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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那你是不是我爸爸?”
梁寒璟怔怔的看着她,整个人也僵住了,缓了一会儿,才努力挤出笑容:“湉湉为什么会这么问?”
“姐姐说你就是我爸爸。”湉湉清澈透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容不得他一点谎言:“而且我看过你和妈妈拍的照片。”
梁寒璟呆在原地,嘴唇微微蠕动,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乐琬站在门口,轻轻的扣扣门,便彻身进来了。她瞄了眼梁寒璟的样子,居然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定制的西服也胡乱的在地上蹭着。
心里怪怪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很快转头看着湉湉:“我们去洗手了,待会儿爷爷要发红包了。”
“妈妈。”湉湉居然没被红包诱惑过来,她怯懦的站在原地,指着梁寒璟,脆生生地问:“妈妈,叔叔是我爸爸吗?”
“不是。”乐琬一惊,耐心的蹲下来,抹去她眼角的泪花:“妈妈上次就跟你说过了,爸爸还没有回来。”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湉湉的眼泪又出来了,紧珉的嘴角昭示着委屈,顿了顿:“下个星期老师让爸爸妈妈去玩游戏。”
“我们找ryan去,好不好?”乐琬看她这样子,心疼的泪也在眼眶打转了。
湉湉哭着摇摇头:“ryan不是爸爸,我要找爸爸去。”
“湉湉。”乐琬焦躁极了,整个人手足无措,这种情况越来越多次了,她快招架不住了。
梁寒璟坐在一旁将这一切落在心上,他突然站起来将湉湉揽在怀里:“叔叔陪你去?”
“不要。”湉湉摇摇头:“你不是爸爸。我不要你去。”然后转头看着乐琬:“妈妈,ryan可以当我爸爸吗?”
乐琬温和的笑出来:“我们打电话问问ryan。”
“好。”
母女俩手拉着手出去了,梁寒璟这下真的呆愣在原地了。
她要结婚了?和上次那个求婚的男人吗?
他总觉哪里不对劲,心里空落落,好似被人抽空一样。
她领着湉湉去洗手间,楼道中碰见乐科,乐科拉着湉湉的手,眼神示意:“老头找你。”
乐琬淡淡的点着头。
房间里只开了盏微弱的小台灯。老头穿戴整齐站在窗前,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
乐琬轻轻的合上门,放轻脚步走到老头面前,跟同他一起欣赏欲溅朦胧的黄昏。
平时眉宇间的硬气和深沉看见乐琬的那一刹那也柔和下来,他偏了头看了眼乐琬,唤了声:“琬儿。”
她抬眸望着他,眼眸带笑,忽然撒娇般的搂住他的胳膊。
乐荣生干燥的指尖缓慢地覆在她的双手,嘴唇轻轻蠕动,可到嘴边又成了低唤:“琬儿。”
“爸。”她脆生生地声音在安静的卧室里显得格外诱人。
“爸身子情况你也是知道的。”乐荣生说得极为平静,顿了顿:“爸放心不下你。”
乐琬眼底带着怒气,眉心也紧锁着:“您又胡说什么?”
乐荣生笑笑,粗糙的手指在乌黑秀发里轻轻拂动:“琬儿,寒璟是我叫来的。如果可能的话……”
“不可能!”她很快截住乐荣生的话,很快便觉得语气僵硬,声音稍微柔和起来:“我和寒璟不可能了。”
“你们到底怎么了?”
乐琬眼眸转了圈,笑着转移话题:“买的衣服合身吗?”
“琬儿。”
“爸,我和寒璟没可能了。你不要再问了。”
“可湉湉不能没有爸爸。”
“……”
卧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沈茜一脸怒气的冲进来,扬起尖锐的下巴,镶满钻石的指甲恶意满满地指着乐琬:“你又在你爸妖言惑众什么?”
乐琬偏头看她一眼,不屑一顾的又转回头,若无其事的笑着:“爸,待会儿给湉湉一个大红包。”
乐荣生脸色瞬间骤变,深沉的瞳仁着噙着怒火,声音却很平静:“沈茜,回来就安稳点。”轻轻地,柔柔的,可让听的人胆颤。
乐琬朝她爸点点头,便出去了。但从沈茜身边经过的时候,故意停顿朝她鄙夷的看了眼,很快平缓的脚步声响起。
沈茜看见乐琬的态度,愈加生气。她刚准备抓住乐琬,却碰上乐荣生递过来的眼神,悬在半空的手不甘心的落下来。可眼神却愤怒的看着乐荣生,表情狰狞:“乐荣生!”
乐荣生疏离的看了眼她,很快又转向窗外,只是黝黑的眼神望不见底。
沈茜怕极了现在的乐荣生。如果他发飙怒骂的话,她还能招架几个回合,而现在,她只能忍气吞声看着乐琬耀武扬威。
乐琬,乐荣生的心肝。谁也碰不得!
沈茜至今还没有胆量跨过那道防线。
湉湉又缠着卤卤,扬言要帮姐姐一起写作业。
乐清害怕的将她抱出来:“祖宗,姐姐的作业还是让她自己写吧。大姨陪你玩。”
“不要。”湉湉执拗着。
乐清故意板着脸,不苟言笑,声音放低:“乐子萱,再这样大姨就揍你了。”
“你不会的。”湉湉立刻笑嘻嘻地,捧着乐清的脸一阵猛亲。
乐清无奈的吐口气,还能怎么办?这么会撒娇,也不知道随谁。
“卤卤,陪妹妹玩会儿。”
“谢谢大姨。”
乐蓉挽着臧晔进来了,还没进门就听见两小孩嬉闹声,她不悦的拧紧眉心,挽着臧晔的胳膊又用力几分。
臧晔轻不可见地蹙了一下,很快安然淡漠的轻声问:“怎么了?”
乐蓉对上他的眼神慌不择路,挤出一张极难看的笑脸,微微的摇摇头。
他们上楼梯正好撞见乐琬从楼上下来。
乐蓉冷嘲热讽地看着她:“小杂种也回来了?”
乐琬瞄了眼远处的湉湉,孩子什么都没有听到。但她眼底的雾霾浓重,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
乐蓉不知道死活又挑衅的扬扬眉。
乐琬定定的站在她面前,倏地用力赏她一丈红,乌黑的眸子摄人心魄:“乐蓉,我有警告过你。”
臧晔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他迟迟的僵在远处。
乐蓉捂着自己的脸蛋,描画精致的眼眸不满的回头瞪他:“你死啦!没看见她欺负我?”
乐科听见动静,立刻从书房出来。矫健沉重的步伐不紧不慢的走到他们面前,黑润的眸子盯着乐蓉:“我说过了,回来就给我安稳点。”
他眼眸转了一圈,声音依旧铿锵有力让人胆战心惊:“不要让我知道你招惹乐琬,这是最后一次,也是警告。”
乐蓉害怕的哆嗦后退一步,惶恐的看了眼乐科,便心虚的低下头去。臧晔识趣的搂着她去了偏房。
乐科冷冽的下颚突然柔和起来,伸长手臂将乐琬揽在怀里,轻声细语在她耳畔漂浮:“又让你受委屈了。哥不好。”
“没有啊。”她故意睁大眼睛看着他,假装很享受的说:“我有赏她一丈红。”
“这么厉害?”
乐琬戏虐地点点头:“所以你不要惹我。”
“不会的。”
梁寒璟站在二楼的走廊上,将刚才所有的一切看在眼里。他刚想冲出去,就看见乐琬甩了一巴掌过去。
他讶异,原来乐琬也是会动怒的。
在他记忆里,乐琬是没有平静。永远只会安安静静的待着。偶尔传来笑声,也是卤卤去他家,梁寒璟才会听到零星的笑声,悦耳动人。
乐琬走到湉湉的面前,倏地吻落在她的头额上。
小孩子还沉迷于积木中,迷茫的抬头看着乐琬,嘴角一弯:“ryan有没有答应做我爸爸?”
“有。”她暗暗的吁了一口气,白净的手指在乌黑亮丽的发丝里拂动,可混乱的心却是错综复杂,感慨万千。
梁寒璟也远远的走近。
卤卤好久没见梁寒璟,习惯性的畏缩,可嘴上却是脆生生地叫着:“姨夫,好。”
乐琬笑着将她揽在怀里,抚顺她的头发,笑着纠正:“以后叫叔叔。他不是姨夫了。”
“为什么?”卤卤仰头迷惑地看着他。
乐琬眉眼带笑,没有一丝局促:“因为小姨跟姨父分开了。”
“你们吵架了吗?”
“没有。”
“那姨父……叔叔打你了?”
“也没有。”乐琬耐心的解释,顺便帮她整理整理衣服:“姨父人很好的,他不会打小姨。”
“那为什么分开?”卤卤更加混乱了。
“因为小姨不喜欢他了。就像卤卤不喜欢聪聪了。”
“那姨父上完厕所也没洗手吗?”
“恩。”乐琬笑着点点头。
乐琬独自坐在沙发上,品着上等的龙井。她不习惯绿茶的香味,珉了一小口,额头就皱紧了。
梁寒璟径自坐在她旁边,熟练的将绿茶过滤两次,嘴角含笑将小碗杯递到她面前,很自然的说:“应该没有那么涩了。”
她很平静的看着他,嘴角微微的动了动,很无奈的扯出点笑意:“我很抱歉对你造成困扰。”
“乐琬,一定要这样吗?”他乌黑的眸子越来越沉。
她淡笑一丝,眼睛坦荡与他对视,薄唇吐出:“梁寒璟,我不想再过假装开心的日子,太难受了。”稍稍吁了一口气:“感谢你今天能来,最起码你挽回了我仅存的颜面。”
“乐琬。”他的叫声显得力不从心。
乐琬瞟了他一眼,眼中闪动着光泽:“对了,我哥说你要结婚了。我还没恭喜呢。”
他脸色苍白,眼眸也越来越暗。
乐琬扯了扯嘴角:“梁寒璟,我是真心诚意的恭喜你的。”顿了顿:“记得待她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