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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星期,李若夕的精神都是恍惚的。
哪怕她在欠下巨款的第二天便顶着大大的熊猫眼火急火燎跑去将自己前段时间放肆买买买的东西一一退货,享受了售货员无数白眼,以及明里暗里话里话外没钱别装大款的讽刺,终于换回比自己付出的少不少的几万块,赶紧还了欠别人的钱,剩下的再不敢有多余的想法,老老实实存在自己的卡上,如果省着点花,至少大学四年她是不用为生活费发愁,也不用再为了多要一百块钱去母亲跟前做小伏低了。
一切似乎都挺美好,如果不是微信里新加了黄毛的好友,自己要随时等待他的召唤,还不知道要用什么方式偿还欠下的债务。
头上悬着把随时可能会落下的巨剑是什么感觉,李若夕有十足的体会,哪怕当时为了保证自己不立刻东窗事发,还能继续有脸在学校混下去,她也算是豁出去了,毕竟她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以为自己有些急智,勉强度过难关,可是只要一想想,黄毛提的要求,也许真心不是她能付得起的代价,便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然而,不论李若夕怎么恐惧害怕,这天傍晚,一直安安静静躺尸般从未有过联系的微信号终于弹出新的对话框,对方没有废话,直接写了一行简洁的时间地点:加州国际大酒店1520房间,今晚9点。
酒店?哪怕李若夕再单纯,也知道夜晚让一个独身女孩去酒店,十有八九会发生什么事。她有心不去,却知道黄毛手中有她的果照,而黄毛这种人显然不是好惹的,自己上一次求他,他会答应,不过是看在她还有其他利用价值的份上,如果李若夕不能为他所用,他会翻脸是分分钟的事,十几万的外债,说句不好听的,便是真叫李若夕现在出去卖,也还不知道要卖多少次才能还清。
把柄握在别人手里,李若夕此时便真成了提线木偶,对方一应要求,她除了照做,别无选择。因此坐立不安地等到晚上八点,她便打车去了加州国际大酒店,在大堂里又徘徊了一会儿,看时间差不多了,黄毛再三反复催促下,才不情不愿地坐电梯到了15楼。
电梯速度很快,快到李若夕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切,电梯门便打开了,黄毛正站在门外,神情很不耐烦,看到李若夕终于出现,才算略好转一点,一把将瑟缩在电梯一角的她拉了出来,上下打量她的穿着,撇撇嘴,满眼都是嫌弃。
他一边拉着李若夕往1520房间的方向走,一边警告她:“一会进了房间你老实呆着,配合我们做个局,房里可安了监控,如果你胆敢半途而废,或者向对方告密,呵呵,别忘了我手里有什么,到时候绝对让你全校出名,再没脸见人。听懂了吗?”
来都来了,如果此时她想反悔,早晚了八辈子,李若夕骨子里有股狠劲,咬咬牙,努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肌肉,扯出个自认为诚意满满的笑,向黄毛表态:“大哥怎么说,我就怎么做。都听大哥的,不过,是不是这一次后,我的那笔债务就......”
“当然,我一向说话算话,今儿你老老实实的,我们得到想要的东西,你就自由了,以后只要你嘴严一点,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就是你做的梦,不准对任何人提起,我保证不会对你怎么样。”
“那,大哥,能不能告诉我,到底都需要我做什么吧?”得到黄毛的准话,李若夕像吃了定心丸,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不少,虽然仍然对即将发生的事充满恐惧,却也不是不能接受的,眼看着前面就要到1520房间了,她却还两眼一摸黑。
到底要干嘛,黄毛自然得告诉她,有很多事,还得她配合,甚至掌握主动才行,所以此刻他贴到李若夕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在对方身子一僵后,打开1520的房间门,推她一把,示意她自己进去。
房间里此时空无一人。安静的环境里,李若夕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她咽了口唾沫,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直接进了浴室,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然后换上黄毛事先在房间内准备好的一套初中学生校服,窄窄的白色短袖衬衣,短短的深蓝色裙子,穿在她身上,愣是把她的身材百分之两百地展现了出来,曲线惊人,几乎连扣子都撑开了,而她的脸上,又是一贯素颜的清汤挂面,穿上一身校服,如果单看脸还真能冒充个初中生。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童啊颜啊巨啊什么的吧。
照了照镜子,没发现什么不妥,她便安静地坐在床边,等待即将到来的命运,至于对方是圆是扁,是帅是丑,都不是她能左右的。
极度的安静,哪怕明知道酒店外就是车水马龙的主干道,可是隔音效果与昂贵程度成正比的房间里一丁点声音也听不到,什么也不能做,连动都不敢多动一下的李若夕以一个完全与舒适不沾边的姿势度秒如年,有那么几个瞬间,她甚至期待对方快点到来,好结束她的酷刑。
不知过了多久,李若夕着地用力的那只脚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房间门才被推开,走廊的光惊动了她,才后知后觉地紧张起来。
“妈的,这帮孙子搞什么?叫老子来又一个接一个地放老子鸽子,真他妈没意思!”门外的男人骂骂咧咧进来,听声音似乎年纪算不上大,李若夕在心里大大松了口气,如果第一次栽到个老头手里,她还真不知道能不能过了自己心里那道坎,所幸,还好还好。
下一刻,灯被点亮,突如其来的亮光让李若夕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你是谁?”对方警惕地问道。
李若夕压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本应简单至极的问题。总不能介绍自己的身份吧,毕竟将要干的事儿不光彩,要是传出去她还怎么做人啊,可是不回答,对方刚刚明显已经心情很不好,而且听他说话的语气,应该也算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自己要是再不说话,会不会被直接扔出去?
或者,直接被扔出去也没什么不好吧,黄毛只说让自己如何如何做,但对方如果不配合,她也不可能真的霸王硬上弓,将个男人给那啥那啥了吧?黄毛就算是对结果不满意,过错方也不是她。
电光火石之间,李若夕想了一圈,决定保持沉默,她以标准的45度低头的动作,像雕塑般坐在床边一动不动,不敢说话,也不敢抬头看人。
“哟~~还是个学生妹。”对方见自己不说话也不抬头,居然没恼,反倒是吹了个流氓哨,一步步走到她跟前。
对方脚上穿的鞋子似乎很好,她那天逛商场的时候看到有一款意大利纯手工皮鞋跟他穿的差不多,标价二十来万,啧啧,这家伙应该是个挺有钱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惹了人,算了,自己一枚棋子,哪里轮得到她来同情别人。
一只胖乎乎的手捏住自己的下巴,缓缓上抬,然后,李若夕对上黑胖子的眼睛。这个男人,看着还真是强壮,虽然体型偏胖,却也还算匀称,勉强不会让人反胃。
李若夕观察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审视她。不错不错,有股未成年幼啊女的感觉,身材一级棒,脸也算嫩,是他喜欢的类型。
那帮人看来是特意挑这么个货色等在这里的啊,也罢,反正过后给点钱让这女人闭嘴就是了,既然送上门来,不好好玩玩就放人走可不是他的风格。
那天夜里发生什么事,李若夕这辈子都不愿再回忆起来,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六点,被折磨了近七个小时,浑身上下伤痕累累,连路都要走不动了的李若夕才步履蹒跚地从房间里出来,身心上的痛苦,哪怕怀里揣着的十万块钱都不能抚平,生平第一次,她感觉到了屈辱。
好在第二天是周六,她没敢直接回学校,这么副样子回去,让老师同学们看到,怕会立刻报警的吧,她自嘲地笑笑,找了间小旅馆,顶着旅馆老板娘同情的目光,强装淡定地进了房间,然后把自己扔进浴室,放声大哭。
会所内。
又一个深夜,孔怜花哼着跑调跑变了味的小调,轻快地迈进会所的大门,看到前台MM是熟人,随意地过去打了声招呼,让她给自己准备点酒水。
对方正低头玩着手机,被惊到后抬头到见是他,脸上有止不住的惊恐,连身体都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险些摔倒,直到他又重复了一遍自己想要什么,才惊魂未定地转身去准备,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似乎有些躲避他的意思。
他也看到了对方胸前挂着的名字:方怡。暗道这丫头片子刚才莫不是在看恐怖片,老子虽然算不得玉树临风,可也是帅气多金的,以往这拜金的丫头片子看到自己,恨不得立刻黏上来就地与自己成其好事,淫啊贱得很,今儿怎么转了性子了?
不过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他孔怜花还不会放在心上,这个念头只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便丢到一边去了,大步流星地走到自己平常常坐的位置,看到焦刘青和宁忧早就到了,刚抬手笑着打个招呼,宁忧就已经先一步看到了他。
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招呼他坐,却是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捅了捅焦刘青,后者看到他来,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他们两个立刻离开座位,一人一边拉住孔怜花,迅速往会所大门走去,直到上了宁忧的车,才松开孔怜花。
如果不是三个人从小一齐长大,关系很算不错,以孔怜花的性子,早就发飙骂人了,任是谁一头雾水地被人拖出来,都不会心情太美丽吧。
“你们怎么了?别吞吞吐吐一脸便秘似的,有事儿说事儿,爷们家家的,别总像个娘们似的!”眼前这两人,当着他的面你看我我看你,你推我我推你的,二十多年的交情了,他们撅起屁股想拉什么屎,孔怜花会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为难的事,想告诉他又不敢。
最终还是焦刘青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点开个视频,递到孔怜花跟前:“还是你自己看吧,这是昨天咱们群里传上来的,大家都看到了。”
孔怜花手机微信群常年是免打扰状态的,自己不想说话没事儿的时候从来不会看,今天他能这么大摇大摆地进会所,显然是不知道昨天他的一夜HAPPY几乎全世界都知道了。
视频里,那个黑胖的男人自然是他自己,那个娇小可怜的女人自然是昨天夜里的无名女士,摄像头的角度很清晰,视频剪辑的也很专业。
被人算计了!孔怜花不是笨蛋,自然明白昨天的事儿就是有人精心设计的套,可怜他一点都没警觉,又或者,是太自信以自己的实力,根本不怕有人搞事。
结果,人家不但搞了,还大大地黑了他一把,那个动作粗暴一脸狰狞的男人,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是自己的事实。
孔怜花一张黑脸都气白了!他一直精心掩饰的秘密,一直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心底的龌龊,此时此刻明明白白地暴露在灯光下,自己此时就像一丝不挂地站到了大街上。
啪!焦刘青新买的手机在上岗不过十天后英年早逝,偏主人还既不敢怒又不敢言,只担心地盯着自己的好友。后者脸上的表情极精彩,像染色盘一般变了又变,最终归于平静,下了宁忧的车,开走了自己的代步车,只留下焦刘青与宁忧面面相觑,除了担忧,竟是不敢追上去劝。
怎么劝?如何劝?这么难以启齿的隐私暴露于大庭广众之下,别说脾气不好高傲惯了的孔怜花,就连一直随和可亲的宁忧都想,如果有人这么算计他,大约他也会想杀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