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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给大伯娘回答的机会,五妹又接着说道,“昨天晚上诚哥哥回来说,今年的税收又涨了一成,不但涨了一成,连女人和孩子都要按成年男人的份额交税,以前不当家,不知当家的苦,我们家就半亩田,却要交三个人的税,这怎么交啊,还有我爹娘那边,比我们这边的情况更差,虽然分家的时候分了两亩地,可那差田,收成还不如我们家半亩田的收成呢,可是他们还要交六个人的税,就算是把家里的粮食全都交上去,也不够啊,这不,我就想着虽然我出嫁了,可也不能不管家里,正好我跟诚哥哥都能打猎,就趁着期限未到,我们多打点儿野味弄到城里去卖,到时候能帮衬着一点儿是一点儿,可是这还不够啊,大伯娘,你看,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爹娘他们不好意思跟你们开口,我是个孩子倒是无所谓的,您借点儿粮食给我们交税吧,日后有了,我们再还您,不行的话,借点儿银子也行,您知道要是交不上税的话,是要受惩罚的,我不想让爹娘受惩罚,您帮帮我们吧。”
“小五啊,不是我不帮你啊,你算算我家里有几个人,本来三个小家伙是不用交税的,女人的税收也只是男人的一半,可是今年不管是女人还是小孩的税收跟男人都是一样,这样一来,我们家就要交十一个人的税啊,我们辛辛苦苦的了一年,这十一个人的税一交,哪里还有剩余,这日子没法儿过了,本来大伯娘还想跟你借点儿银子的……”大伯娘苦着脸看着五妹。
“跟我借银子?大伯娘,您怎么开得了口,我实话跟您说吧,我手上就五两多的银子,昨天您也看见了,昨天来找我的那三人,是我拜托来帮我二姐的人,我想着只要他们能帮我找到二姐,就是把所有的银子都给他们也没有关系,这五两多银子,还是我之前去城里画画的时候,遇到个大方的夫人给的,也幸好昨天那几兄弟是好人,看我们家困难,没全部要我的银子,不然的话我现在手里是半分银子都没有啊,昨天给了他们一两,现在我手上就四两多的银子,可是我一共要交九个人的税,我还想着您是大伯娘,跟您借点儿呢,大伯娘,昨天您不是说以后我们有什么困难找你们的吗,我知道家里是爷爷奶奶管银子的,我要是去借,他们肯定不愿意的,我就跟您借,您心疼心疼我们,帮我们去借点儿吧,以后等我们有了,我们一定会还给你的。”
“小五啊,你这话说的,大伯娘要是有那本事,还能来跟你借钱,我们就是有点儿银子,那也不够交十一个人的税呢,大伯娘这不也是四处为难呢,话说你人都已经嫁了,还管你爹娘他们干什么?”大伯娘听到五妹的话,嘴角抽搐的说着。
“大伯娘您这话可不对啊,什么叫我出嫁了就不用管我爹娘了,我爹娘就住在对门呢,是,我出嫁了,我不会再把他们放在第一位,我得先管好自己的日子,才能在有能力之余去帮帮别人,大伯娘说我说的对吧……看大伯娘你点头,这就是赞同我的意思了,但是,我要管别人,那也得从我爹娘开始管起啊,不然我岂不是连个人都不如了,没道理我放着落难的爹娘不管,去管别人啊,现在我这不遇到困难了嘛,我爹娘这边人太多了,我一双小手也管不了,所以就想着借点儿,大伯娘我知道您是面硬心软的人,您看我爹娘的事儿,能不能帮帮。”五妹怎么会让大伯娘如愿,几句话又把话题给转了回来。
她一个孩子跟大伯娘借钱,可比一个大伯娘跟孩子借钱要说得出口,就算知道她身上有四两银子怎么样,她一分都不会拿出来的,就像她说的那样,她要帮也是先帮自己的父母,不可能先去帮别人。
听到她口口声声的借钱,大伯娘哪里还坐得住啊,人家都把底给透出来了,一个孩子手里有四两银子虽然让她羡慕,但是比起借钱出来的事儿,她还是赶快闪吧。
找了个藉口,大伯娘就带着儿媳和两个孙子落荒而逃。
“小五你真厉害。”看到大伯娘带着人走了,李诚娘才长长的出了口气,一大早的这几人就来了,在她耳边都念叨了一个上午,她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
“娘,这种人下次不用客气,想骂就骂,有些人就是这样,看你软弱,就什么人都想上来踩你两脚,你要是霸道强悍一点儿,他们反而不敢来招惹你。”人一走,五妹的脸就落了下来,臭不要脸的,还想跟她借钱,门都没有,她要是想给她自己买棺材的话,她倒是能送她一副。
“可她毕竟是你大伯母,面子上,还是落不下去。”李诚娘笑笑,“不过,有你在,我倒是相信,我们不会被她给欺负了去。”
“娘你这是要全权交给我负责吗,不怕我成为远近闻名的泼妇啊?”五妹含笑看着李诚娘,“到时候人家都会觉得这家人好可怜啊,遇到个这么泼辣的女人。”
“人家爱怎么说凭他们,只要我们知道你有多好就是了。”李诚突然插话,“不过有一个好名声,总比一个坏名声好,以后除了你大伯娘一家由你来对付,别人要是想欺负我们家,就由我来出面。”
大伯娘一家跟五妹的关系太过亲密,李诚只能在背后支持五妹的行动,不管她做什么决定,他都支持,但是除非五妹吃亏,否则他不宜出面。
而村子里的其他人,要是来他们家找茬的,那就是跟他们家关系不怎么样的人家,那些人家,他不会让五妹出面,一来这样容易坏了五妹的名声,二来,他身为一个男人,不能永远的站在女人的身后。
五妹明白李诚的意思,不由得暗叹这人还挺会关心人的,冲他笑笑,“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