了,而且她还不知道,如果对方再没有表示,她有没有勇气更进一步。说来说去,她并没有与男生相处的经验,现在这点,也还是听寝室女生卧谈会的纸上谈兵。
好在黄毛终于有了反应,他很坚定地推开了李若夕,在对方又失望又沮丧的时候,摸了摸她江滑嫩的小脸蛋,说:“好,不过,如果你能帮我做件事,这二十万就不用你还了,怎么样?”
李若夕两眼放光:“什么事?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不用还钱!”二十万啊,卖了她都没有那么多,她如溺水的人抓到浮木一般,想都没想便答应下来。
黄毛没有立刻说想让她做什么,只要了她的手机号,又命令她脱光了让他从各个角度拍了几张照片,将她送回学校门口,便自行打车离去了。
等李若夕回过神来,她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按黄毛刚才的动静,怕是要以她的身体为代价还债了。可是人在屋檐下,容不得她不低头,自己刚刚拍的LUO照还在人家手里,此时反悔,等待她的还不知道是什么,黄毛能容忍她一次,还会容忍她第二次吗?
满怀心事,一夜无眠,李若夕坐在车里瞪眼睛等天亮,进了学校,还了车,一头栽回寝室,明明困得要死,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