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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祭梵一回来魏峥跟约克跟弹簧一样跳开去,恭恭敬敬的立在一边。安以然立马倒在沙发上往角落里缩,沈祭梵进门时扫了眼大门,后面跟的是顾问。
沈祭梵坐安以然身边,伸手把人抓起来,摸了下她额头,出声问:
“还不舒服吗?”
安以然摇头,双手抱着沈祭梵的手手:“沈祭梵,身体没有不舒服,是心不舒服。沈祭梵我们去约会吧,你带我去看电影,我想看电影了。”
沈祭梵无奈,小东西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抬手捏了下她的脸问:“想看什么?”
“哈?”安以然立马高兴起来,眉开眼笑的抱着沈祭梵的手亲了下,怎么会快就答应了?一颗头直往沈祭梵怀里钻,软软糯糯道:“沈祭梵,我好感动哦。”
沈祭梵把她的头轻轻抬起来,再问:“想看什么电影?嗯?”
安以然心里有一些些小愧疚,顿了下,说:“沈祭梵,真的可以吗?你那么忙,今天没有工作了吗?你真的有时间陪我看电影不会耽误别的事吗?”
沈祭梵按着她坐好,这小东西,不是她想这样才给他电话,现在心里有愧了?
“嗯。”沈祭梵只淡淡的应了声,侧目转向魏峥,“去安排……”
“不要不要,”安以然立马吼起来,滑下地站在沈祭梵面前挡住他的视线,说:“沈祭梵,你不要什么事都让魏峥给安排好了,你也要亲自做啊。你什么都让魏峥做好了,那我心里感激的人都变成了魏峥了,你什么都没做。”
安以然说完又往他身边靠,挨着他排排坐,头贴上他胳膊说:“沈祭梵,我就想像别人一样,跟男朋友吃饭,逛街,看电影,亲力亲为那种,不是随时随地身边都跟一堆人。”贴着他又小小声说:“沈祭梵,我就想跟你真正的谈恋爱。”
沈祭梵垂眼看她,只看到漆黑的一片头顶,顿了下,轻轻揉揉她头顶,“好。”
“那走吧,我们约会去,说好了哦,今天你陪我,不要工作。”安以然立马从沙发上站起来,拿沈祭梵的手就要出去。沈祭梵微微周沫,这才发现小东西衣服都已经穿戴好了,这是早就准备上了。
沈祭梵站起身,抬手揽在她肩膀上,侧目看向魏峥,微微抬手,大概是想有什么指示,却很快又放了下去。魏峥那心都都快抖出来了,爷那么精明的人,能不看出安姑娘这多半都是给怂恿的?他们也是没办法,闹他们还不如去闹爷。他们可不敢对着安姑娘发火,这等于是把麻烦给踢了出去。
顾问转身的时候对魏峥和约克竖了下大拇指:有种,竟然敢跟爷耍花样。
魏峥当没看到,约克咧着嘴笑着。安以然出门时候不忘回头说:“魏峥,在我们回来前你必须把我的门修好,要是我家丢了什么东西,你得全赔。”
安以然回头的时候,另一手暗暗朝魏峥比了个“V”,那登时眉眼笑得弯弯的。
“是,安小姐。”魏峥视若无睹,撑了撑眉恭敬道。
安以然满意的跟着沈祭梵出去了,半路上把顾问打发了回去,沈祭梵自己开的车,直奔电影院。安以然想象的是有很长的队伍,两人手拉手前后站着排队,可他们来的时候却没什么人,这令安以然有些失望,买了票,安以然抓着沈祭梵袖口往卖零食的柜台拉,两人买了两袋爆米花,两杯可乐,很快就进去了。
进场的时候安以然更失望了,回头望着沈祭梵,低声叹着气,说:
“沈祭梵,我想去的是那种大众电影院,有很多人,一排一排的,不是这种的。这种好没意思碍,现在的电影院是不是都变成这样的了啊?”
沈祭梵揉揉她头发,点头,并没说话。这家影城有大众场,也有VIP场次,VIP场最多也就容纳一百人次,不过里面环境比大众场的好太多了。高档装潢,座椅都是真皮的软沙发,一人坐进去就跟坐进老爷椅一样舒服。
买的的是动漫电影,所以进来看的年纪都不大,小情侣居多。电影一开始的时候安以然拆开爆米花,吃得挺欢,沈祭梵时不时把可乐吸管往她嘴边递,她就着就喝一口,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大荧幕。看进去了就不动了,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沙发也真是太舒服了,安以然本来是坐得直挺挺的,可渐渐的就软了下去,塌塌的窝在沙发里,爆米花也丢一边没吃了。悄无声息的坐着,就连眼睫毛都久久才煽动一下。要不是她眼睛瞪得太大,沈祭梵还真以为她睡着了。
沈祭梵目光盯在荧幕上,他是真想试着从各种角度去欣赏这部片子,可实在进入不了状态。沈祭梵暗暗叹息,看来并不是所有东西只要愿意接受就能接受的,拆开爆米花的盒子,尝了一颗,那味儿吧,沈祭梵说不上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来看电影的小年轻们几乎是人手一桶,本以为大众喜欢的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再度暗暗叹息,跟这小东西出来一次,他就得感慨一次,是他年纪太大了吗?年轻人接受的东西,他几乎是全都接受不了。
爆米花往安以然嘴里塞,安以然微微皱了下眉,侧目不高兴的看了他一眼,就一眼,目光再度转向荧幕,张口接住沈祭梵递来的东西。很快,又递来一块。安以然挡了下,可没挡开,沈祭梵执意递过去。安以然不得不再张口接下,紧跟着吸管就递上去了,安以然重重拧了下眉,转头看他:
“我不吃了,沈祭梵你自己吃吧。”脸上有些不高兴,明显他打扰到她了呀。
“喝一口,嗯?”沈祭梵吸管直接插她嘴里了,安以然看着他,上眼睑一下一下的开合着,煽动着睫毛,漆黑的眼珠子一动不动,顿了下,还是勉强吸了口。
沈祭梵摸摸她的头,东西都买了,多少也得吃点。过了会儿沈祭梵又开始往她嘴巴里喂东西,他认为她张口接东西对她看电影并没有直接的影响,所以这东西一直持续着。安以然有些恼火,猛地转头瞪他:“沈祭梵,你打扰到我了。”
“张嘴,”看她张口接住后,低声道:“你看电影,也可以吃东西,并不受影响不是吗?”说着又要往她嘴里塞,安以然紧紧皱着眉,咬着牙看他,顿了下,伸手把沈祭梵的头板了个方向,怒哼道:“我不吃了,说了不吃了,别打扰我。”
松开手,自己往沙发另一边的角落缩,远离他。沈祭梵伸手就把人带了过来,她能看电影,可他着实没事可做,工作也没带过来,沈祭梵那就是一个闲坐不住的人,你让他什么也不干就这么静坐一两小时,那纯粹就是折磨人的。
没事可做,只能闹她了。她平时闹他可是闹得不少,他不过是小小回报而已。
“沈祭梵,你再吵我我要生气了。”安以然本来心情是真不错来着,可被沈祭梵这么反复一弄,得,还能有什么好心情啊?
“你想想你要工作时候我在你身边动来动去是什么感觉?很烦人的。”安以然看他脸色微微沉了些许,这才小小声抱怨着,推开他的手,不吃了。
沈祭梵欺头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下,低声道:“我没事做。”
安以然转头看他,哭,“沈祭梵,你没事做就看电影呀,不想看电影就听歌呀。你不看电影总不能也不让我看了吧?电影票好贵的呢,不能这么浪费了。”
“好好,你看你的,我不闹你了。”沈祭梵妥协道,安以然总算耳根清净了。然而才看一会儿,手被他抓住了,一根一根掰着,捏着,安以然没搭理,只要不挡着她眼睛就好。沈祭梵握着她的手,仔细的捏着弄着,时不时亲一下。
电影总算结束后沈祭梵大松了口气,这比等死还难受,拧着小东西大步走了出去。安以然挺高兴,这部电影还在宣传时候她就想着看了,很不错,兴致勃勃的跟着沈祭梵走出去,边走边跟他讨论剧情,巴拉巴拉说个不断。
良久,安以然吼他:“沈祭梵,你怎么不说话?你好歹回应我一句啊。”
“嗯,挺好。”沈祭梵总算出声回应了她一句,安以然抬眼瞪他:“你……”
算了,他又不是魏峥,本来就不喜欢动漫。不过,他今天答应陪她她已经很高兴了,不仅这样,她还能得到草帽小子的珍藏版还有亲笔签名,那是意外收获。
这么想着立马又高兴了,抱着沈祭梵胳膊,脸蹭了上去:“沈祭梵,我们去吃东西吧,我好饿了。你请我去甜品屋好不好?我想吃香蕉船。”
“你病着呢,不想好了吗?得忌口,嗯?”沈祭梵揉揉她的头发,安以然不说话,脸往他怀里拱,低声哼哼道:“生病的人不都该有特殊权利吗?沈祭梵,你就带我去一次吧,好不好?我不吃香蕉船,我吃别的也不行吗?”
沈祭梵无奈,只能带她去。安以然说的地方是京大附中学生一条街的甜品屋,哪里面的糕点便宜又好吃,以前念书的时候,那里也是她跟钱丽常去的地方,不过通常一份香蕉船,两个人一起吃,完了后再来一杯酸奶,一整天都会有好心情。
周六晚上,宴会上。
这是三人行和政府规划局联合举办的酒会,因为三人行异军突起,成为建筑界的一匹黑马,这在业界倍受人关注。更有世纪新城新区招标权的噱头,这令三人行被一举推向舆论巅峰,受社会媒体关注度成倍增长,但其实力确实不容小觑。
建筑界近几年内涌现出不少这样有实力的新人公司,比如昙花一现的兴盛。虽然兴盛负面新闻不断,资金上出了严重的问题,可兴盛的实力照样还是颇受人认可,曾经兴盛交出的成绩都很漂亮,也是受政府重点提拔的一批新型企业。只是,到底因为领导人太年轻,所以才造成如今翻船的局面。
而今天的三人行,多的是人瞻望的态度,也有期待,毕竟三人行拿到了世纪新城新区的案投,就算三人行不做别的,把世纪新城的案子稳稳的做好,就已经能甩新崛起的公司一大截了。况且,能拿到新区招标权,明显是跟KING集团还有密切的关系。这也就意味着,三人行背后撑腰的除了园林局,还有KING集团。
就冲着政府园林局和KING集团,所以今晚来的商业名流不少,宴会上安以欣首度代表三人行发言,直言承认三人行前身就是安氏集团。这消息知道的人甚少,所以当这事一说出来后在场的人都愣了。也有不少人恍然大悟,心道怪不得一个小小的公司能有这么大的魄力,接下世纪新城新区的案投,原来曾经就是大规模的企业集团。经过一次暴风雨的洗礼,这次东山再起,前途自然不可限量。
晚宴继续进行着,张秘书竟然也亲自来了,张秘书没带女伴,当着人面,大大方方邀请安以欣当他今晚的女伴。安以欣当然是愿意的,大方的挽上张秘书手腕,这举动既自然又合乎情理,连安以镍都没看出任何端倪来。
安以然想来想去还是来了,毕竟三人行也有她一部分功劳,最初她也参与了,能有今天,她当然很高兴,来这里就当是为安以欣和安以镍捧场祝贺。
“以然,你来了。”安以镍最先看她进来,当即匆匆结束与几位商友的谈话走过去。拿到世纪新城的案子全靠安以然,不然舒先生那种心高气傲的人别说给他们案子了,就算求见一面都是不可能的。沈家的人,在京城身份地位都不低。魏峥,顾问,舒默几人在各个领域都有不小的成就,能力都不可小觑。
安以镍到底念着安以然的好,所以见她来还是挺高兴。走过去,下意识看看她身后有没有人来,他当然还是希望那几位爷能来,沈爷他不敢想,像魏先生或舒先生能来一个,他们今天都倍儿有面子。不过没来,也在情理中,沈家的人,都是日理万机的,谁会闲情来参加这种聚会。
“大哥,恭喜恭喜呀,今天好热闹啊。”安以然笑着说,虽然自己也工作这么久了,可像这种正儿八经的商业晚会,她却参加的很少。多都是自己公司员工聚餐,或者是客户公司庆功宴之类的,相对活泼,没有这么多名流。
安以镍笑笑,跟她说着今天这场宴会的来历,边说边领着她去找安以欣,顺便介绍她认识规划局的人,今晚是两方为代表的商业晚会,安以镍想着让她认识规划局的人有好处,往后像政府的活动,都可能由她的策划公司来承接。
安以然当然知道安以镍的想法,笑着说谢,大方有礼的跟人打着招呼。对方设计总监递来名片,安以然赶紧双手接过,边笑道:“谢谢。”
好在走的时候小赵儿打来电话特地叮嘱她要带名片,所以这当下赶紧递上自己的名片。规划局的人都看得出安以欣跟张秘书之间的关系,所以不敢对着安以欣说什么。然而这眼下来了个妹妹,当然都把目光放在这小姑娘身上。
“真不出安小姐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是这么大规模公司的老板了,真是后生可畏呀,你们公司的口碑很是不错,办的活动影响力都挺大的。”一位中年领导结接过名片时看了看,笑着说,又转身看着设计总监建议道:“她们公司做的活动点子都挺新颖,我看我们倒是可以考虑新海岸线工程全部结束后,宣传的事就丢给安小姐公司做,我看过他们以前做的活动,口碑和影响力都很不错。”
“哦?这当然是可行的。”总监打着官腔回应道,像这些事情,一般都有固定的对接,一直跟规划局合作的就是本市最大规模的宣传活动公司。而负责这些的都是总监一个人在决定,像这些合作的东西,对方公司都会给总监一些好处的,不然这合作关系不会持续到现在。三人行想要跟规划局合作,并不是不行,就看“诚意”够不够了。对他们来说,多一家公司竞争他们优势就多一分。
张秘书那边跟安以欣低低的说着话,抬眼就看到安以然了。当即出声问了句:
“你妹妹跟得沈爷宠爱啊,我看她像是个有福的女孩子。”
安以欣听张秘书这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才知道安以然已经来了。安以欣笑笑,说:“是啊,她就是个傻丫头,也幸好有沈爷的照顾才让她少吃了不少苦。她呀,还抱怨沈爷不够体贴呢,就是孩子心重,不体谅沈爷的难处。”
安以欣这话就是故意这么说的,沈爷那可是张王牌,不用白不用。
“哈哈,你妹妹倒是个有趣的。”安以欣的话张秘书是听着,并没有往心里去。沈爷是什么人?沈家当家家主,女人在他眼里算什么?不过是一时有心拿来玩玩罢了,安家那小丫头沈爷或许是上了几分心,可要怎么上心,怕是不可能。
两人心里都透透亮亮的,不过到底是沈爷身边的人,连许市长都得给几分脸,张秘书就更得上心了。说得难听点,安家小丫头就算是沈爷过气的女人,那也只是在沈爷眼里,外人看来,她还是沈爷的人,身上就打了沈爷标签儿的。就跟他一样,张秘书在许市长面前不过就是条狗,可在外面,却人人都得给他几分脸,还不都是照着许市长的面子?他出来,代表的自然就是许市长,实际上怎么样,都是不为人知的,站得越高的人,可能越有苦难言。
安以欣笑笑,微微欠身,往安以然那边走,拉着安以然避开人群问:
“你怎么现在才来?”
“你也没说什么时候过来啊?”安以然给顶回去,大概是在沈祭梵那放肆过头了,这说话都冷傲了几分。一出口时,也觉得有些过了,撇了下嘴说:“我下午睡了会儿,姐,你看我脚,伤成这样了我都来给你捧场,怎么样,感动吧?”
安以欣垂眼看了下,微微皱了下眉,“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自己都顾不好。”
“碍,”安以然没了跟她说话的兴致,安以欣说话实在是,太伤人了,“不说了不说了,你去忙吧,我去吃东西。”
“吃什么东西?要你来不是吃东西的,跟我去见几个人。”安以欣拽着她不让走,安以欣是介绍几个大客户给她认识,对方名下都是有不少产业的商业骄子。
安以欣其实也想给安以然找个对象,跟着沈爷,别说张秘书不信了,就她也不信。安以然没那本事绑住那样地位的男人,所以安以欣在跟别人合作时也不忘给她物色合适的人。安以然长得好,这就是优势,安以欣怎么样也得把她这优势发挥到最大,在沈爷厌弃她之前最好能找到好一点的下家。
而今天来了几个有头有脸的人,安以欣早就在盯他们手上的工程了。因为抱着这样的目的,安以然姗姗来迟,所以才令安以欣刚才那么生气。
“打扰了各位,薛总,您好您好,没想到您这么忙还亲自来参加这样的聚会,实在令我们很感动,怎么样,今晚的气氛薛总您还满意吗?”安以欣直接就插,进人正侃侃而谈的几人中间,身子微微一侧,拉着安以然直接就挤开了另外三人,直接面向薛总,笑道。样子像突然发现他来的欣喜,虽然强势却很自然大方。
“你好,我很满意。”薛总到底好修养,即便看出了什么也没说话。
安以欣当即拽了安以然一把,赶紧介绍道:“这是我的妹妹,才从国外留学回来,国际商务的。我想她跟薛总应该有共同语言,不如你们聊聊?”
安以然撑大了眼睛满脸错愕的看着安以欣,眼神不断闪烁:这话能乱说的吗?什么国际商务,这种谎言只要对方一问就能揭穿,姐,你这是在害我吗?
“哦?安小姐这么斯文的女孩子,竟然对做生意感兴趣吗?”薛总侧目看向安以然,看到安以然那张精致小脸时微微愣了下,倒是没料到这女孩子这么干净。顿时好感大增,竟然真有了想聊聊的意思。
“不感兴趣,我姐胡说的。”安以然笑得勉强,安以欣转身拿了杯红酒,同时一脚踩上安以然脚背:死丫头,哪有在外人面前这么拆自己人台的?
安以欣其实是真想为安以然好,守着一个不可能的男人,还不如挑个能长期有效的,薛氏财团,对方条件配安以然也搓搓有余了。反正这个年纪的男人都喜欢漂亮女人,什么都有了,娶一个年轻漂亮的老婆是大多数人的做法。薛总有个儿子,前妻死几年了,安以欣是压根儿没想别的,觉得有没有孩子都无所谓,要是真成了,安以然往后再要孩子,还是可以生,主要是薛总条件实在很好。
然而安以欣这一脚踩过去安以然当下差点痛抽了过去,猛地紧紧咬着唇,脸色惨白一片,痛得差点都站不稳了。安以欣拿着酒再转身递给安以然,安以然却顺势往安以欣肩膀上靠,痛死她了,正好踩上烫伤的脚背。
安以欣手上的酒洒了些出来,半扶着安以然,转头看她,这时候才想起刚才安以然给看的伤脚。脸色微微一变,酒杯直接塞薛总手里:
“失陪一下,薛总,我妹妹有些不舒服。”
“安小姐……”薛总倒是对安以然有那么几分意思了,想留下联系方式的,却很快只看到两姐妹匆匆离开的身影,薛总跟了几步,没跟上,只能再折回去。
背过人群,安以然开始嗷嗷痛呼了,她在家都没有包扎,为了透气。是因为要来这里,才让约克包了厚厚一层纱布,穿上礼服就看不到受伤的脚。
撩开垂地的礼群,脚背本来裹着纱布,这时候已经被血水浸湿了,应该是血泡被踩破了,可见安以欣那一脚有多重。安以然痛得眼泪翻滚,坐马桶盖上不肯起来,双手抱着脚,是真的很痛,低低的轻哼着。
安以欣有些不耐烦,“行了行了,我当有严重了,回头换次药就行了。”
“姐,你怎么能这么无情?真的很痛碍,你看,血水都流出来了。”安以然一张脸跟皱烂了似地,皱巴着脸不高兴的抗议。伤不在她身上,她当然能这么说。
脚上全起了一层血泡,约克要给她挑开,一碰她就嗷嗷大叫,觉得痛得不行,一直连上药都是小心又小心的,却被安以欣一脚给踩破了,她竟然还那么漫不经心的说着那种话。安以然那心都给伤完了,觉得今天真不该来,背运。
安以欣叹气:“凉鞋都能穿,能严重到哪去?你那心思我还不知道?做这些不就是想让人关心你吗,行了,都知道了,别磨磨唧唧的坐着,我外面忙着呢。”
“走吧你走吧,不要你管,没良心!”安以然有些火大,安以欣那意思就是说她装了?她哪有装?明明就真的很痛,就因为要穿凉鞋她才让约克包这么后一层纱布,为了不让自己走得太难看,硬撑着没事来这里,就为了给家人捧场。
现在弄成这样,她到底冤不冤啊?踩了她不说对不起就算了,还这么说她,气死她了。安以然一张脸气得通红,恼怒的推着安以欣,不想看到她。
安以欣被安以然推了一下,有些来气,指着安以然不客气的开口数落:
“死丫头,你别不识好歹,我是为你好。你知道薛总有多少家公司吗?你知道宴会上有多少女人正排着队等着跟薛总说句话吗?我这么苦心为你,你竟然就为了这么点破事儿大惊小怪离开?我真是白为你说话了。”
“谁要你为我说话了?还有,你是在让我相亲吗?我不需要,我有想嫁的人,以后你别管我的事。”安以然怒气冲冲的吼回去,双眼都是怒火,正在气头上。
安以欣给堵得一时无话可接,回头看了眼空旷的洗手间当即大声道:“死丫头,你还在做白日梦?那个人会娶你?你看看你自己的身份,我给你介绍人,是为你好,别不识好歹。人再差,也不会像那个人白玩儿你一场,总要对你负责的。”
安以然当下火了,手包一下给安以欣脑门上砸过去:“安以欣,拜托你别总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什么白玩儿了?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吗?滚,我不要你管!”
安以欣微微侧身,手包直接落在地上,安以欣冷冷的看着安以然,安以然怒目横瞪给瞪回去:“我以为你会对我好点了,原来你还是死性不改。口口声声为我好,明明就是你想拉拢那个人,你还当我是傻子由你摆布吗?我的事爸爸都没说话轮得到你来操心吗?那个人那么好,你自己怎么不要?再怎么样,我还这么年轻,可你已经三十岁了,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急吗?”
安以欣捡起地上的手包给安以然扔回去,看见有人进来当即匆匆说了声:“我才懒得管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别总想着别人都是想害你,我没那个闲工夫。”
安以欣的裙摆消失在眼前,安以然哼哼声:“我才不要你管。”
安以然给沈祭梵打电话,让他来接她。本来是高高兴兴过来,以为安以欣见到她会很开心,毕竟是安以欣亲自打电话让她过来的,可谁知道……
算了,以后不来了,他们的事,她都不想搀和了,省得伤人伤己。她来这里,还让沈祭梵不高兴,她何必呢。
挂了电话,小心把鞋子穿上,因为脚背被烫伤,所以右脚鞋子大一号。穿上鞋子准备离开,在外面等沈祭梵。这里,她一刻也不想呆了,反正也不是她的公司,本来就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准备出去跟安以镍打个招呼就走的,却在出去时候看到谢豪了。安以然微微了下,颠着脚走向安以镍,目光却停在谢豪脸上。
不止她的目光往那边看,是大厅里所有人目光都朝那边看。谢豪脸色很憔悴,不知道在跟安以欣说什么,然后就看到安以欣拿着一杯红酒从他头上缓缓倒下去,猩红的液体从谢豪头发上缓缓流下,一头一脸的红色痕迹,再一滴一滴滴在白色的西装上,很快,液体被不料全部吸收,留下大团大团的紫红色。
谢豪俊脸上血色尽失,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说爱他胜过生命的女人,她在干什么?这个疯女人,渐渐眸光变得赤红,目光缓缓看向大厅里指指点点的人,嘲笑的,鄙夷的,冷漠的嘴脸。缓缓的,再看向安以欣,想到他身后摇摇欲坠的公司,他不能冲动,他会再爬起来的。捏紧的拳头松开:
“可以了吗?现在能把案子给我了吧?”谢豪带着一丝希冀低声说。
安以欣真是爱死了他这副卑微可怜的样子,当初,她不正是被他这副嘴脸所蒙蔽吗?脸上拉出残忍的冷笑,围着谢豪缓步走了两圈,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吐出:“想要案子?呵呵,你以为我会帮你?怎么会呢,阿豪,你公司有这样的结果,就是我的功劳,我还没看到你沿街乞讨呢,我怎么可能打破我的计划呢?”
“你骗我?”谢豪猛地看向安以欣,安以欣眼底一片冷意,直冷进他心底。
“阿豪,原来你也很单纯啊,欠人的,迟早都要还,你以为拉下安氏,抛弃我你就高枕无忧了?真是异想天开,杂草就是杂草,妄想跟大树比高?真是笑话,你努力几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人上人,因为,你不是人!”安以欣鲜红的唇轻轻开合着,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低低出声,目光冰冷异常。
谢豪终于大彻大悟了过来,伸手摸了把脸。穷人就该被人这么践踏?穷人就该一辈子翻不了身?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这个变态扭曲的世界,为什么不给穷人一条活路?他争取自己想要的有什么错?他是借别人的力往上爬了,可那是用实力走上去的,安家当初的事怪得着他吗?没有他,同样有别人推了那个烂摊子。
谢豪低声笑着,眼里看不到任何人,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离开偌大的宴会。安以欣说,今晚,他将是宴会的高潮,宴会的主角,原来,是这个意思。
一步一步走进这个女人的陷进里,一点一点葬送自己的心血和努力。
安以欣在笑,她终于报复了。可心里在痛,撕心裂肺的痛着。报复的快感和心痛刺激着她的神经,笑得脸色有些狰狞,她报仇了,她痛快了,也,伤了。
安以然匆匆跟安以镍说了句话,就跑了出去。
谢豪最后回头的眼神令她有些心惊胆跳,太绝望。那种绝望,是她当初有过的,那已经被逼到无路可退的绝境,只剩一片死灰的神色,心死了,对任何事不再有任何留念。
安以然忽然有些害怕,快步追了出去,找了一圈才看到前面缓缓移动的谢豪。安以然松了口气,忽然有些可怜他。再怎么样了,他是除钱丽外第一个给她温暖的人,跟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挺开心的。
其实,那时候的谢豪,真的不坏,很热心的学长。
安以然拖着脚,快步跟上去,在他身后走着,轻轻出声喊:“谢豪……”
谢豪站在原地,缓缓回头看她。
月光下的安以然,像仙子一样美丽,飘逸的裙摆被风带着轻轻飘动,在风中轻轻摆出优美的弧度。安静的看着他,目光带着担心。
“然然,你也来了。”谢豪低声喊道。
安以然轻轻点头,缓步走近他。低低出声说:“对不起,我姐姐,之前受了太大的伤害,请原谅她迁怒到你身上。很抱歉,希望你能原谅她。”
“然然。”谢豪垂眼仔细看着这个他唯一爱过的女孩,很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发,亲亲她的脸。如果当初不是他一心向往上爬,他现在,一定是最幸福的男人。
“最后一次,让我抱一下好吗?”谢豪看着她,她并没出声,谢豪笑笑,低声解释:“我可能要离开这里了,让我,再抱一下,好吗?属于,朋友的拥抱。”
安以然抬眼望他,谢豪清瘦了不少,她还记得初见他时的意气风发,那么多学姐学妹们痴迷的对象,如今,竟然已经颓然到成这种程度。
“好,”安以然轻轻靠近他怀里,低声说:“谢豪,放下之前的不愉快,好好生活,祝你幸福。”
“然然,你也要幸福,要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你幸福了,我才会安心。”谢豪低低的说。
“好。”安以然低低出声。
沈祭梵不得不连按几声喇叭,他无法做到亲眼看到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而无动于衷,脸色阴沉得难看。
安以然抬眼,扭头看向街对面停着的车,轻轻推开谢豪,说:“有人来接我了,就这样吧,谢豪再见。”
安以然转身朝街对面走,走到中间时候回头朝谢豪笑了下,很恬静美好的笑容,对他挥着手。谢豪痴痴的凝望,看着她转身离开,目光在车子消失后才缓缓撤回来。
沈祭梵一路都没说话,安以然一上车就跟他抱怨脚痛,本来想听安慰来着,结果爷根本不搭理她,安以然哼哼,不搭理算了,索性靠在窗口闭目养神。
这晚上安以然反反复复梦到念书时候的事,眼前的人一会儿是谢豪,一会儿又是沈祭梵。半夜竟然从梦中叫着醒过来,沈祭梵从客厅走进房间,开了灯看她。安以然满脸泪水,惊魂未定的望着他。
这之后,一晚上再也没睡着,浑浑噩噩的。
谢豪死了,从兴盛楼顶上跳下去,当场毙命。
消息安以然下午才知道,听到消息时候手上的碗直接掉地上摔了个粉碎,小赵儿诧异的看着安以然,另一边沈祭梵脸色暗沉。
小赵儿觉得莫名,他只当是八卦说给头儿听,给她解解闷来着,怎么这么大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