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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狂一眼就能看出董潇潇这女人不简单,绝对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家碧玉。
既然是董仁笙董尚书家的义女,八成又是在哪个勾栏院找来的花魁。不过恐怕董仁笙本人,都没想到竟然找来的是这么一个能干的女人。
“小姐们不要拘束,都是些家常小菜,如果不够再让人添。”君狂心想,这些女人八成已经在腹诽他小气了,反正气走一个是一个。
这个董潇潇不好处理,大不了就推给霍九剑。
他话音刚落,就有一个穿着富贵的女子站起来,对着君狂福了福:“臣女方才茶点用得多了,在宫里呆得有些久了唯恐家里惦记,臣女可否自行离去?”
‘娇养的女儿,太过傲慢。’君狂当下心里就有了评断:“是孤有失考虑,孤前来坏了小姐们的兴致,孤在这里给你们配个不是。”他嘴上说着赔不是,却没有半点要赔不是的意思,“今日开罪各位小姐,我亲自安排马车送各位小姐回家,各位大人的心意我领了,各位小姐赏赐也会送到府上。”
“臣女告退。”君狂此言一出,几乎所有女子都相继离开,唯独留下几个姿色最好的。
君狂当即便能判断,这些女子不是家里教养极好,就是出身跟董潇潇大差不离。
“今日委屈各位小姐了,孤很抱歉。”君狂笑了笑,端起碗来继续吃饭,压根儿就没有一点抱歉的意思。
“没想到陛下如此节俭,臣女佩服。”董潇潇放下碗筷,开口了。在众女离开的当口,她已经吃饱了——虽然只是一小口米饭。
君狂抬眼看了看她:“原本孤的饮食也非这么简陋,只是小姐们秀色可餐,我想着白饭也能吃得下。”
“哦?有多秀色可餐?”董潇潇摆明了是想跟君狂套近乎,离开她的座位,径直坐到君狂身边。
“就着你,能吃三碗。”君狂毫不犹豫地回答。
董潇潇掩嘴轻笑起来:“君上当真?”
“有必要骗你?”君狂挑了挑眉,目光从其余几名女子脸上扫过,“都坐过来吧。”他转头对宫女吩咐,“去把我准备好的菜拿上来。”
五名女子与君狂同坐一桌,六人的菜量十分丰盛,全是写凡界没有的东西,就连餐后的水果也都是君狂之前带回来的凝香果。
“这凝香果有些酸呢……”董潇潇尝了一个,“若是餐前上来,想必会好很多。”
“竟然认识凝香果,想必董小姐虽然是尚书府义女,但其实出身不俗。”君狂不禁多看了董潇潇两眼,心想这女人也许稍加培养,也许能有一番作为。比较之下,另外四名女子虽然没有离开,但不如董潇潇灵动,也没她见识广,恐怕纯粹为了完成任务而来。
当下,君狂心里就有了衡量。
“实不相瞒,孤并没有纳妃的打算,今日见也见过了,小姐们若有意留在宫中玩耍,便多留几日。孤刚回来,还有些公务,便不奉陪了。”君狂站起来,对众女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董潇潇立即跟了出去,亦步亦趋地随着君狂在走。
“董小姐有话要说?”君狂挑了挑眉。
“相信陛下早已看出,臣女志不在此。”董潇潇恭敬地说,“义父送臣女进宫,一则是希望臣女能得陛下青眼,二则若是陛下瞧不上便让臣女给陛下做个宫女。”
闻言,君狂脚步一顿:“那你自己呢?”
“臣女不想屈居人下。”董潇潇说,“臣女在宫中几日,发现宫中尚有不少地方管理疏漏有待改进,若是君上信任臣女,臣女愿将之整理,不日呈上。”
“……你说,孤将这黔泱宫内日常事务交给你操持,你有几分把握让整个黔泱宫改观?”君狂问。
“臣女不敢打包票,但确实有意一试。”董潇潇窃喜。原本董仁笙让她进宫,就没打算她能一步登天。能留在君狂身边,往后不愁抓不住机会——最关键的还是有机会可抓。
君狂大概明白,董仁笙这类人打的什么主意,但确实这董潇潇是个可造之材:“你让董仁笙写一份推荐书来,给怜素做个副手吧。”
“君上,推荐书臣女已经带来了。”董潇潇立即拿出推荐书,这是早在进宫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的。
“倒是让董大人费心了。”君狂哼笑一声,似乎有点明白董仁笙为什么不学无术还能有这么高的官位了。佞臣必备的素质,绝对不是时时处处拍马屁,而是在上位者需要的时候,总能送上合适心意的东西。
董潇潇也算识趣,知道君狂没打算在她身上花更多时间,随手抓了一个宫女让对方帮忙带路。
路上就见霍九剑风风火火地过来了,君狂摊手一笑:“可惜,你来晚了。”
“刚过来路上看见不少马车出宫。”霍九剑脸上表情没有丝毫松懈,“你就不怕这么做得罪那些老头?”
“他们生气跟我有什么关系?有本事来犯上篡位,我还乐得轻松呢。”君狂笑得有些无所谓,“话说回来,他们有不满,我也有不满。当我黔泱宫是什么地方,说塞人就塞人进来。”
霍九剑才懒得听君狂啰嗦他的处世理论,抬手打断:“打住!你先告诉我,你最后是不是留下一个人?”
“没错。”
“我看到了,董仁笙家的马车还没回去。”霍九剑说,“那女人你打算怎么安排?”
“留在宫里给怜素当个副手。”
“我还以为你看她漂亮,起了歪心呢。”霍九剑用手肘拐了君狂一下,半开玩笑地说。
君狂颇为嫌弃地睨了他一眼:“是挺漂亮的,我瞧你好像对阮大小姐那桩婚事不太中意,留个能干点的美女在宫里,也好让你多个选择……”顿了顿,他又说,“不过,这下子,怜素得有点紧张感了……”
“是啊,她不紧张谁紧张。你带了个小萝莉回来,保不齐就以为是你和董仁笙家送来的女人在外面偷生的。”霍九剑毫不犹豫地揶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