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事件的后遗症

星星的泡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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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闵三行这一次罪可遭大了,人瘦了一圈,内脏还有轻微出血,整整在医院躺了两个星期,才勉强能出院。

    不过也算因祸得福,虽然闵局长仍然对他横眉冷对,对着彭忘川则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但好歹没有更进一步举动,只与闵三行约法三章。要求他答应绝对不会在局里主动向不知情的人承认自己是同性恋,也绝对不能堂而皇之拉着彭忘川招摇过市,更加不可以带着他的另一半回家,让亲戚朋友知道。

    除此之外,闵三行愿意干什么,他眼不见心不烦,就当不知道了。这已经是闵局长的底限,却比闵三行原来想的自己曝光会受到的待遇好上不知道几百倍,他就差一蹦三尺高了,好在他还记得这是在自家老爹面前,稍微收敛了些,低眉顺眼地答应下来,私下里跟彭忘川笑得活像偷到油的两只老鼠。

    他更是借着自己身上伤没好利索,得找个人照顾他的理由,直接搬去彭忘川家住。

    对于闵三行平安归来,如果说还有谁最不高兴,恐怕非周聿莫数,她每天都阴着张几乎能滴出水来的脸坐在一组堵人,虽然知道自己的行为对很多人造成了困扰,可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爱情大约是人类最难以捉摸的感情了。来得突然,不分时间,不看地点,不论年龄,可能彼此之间仅擦肩而过的一眼,亦或兜兜转转多年后再转身的遇见,尚可老友相处日久生情,也能离婚夫妻再续前缘。

    总而言之,爱了就爱了,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也别怪自己泥足深陷,卑微到土地里,因为那个在别人眼中的路人,是你眼里千好万好的对的人。

    周聿实在不甘心。她已经无数次告诫过自己,也听别人劝了她无数次,次次她都真的听到耳朵里边去了。

    她跟闵三行,真的是两个世界里的人,无论她有多努力,想要靠近,想要用一颗真心去换真心,连当同妻这种赔上自己未来一生的损招都提出来了,换来的永远都是闵三行冰冷的拒绝。

    她的一颗真心,在闵三行看来,不过是又一个缠着他的麻烦。

    周聿很明白,她已经丢人丢得够多了,现在应该是时候走开,把闵三行忘掉,辞了这份她本来就不喜欢的工作,潇洒地转身离开。

    但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凭什么她就一定求而不得,她已经克制再克制了,什么都不要,只要一个名份就好,可就连这么卑微的乞求,都得不到回应。

    周聿浑身上下就差写上生人勿近四个大字了,一组众人知道劝不了,正主儿没出现,他们说什么都白搭,只得任周聿随心意来去。

    文沫不知道要怎么开导周聿,她不是个对感情很执着的人,一直信奉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喜欢了就去表白,两情相悦最好,如果做不到,那么说祝对方幸福。

    所以她一直都不太理解,某些人执着地想要得到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哪怕得不到心也一定要得到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来解释,性情比较偏执的人,更容易钻牛角尖,走上犯罪的道路。远的,如崔志佳,害人害己,死于非命,近的,如胡成龙,机关算尽,竹篮打水。

    她微微叹了口气,既然劝不了,索性眼不见心不烦,躲回宿舍拉倒,反正她就住在公安局大院里,有什么事招呼一声,立刻就到。

    郭建峰现在很头疼。闵三行失踪许久,虽然捡回来一条命,但是知道他出事的人不少。一个警察,失踪许久,没人找,没人问,还是后知后觉得发现与手头正在破的案子有关,才最终寻找到线索的,别的也就算了,但郭建峰做为组长的管理能力却受到了质疑。

    重案组是所有刑警都想进去的地方,号称精英中的精英,不选派最有能力的人,都对不起重案两个字。

    别的组且不说,只看重案一组。郭建峰资历、能力都够用,秦凯虽然年轻些,但一心扑在工作上,这么些年累破大案,实力不容小觑,李承平是把格斗好手,抓过的重犯不计其数,就连王家栋王家梁这对兄弟,当年也是通过重重考核才进来了,进来后表现一直不错。

    以前的重案一组是完美得无懈可击的。但现在再看呢?闵三行无故失踪不是一次两次,所以才没有引起警觉,郭建峰不但不及时通报他失踪的消息,还千方百计想着压下来,身为领导不能以身作责,已是不该。

    当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一组时,才发现秦凯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郭建峰对他的下落语焉不详,说什么他被外市同行借走跟案子去了,简直开玩笑,连局领导都不知道的借调?还真以为他郭建峰能一手遮天了吗?别人也是有消息来源的。

    最后再看文沫,体能测试稳占倒数第一,身子弱得风一吹就倒,来了重案一组后也没看出来有什么明显建树,整天混吃等死,上个班跟打酱油似的。

    程功算添头,不占编,没人针对他,但因为他的到来,文沫头上又被安了个整天忙着谈情说爱,无心工作的罪名。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种种对一组不利的言论,郭建峰身处其间,既不能全盘否定外界各色人等的说辞,也不能挨个解释,心情自然不会好到哪去。

    从什么时候起,能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姐妹,背后变成一个又一个八卦长舌之人了呢?想当初他最开始被调入重案组时,可不是因为他能说会道挤走了别的竞争者,他走到今天,都是真刀真枪一点一滴自己打拼出来的。

    可以很负责任地说,上,无愧无国家无愧于人民,下无愧于弟兄无愧于内心。如果单纯只是别人几句难听的话,郭建峰自认为能扛得住,但是当诘问来自自己一直以来都相处得不错的老领导,郭建峰还是本能地感到委屈。

    哪个当领导的不都得护着自己手下人吗?有违规违法的都被保护下来了,明明他手底下人只是需要花些时间处理点个人私事,怎么就有人看他们不顺眼了呢?

    这些都算小儿科,几句话伤不得了心,动不了骨。真正伤筋动骨的,是针对重案一组的正式调查居然早已经秘密开始,还是有知情人看郭建峰一直被蒙在鼓里,私下里好心告诉他的!

    屋漏偏逢连阴雨!郭建峰站在办公室里,心里边是带了火气的。偌大个办公室,李承平和王家梁凑到一起聊天,秦凯、闵三行、文沫和王家栋居然都不在!

    看来真是他平时太好性,惯得这群人无法无天了!郭建峰罕见地发了怒,三言两语打发走阴魂一般的周聿,挨个打电话叫人回来。

    秦凯的电话自然还是打不通的,闵三行还在休病假,文沫和王家栋来得倒是挺快,还跟着个程功。

    骂人自然痛快,骂完了,该干活还得干活,他们现在最需要做的工作,就是把秦凯找回来。身为刑警,连自己人的下落都不知道,还好意思叫什么重案组,全都回家卖红薯去得了。

    F市外环路。

    “特么的,居然又堵车,这破路还能不能走?只知道收过桥费,也不修修路的霸王!”好不容易一趟货拉着走了上千公里,眼看着要进城交货,运气好的话,当晚就能到家,歇上一整夜,居然在离家十几公里的地方被堵住,两个小时连一百米都没走过去。

    真是神仙也发火,哪怕做为大挂车司机多年,谢施朋碰到堵车早已经淡定了,今天也忍不住破口大骂。

    明天可是他女儿十五岁生日,一年到头几乎都在驾驶室里度过的他,好容易有一次能赶得到给女儿回家庆祸一回,他容易吗他?

    可前面的路堵成一锅粥了,谢施朋再着急也无用,只得耐下性子,将收音机的声音放大些,听听歌曲,换换心情。

    当然啦,看似他已经把腿架到方向盘上,连坐椅靠背都放低了,一副悠闲得快要睡着的模样,但长期跑长途养成的习惯,就是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睛。

    他们以跑车为生,靠着拉货挣些辛苦钱,便有那走歪门邪道的,只愿意不劳而获,停靠在路边的大货车就是他们发财致富的快捷通道。

    无论是车上拉着的货,还是油箱里的油,能偷到手的,就没有他们不敢偷的。贼不走空,只要来一趟,自是要偷得货车血本无归才好。

    更有甚者,根本不能再算是偷,而是明抢。偷好歹得顾忌着别被车主人发现,得手后见好就收,快来快跑,但明抢的常常团伙作案,三五成群的汉子,又怎么会怕被区区一两个车主发现?

    发现了,大不了打一架,直接把对方打趴下,车上的东西就任他们予取予求了,不搬空都对不起他们一趟辛苦的。

    谢施朋开的这辆大挂车是用他半生积蓄买的,一家老小吃喝全都得从车上出,他为了能多挣点钱,连多一个开车的司机都不敢请,千余公里往返也是自己一个人盯下来,其中辛苦可想而知,无非为了多挣点,怎么甘心被这些马路沿线的老鼠给败了。

    所以多数时间,他的警惕性都非常高,除非在自家床上,从来睡不踏实。

    此时他也一样,看似很放松,实际上一直半眯着眼盯着倒车镜。离家已经很近,家门口还让贼摸了去,他这四五天的功夫可就全白费了。

    车后隐隐约约有个人影在晃,谢施朋勾了勾倒车镜,换个低一些的角度,只为看清楚些。

    来人应该只有一个,他在自己车边上打了两个转了。刚刚好像还在别的大车处转悠,掀开人家车上的挡雨布往里看,被喝斥过好几次。

    居然又转悠到自己车边上来了,真是胆大包天。

    对于偷货偷油的老鼠,所有开大车的司机都恨得牙痒痒。堵车已经绵延出不知道几公里远,小车们纷纷绕行小路,只剩下大车扎堆,小道怕有限宽限高过不去,全停在马路上。

    前后左右这么多只眼睛盯着呢,居然也真的胆子大的小偷过来。

    谢施朋没有出言像别的司机那样喝止小偷的动作,想来个人赃并获,再将他打一顿出气,他反正现在心情不好,有送上门的沙袋,不用白不用。像这样的小偷,就算抓到了送去派出所,也很难证实他们之前还偷别的东西,往往关几天了事,一点作用都没有,还不如私下里解决,出出心里的恶气。

    主意一定,谢施朋也不躺了,坐直身子,悄悄在驾驶室里观察,当小偷跑到他车后面,马上就要从挡雨布里钻进去时,他才迅速跳出驾驶室,顺手拎了根座底下放着的铁棍。

    半个身子在外的小偷一不留神,腿上就挨了一棍子,钻心的疼使得他叫出声来:“唉哟~”这才明白,原来他自以为隐蔽,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瞅着了,亏得他真的是第一次鬼迷心窍,想弄点快钱,没经验,才成了人家砧板上的肉。

    可得赶紧出去,不然自己的腿还不废了。他一边大喊:“大哥饶命,再也不敢了,别打我了!”一边就想赶紧往外钻。

    但那挡雨布既厚且重,钻进来不容易,想钻出去更不容易。

    两条腿时不时挨上一棍子,疼得他哭爹喊娘连连求饶,拼命扒拉着身边的东西,让自己有个着力点,能解放两条腿,避过一顿打。

    一个十分沉重的麻袋大约本就放得不稳,被他两次使劲推搡,挪动位置,向旁边缝隙滑去。

    “啊!!!!”惨叫声从车内响起,谢施朋得连铁棍都扔了。

    我靠,不是吧,难道是刚刚他太用力把这小偷的腿打断了?不然怎么能叫得这么惨。

    叫声吸引了周围一圈司机的注意,刚刚谢施朋打人,众人当没看见,反正打的也不是好人,他们才不管这闲事呢,还得叫声打得好。

    但真把人打出毛病来也是麻烦,少不得赔些医药费,晦气。但愿刚刚打人的司机下手没那么狠。

    “杀人了!杀人了!”小偷鬼哭狼嚎起来,声音之惨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诈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