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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祭梵立在书房门边看着床上恼怒打滚的安以然,唇际爬上丝笑意,眼里一片柔和。
“怎么了然然?”沈祭梵面上露出几分轻松,声音低沉而温和。
安以然瞬间安静,抱着被子转头看他。被人看到这副样子禁不住面红,秀眉轻皱,抱着被子坐起来,眼神不看他,低声说:
“沈祭梵,你怎么可以这样?”
反反复复还是这句话,除了这样苍白无力的质问外,她还真想不出任何更有力更妥当的话来当面质问。她本不是具备多强攻击性的人,从小到大逆来顺受的性子使然令她连句理所当然的质问都说得如这么底气不足。
沈祭梵嘴角噙着笑意走近,双手插裤兜里立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她,很民主的建议:“那你说我应该怎样?你怪我强了你,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是应该负责的对吗?或者,你想到更好的方法,然然,说出来我们谈谈?”
安以然咬唇,头垂得很低。
因为他的靠近令她莫名其妙的心慌,脸也不争气的悄悄飞上红晕。感觉到明显的压迫,她只能把头埋得更低,怕看他。沈祭梵的眼睛太深邃,如漩涡一样有超强的吸附力,只要对上他的眼,她的目光和心神就能轻易而举被吸附走。
他给她的感觉很陌生,总会让她感觉恐慌。因为陌生而恐慌,她本能排斥推拒。沈祭梵的狂妄和霸道是她接受不了的,她是真的不喜欢这种压迫感,说讨厌也不过分。
沈祭梵安静的等她回应,安以然很想毫无顾忌一股脑儿将她此时的不满说出来。可当她张嘴要说时,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那早上醒来后发现的事,第二次的阴差阳错,还有下午的莫名其妙,虽然她是排斥的,不是她愿意的,可不得不承认,就算错,也不全是沈祭梵的错。
快速把所有的事从脑中过一遍后,安以然叹气,最后却说,“沈祭梵,我要回学院。”
她抬眼,眼里装满不言而喻的请求。
她是想既然她都不介意下午的事了,那么她此刻提出的要求他不应该反对才是。所以大胆的抬眼望着男人,勇敢的对上他的眼神,目光没有其他任何杂质。
沈祭梵再次失望了,照他对她的纵容程度,她是可以对他大吵大闹,或者她这样的性子不至于这么过激,但至少会跟他发脾气使小性子,然而她连简单的抱怨都没有。他看见的,就是她自己抱着被子在他不在场的时候在床上翻滚,低声说着他可恶、讨厌之类的词。
沈祭梵泄气,他此刻突然发现应该在她身上花点时间。因为她给他的感觉是特别的,所以足以让他对她多用几分心。
他敛下唇际笑意,坐在床边,伸手去抚上她染上红晕的俏丽小脸。触及柔嫩面颊时被她避开,他也不恼,压低声音问:
“然然,你怕我吗?”
安以然看着他,怕吗?仔细想想,她好像是挺怕他的,可她不明白怕他做什么,严格说来他们都不认识。
刚点头后赶紧又摇头,因为她觉得她不应该怕他,或许明天他们就是陌生人:
“不怕。”
沈祭梵暗沉的脸色微微缓和,点头,“既然你不怕我,为什么这么急着走?是不是担心我还会强迫你?”
安以然看向他,这话可不是她说的。不过,她心里是真的这么担心了,她本不愿意把人想得那么糟糕,可沈祭梵在她面前使诈已经两次了。上次他灌她酒,这次骗她出学校,这对安以然来说是不可原谅的。没出声,可意思很显然了。
沈祭梵忽然笑出声来,说:“就算我要强迫你,你反抗得了吗?”
这是事实啊,安以然脸色白了一分,反问:“你还想……”
“我没有哦,”沈祭梵耸肩打断她的话,眼里透出几分戏谑,伸手去揉她头发调笑道:“你这脑子里刚在想什么不堪的事?带色儿的吧?”
安以然大窘,俏脸绯红,伸手拉开沈祭梵的手哼道:“沈祭梵,你怎么可以这样?”
沈祭梵得了趣,大吐了口气拉着她的手紧握着:“明天我送你回去,现在已经晚了。你再等我一下,我手头还有些工作处理后带你下楼去吃东西。”
“沈祭梵,我现在就要回学校。”安以然抗议。
沈祭梵拍拍她的肩,起身,边说:“乖,听话,等我一会儿。”
这是哧裸裸的无视啊,安姑娘拧着眉直瞪人。
沈祭梵笑笑转身又进了书房,安以然捏着拳头在被子上砸了好几下还没泄愤。抬眼往书房里望去,沈祭梵一脸严肃的快速翻着文件,眉目间尽是从容和大气,尽管隔着道磨砂玻璃,安以然依然能感受到男人周身的强大气场。
将一小时后沈祭梵总算从一份份文件总抬眼,自然而然的侧目朝卧室方向看去。安以然隔空不欺然的对上沈祭梵的目光,这时姑娘才骤然惊醒,她竟然盯着个男人看了这么久,跟她懊恼的是那人还是她心底最讨厌的人。
她忽然“嘭”一声又倒床上,翻身趴在床上将两埋进被子中。狠狠拧着眉,她怎么会做那么丢脸的事?
沈祭梵将她的动作一一收入眼底,唇角快速划过一丝笑意,接着继续将精力投在工作上,同时也加快了批注速度。不出一刻钟,沈祭梵将文件合上,起身走出书房。
“然然饿了没有?我带你去吃饭。”沈祭梵弯腰去拉安以然。
安以然趴床上这么一阵儿又快睡着了,把脸转另一边去不理人。见她不肯动,沈祭梵直接上手把人拖起来,铁一般的大掌卡在她腰间:
“不想吃饭是想我做点别的吗?”
安以然忍不住了,到底不是个任人摆布的泥娃娃,气哼哼的后,“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威胁我?”
沈祭梵挑了下眉,他可不认为这是威胁,他向来说话很实在的。当然,除了抽疯附和她周旋的时候。
理所当然的说:“你听话不就好了?你乖一点什么事都没有。”
“沈祭梵!”安以然开始崩溃。
沈祭梵跟安以然这两人性子有异曲同工之处,沈祭梵是自我得过分的男人,基本上他就是圣旨,任何人忤逆不得。而安以然像棉花,软绵绵的,对任何事无感,别人欺她敬她,她都没什么大的反应,对别人来说她就是颗软钉子。
然而此刻,安以然是真的讨厌起沈祭梵了。
看起来温和随性,可这人固执得近乎偏执,而且霸道得过分。不顺他心的他完全忽视,比安以然这软钉子还让人讨厌。她吧,至少不会避开问题,无论上不上心,多少会回应几句。
人通常都避免不了以自己的标准去评断别人,所以沈祭梵这点让安以然非常非常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