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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画面之中的林珏突然暴起,一把抱住了小金。小金显然因为林珏的动作愣了片刻, 连带着动作都僵了几分。
然后让人无话可说的场景出现了, 只见林珏用手在小金的手臂上摩挲, 然后发出微妙的笑声,她说:“哎呀, 年轻人,皮肤真好,手滑溜溜的……”
小金似乎有些无奈, 抓着她就打算将她往卧室送,结果一路上两人拉拉扯扯, 半天都走不动路。最后小金直接毛了, 把林珏横抱了起来, 转身去了楼上。
而在整个过程中, 林珏简直像个变态一样,咯咯的笑着, 用脸蹭着小金的胸口, 还用手拍了拍说比我还大呢。
众人看到这里, 默默的将眼神移到了某人身上的某个部位。
小金虽然面无表情, 但是周嘉鱼清楚的看见他额头崩出了一根青筋,林珏在旁边尴尬的笑着,说:“别和我计较嘛,我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她的声音却是在小金的瞪视下越来越小,最后微不可闻。
小金的身材刚才大家都看过了, 胸肌的确漂亮,但是说要比林珏大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也就林珏这个醉汉能不要脸的把这么流氓的一句话说出来。
看到这里,林珏已是默默的掏出纸巾开始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她小声道:“别看了吧……”
小金冷冷道:“你认了?”
林珏说:“你要我认什么?你肚子里的孩子不可能是我的……”
小金:“……”
周嘉鱼在旁边看着想笑,林珏这时候还嘴硬,彻底的激起了小金心中的愤怒,只见他手一动,画面便再次动了起来。不过转眼之间,林珏和小金已经到了卧室门口,小金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
林珏眼睛瞪大,呼吸屏住,表情紧张的要命,显然,她是在害怕她和小金真的发生什么。幸运的是,两份后,黑着脸的小金从卧室门口出来了。
看到小金出门的身影,众人均是均是松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才刚松下去,便立马又被提了起来,只见本应该躺在床上睡觉的林珏,踉踉跄跄的从屋子里冲了出来,一手抓住了小金的腰,尖叫着说别走——屋子里有鬼——
小金的动作顿住,转身:“哪里有鬼?”
“屋顶上,屋顶上。”视频里,林珏的表情可以用楚楚可怜来形容了,完全看不出刚才的一点疯癫,再加上她平日里向来强势的作风,对她本就有意的小金一下子就心软了,他说,“不怕,没有鬼,我陪你进去。”
林珏重重的点了点头,拉着小金就进了屋子。
林珏抖着手开始点不知道多少根烟,但这次却抖的实在是厉害,一直都没能点上。
小金这次进去后,就再也没有出来,期间屋子里传来了他的几声怒吼:“林珏——”还伴随着林珏尖锐的笑声:“小兔崽子,你往哪儿跑啊!”
屋外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哗啦啦的大雨一夜间就没有停过。周嘉鱼昨天晚上还在想这大冬天的怎么会下雨,结果今天眼前的人就给了他答案。
直到第二天早晨,小金才从林珏的房间里出来。他出来的时候可以说是非常的狼狈了,衣服皱巴巴的,走路还踉跄了几步,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却皱着眉头,而半个小时后林珏也从自己的卧室里起来了,看她那神清气爽的模样,简直不像昨晚宿醉的人。
这下子,大家彻底说不敷衍的出话来。
林珏表情十分痛苦,说:“事已至此,你打算怎么办?”
小金表情淡淡,说出的话语却惊世骇俗:“我们龙族从来都洁身自好,我还刚成年,你占了我便宜,不对我负责,那是不行的。”
周嘉鱼:“……”神他妈的洁身自好,龙性本淫生难道只是传说么,你们连乌龟都下得去手还好意思说洁身自好。
林珏显然想的和周嘉鱼一样,她正欲开口反驳,就见小金抬手做了个停的姿势:“说之前想清楚,污蔑我们龙族的话,虽然我不介意,但是其他龙介不介意,我就不知道了。”
林珏瞬间蔫了,她胆子再大也不敢骂龙啊,就小金生气之后这外面天天下雨,她都受不了。
“具体怎么负责?”林珏也知道自己是赖不掉了,最后算是认了命,道,“你说说看?”
小金眼神从周嘉鱼和林逐水身上转了一圈,道:“和我领证。”
林珏一下子就坐直了,眼睛瞪得溜圆:“领证?你现在连身份证都没有我怎么和你领?”
“我有了。”小金掏出来了一个证件,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我现在不是黑户。”
“你怎么有的……”林珏惊了,她反应反应过来,看向林逐水,“逐水,是不是你给他弄的?”
林逐水道:“是。”
“为什么??”林珏震惊了。
林逐水慢慢的抿了一口面前的茶,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发表任何看法,面对林珏的质疑,他给出了一个让大家无话可说的答案,他说:“因为他要交生活费,就需要打工,需要打工,就得要身份证。”
林珏:“????”
小金说:“对,我住在这里是交了钱的。”
虽然这个画面是如此的严肃,但周嘉鱼还是得很努力才能不笑出声,他总感觉林逐水早就料到有这一天,所以早早的准备好了说辞。
“我有身份证了,我们可以去领证了么?”小金说,“你说了你要对我负责的。”
林珏一副要厥过去的模样,她颤声道:“可是我已经三十五岁了,你……”
小金说:“没事,按照你们人类的年龄算,我也才十八。”
林珏道:“哦哦哦,那人类男生的我们法定年龄是二十二哎。”
小金说:“没事,我身份证上是二十二。”
林珏:“……”
她显然是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又点了根烟。
“所以你的答案呢,林珏。”小金的表情十分严肃,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
林珏听到小金的问话,表情也逐渐凝重起来,她熄了烟,深深的叹了口气,坐直身体:“既然如此,我们就好好的谈一谈吧。”
小金点头。
林珏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她道:“小金,你是龙,我是人,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年龄上的差距?人类几十年对于你们而言不过是弹指之间,你会看着我慢慢老去,甚至是死亡。”
这个问题非常的尖锐,以至于周嘉鱼的呼吸都微微顿了一下,但小金的表情却非常的冷静,他说:“我自然是想过。”
林珏道:“你怎么想的。”
小金说:“我不介意。”
林珏伸手抹了一把脸,用几乎是苦笑的语气说:“你怎么可能会不介意。”
小金的表情很淡,但他的眼神里透出的坚定之色却是那般的明显,他说:“我不会介意,与其选择在旁看着你接下来的几十年都孤身一人或者和其他人在一起,我更想参与进你的人生。难道人生的意义只能想到死亡?”
林珏道:“可是——”
小金道:“我时间很多,可以等。”他的神情声软下来,“我不介意。”
林珏无话可说,周嘉鱼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狼狈的味道。小金本就不是人,思维方式和人也有所不同,他坚定,固执,对于所求之物,不肯说一句放弃。
林珏的冷漠或许会让其他人觉得受伤,人生在世不过几十年,这几十年间,又有多少人愿意将时间花在一件不确定的事情上呢。
但小金却可以,林珏不愿意,他可以等,等到林珏四十岁,五十岁,甚至六十岁,滴水石穿,就算是块石头,他也能捂热了。
“可是我会老,你却不会。”林珏道,“到时候我满头华发……”
“我可以陪你一起老去。”小金道,“我不是人,不会执着于皮相。”他语气真诚,看向林珏的眼神里全是执拗。
林珏似乎没法子了,她叹了口气,又叹了口气,面前的烟头,已经快要塞满烟灰缸。
屋子里寂静无比,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她的答案。
最后,林珏微微张了口,她说:“好吧,那我们试试。”
所有人都松了气,小金也弯起眼角露出笑容,周嘉鱼之前就听林逐水说过,他算出小金就是林珏最后的归宿,此时看到这一幕真的发生,也感到了安慰。
晚上的时候,林逐水搂着周嘉鱼,把关于林珏的一些事情,详细说了出来。
林珏和她的前任,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精灵古怪,他温柔大度,两人一起长大,一起修习风水之术,一起在俗世闯荡。
这本该是个让人艳羡的故事,只可惜后来的发展,却让人史料未及。
就在林珏和她的恋人订婚不久后,她的恋人突然染上不治之症,三个月间,便在病床上渐渐失去了生机。
看着爱人逐渐失去生命,大约是最残酷的刑罚。
林珏开始勉强笑着,后来开始沉默,最后哭着哀求,她求他不要走,不要把她一个人留在世间,说着他们之间的曾经许下的誓言,甚至开始寻找一些续命的禁术。
但人怎么可能从阎王手里抢人呢。
林珏的恋人还是走了,走之前,他要她应下自己一件事。
“什么事?”周嘉鱼听到这里,心里酸涩,开口发问。
“他要她活到四十岁。”林逐水说,“他算出来了。”
“算出来了?”周嘉鱼有些茫然,“他算出来了什么?”
“算出来了林珏真正的因缘。”林逐水道,“他只是她生命里的一个过客,并不是归宿。”
林珏和她的恋人都天赋极高,虽然和自己的命理相关的东西都不容易算出,但他还是替林珏卜了一卦。
这一卦,让他走的再无遗憾,他知道,在林珏四十之前,会有人替自己疼她爱她照顾她。虽然心有不甘,但他却是舍不得让她陪着自己共赴黄泉。
“那个变数,就是小金?”周嘉鱼道,“先生您早就算出来了?”
林逐水点点头,他说对,我算出来了。
只是他只能算出这个变数的存在,不能知道它到底是什么,由何而起。却没想到无意中的一次探寻,这变数却是突然出现了。
小金是林珏当年和青梅游历时留下的因,最后生出了林珏姻缘的果。
因果相成,命运的安排总是如此神奇。
“小金还有五年时间。”林逐水道,“他能做到的。”
周嘉鱼嗯了一声,心中也暗暗祈祷,愿是如此。
那一次事件之后,小金就搬进了林珏住的院子。他虽然说着要林珏去扯结婚证,但其实也没有勉强林珏。
只不过那之后,林珏无论去哪里,身后都多了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他不会说太多的话,却会默默的照顾她,帮她挡酒,驱邪,养院子里娇贵的花。
而林珏的生活似乎也没有什么改变,除了身边多带了一把黑色的足以遮住两人的大伞。
放下一段感情的最好办法,不是遗忘而是覆盖,没人知道林珏什么时候心动的,等到周嘉鱼他们知道林珏和小金正式在一起的时候,是在林珏三十八岁的那天晚上。
三十八岁的她,依旧漂亮,眉目艳丽,穿着修身的旗袍,坐在屋子中间的沙发上。岁月是那样的疼爱她,舍不得在她身上留下一点的痕迹,若不是她眼眸之中已经没了那种年少时的天真,恐怕谁都会以为她不过是个模样成熟的少女。
小金依旧坐在林珏的身边,他垂着眸,眼睛的剥着松子,松子仁全都进了身边林珏的嘴里。
林珏说:“我们准备结婚了。”
屋子里摆放着一个巨大的蛋糕,是小金亲自去定的,蛋糕上面是一条翻糖做的金色小龙,围着一个坐在地上的姑娘,姑娘的模样和林珏几乎有七八分相似,她的手搭在金龙的后背,满目幸福的味道。
周嘉鱼知道后,心中总算是松了口气,自从他知道林珏和她青梅的四十之约后,边一直处在一种不安的状态里。虽然林逐水没有说,但其实周嘉鱼也能感觉到,连他也在担心,担心小金如果真的没能融化掉林珏这块外热内冷的冰,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大家听到林珏的话,都并不惊讶,反而心中充满了慰藉。
“恭喜啊师伯。”沈一穷先出口恭喜,“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我还得提前给你准备礼物呢……”
林珏抬抬眼眸:“别管我了,先管管你自己吧,什么时候把你家那位娶进来?”
沈一穷闻言瞬间萎了,委屈巴巴的说:“我不喜欢男孩子。”
林珏说:“你不喜欢男孩子还自我介绍的那么开心?喜欢打篮球都说出来了……还有那些聘礼,你退回去了么?”
沈一穷蔫嗒嗒的说没有,他不收。
众人闻言却都笑了起来,家里桃花一朵接一朵的开,林逐水也算是开了个好头,四个徒弟陆陆续续的都找到了自己的伴侣,沈一穷大约是其中波折最大的一个,谁能想到他随便下个墓都能勾搭到人家黄鼠狼的祖宗。因为这事儿家里的小黄还生了他好几天的闷气,因为沈一穷要是真的和那黄鼠狼祖宗结婚了,辈分一下子不就上去了么,小黄怕不是得叫沈一穷祖师奶奶,以后也再也不能对着他咔咔咔咔咔直骂街。
婚礼这事儿,几乎是小金全权操办,从什么风格,到嫁衣的尺寸,他几乎都是手把手的亲自操刀。
林珏除了量嫁衣的时候和照婚纱照的时候出去了几天,剩下的日子几乎天天和周嘉鱼窝在园子里晒太阳,日子过得美滋滋,人也圆润了不少。
周嘉鱼本来还以为她是心宽体胖开始发福了,谁知道没过几天,林珏就发现自己怀了身孕。
发现这件事的那天,小金刚进屋子,就听到林珏哭着喊着:“皇上,臣妾肚子里已经有了龙种,您可不能抛下臣妾啊……”
小金:“……”他面无表情的转头看向周嘉鱼,用眼神询问林珏这又是哪一出。
周嘉鱼之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十分高兴,现在看到林珏这举动简直是哭笑不得,只能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师伯怀孕了。”
小金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几步走到了林珏身边,半蹲下将林珏的腰圈了起来,用脸贴在林珏的肚子上,抬头:“真的?”
林珏笑意盈盈:“嗯”
小金说:“多久了?”
林珏扳着手指头:“三个月了……”
小金闻言蹙眉:“怎么才发现。”
林珏厚着脸皮:“我大姨妈一向都不准时……”
小金实在是拿林珏没有法子,他握着林珏的手,认真问:“我想要这个孩子,你愿意么?”
他问出这句话,大约也是内心有些迟疑,害怕林珏会因为某些原因,选择放弃这个孩子。
“好。”林珏用手指轻轻的点着小金挺直的鼻梁,“我愿意。”
小金笑了起来,这个笑容灿烂极了,像一个得到了棒棒糖的孩子,他重重的拥住了林珏,两人气氛甜蜜至极。
周嘉鱼在旁边也挺高兴的,这屋子里又要添新丁了。
这几年间,小纸的弟弟妹妹也有了不少,但是唯一美中不足就是还没接上媳妇儿,反而变成大哥了。
他们这种纸人,最大可以长成等身那个大小,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只有一条枝干的缘故,一米二的小纸再也没能长大,而是保持了现在的体型。
周嘉鱼和林逐水不能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小纸等同于他们亲生儿子。
不过这么多年了,小纸喜欢薅人头发的习惯还是没变,它最喜欢的还是林逐水的那头黑发——这两年里从白色慢慢变回来的。
这种奢侈的享受只有偶尔才有,小纸大部分时间只能薅薅黄鼠狼。在它知道沈一穷也找了一只黄鼠狼谈恋爱后,甚至还表示出了极大的赞成,显然是看中了黄鼠狼祖宗身上的毛发。
而小纸的弟弟妹妹,因为小纸的带动,也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周嘉鱼最近在考虑让它们收敛一下,不然在沙发上打个瞌睡,站起来都能从头发里拍出几只哼哼唧唧的小小纸人。
婚礼就定在下个月初,此时听到林珏怀孕的消息,已然是喜上加喜。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林珏成了家里人的重点保护对象,所有孕妇忌讳的食物都不会出现在家中,烟是不能抽了,酒也基本不能喝。
林珏生无可恋,整天说自己要抽烟喝酒,林逐水在旁边不咸不淡的说你怎么不去烫头。
林珏:“我头已经烫了谢谢。”
众人:“……”
怀孕初期的反应大,小金怕林珏难受天天想着方的给她改伙食,结果林珏没吃两口,沈一穷却胖了一圈。
林珏让他让他少吃点,别到时候胖成个熊瞎子。
沈一穷说:“我胖成熊瞎子他说不定就看不上我了呢?”
林珏说:“你做梦呢,你他娘的在墓里被表白的,那时候你黑的跟隐身了一样人家都看上了你,你还指望自己长胖了他就放过你?”
沈一穷:“……”
林珏道:“人家就不是那么肤浅的黄鼠狼,皮囊什么的,对他都是浮云——但是你就不一样了啊,你要是真长胖了哪个姑娘能看上?”现在沈一穷还是个黑皮美少年,虽然皮肤黑,但至少气质阳光,眉目英俊,真这他娘要是胖了,那基本上下半辈子就真的只能跟看不见的黄鼠狼过一辈子了。
小黄闻言很是赞同,在旁边咔咔咔咔直叫。
沈一穷表情一阵扭曲,愤怒的把筷子放下,说我不吃了还不行么,你吃不下,居然也不让我吃。
林珏高傲的仰起头:“不服你继续吃。”
沈一穷:“我服。”
小金在旁边没吭声,又给林珏夹了一块筷子的菜。
林珏吃饱了,打着嗝哼唧着说自己腰酸,小金就把她抱在怀里,慢慢的帮她按摩腰和腿。
周嘉鱼看眼里全是笑意,却被身边的按住了手背,林逐水凑到他的耳边,低低的说了句什么。旁人便看着周嘉鱼的耳朵尖开始溢出一点红色,最后蔓延到了脸颊乃至于颈项之上。
“好不好。”林逐水问。
“就……就只能玩一次啊。”周嘉鱼小声说,“我腰受不了……”
林逐水慢慢道:“没事,到时候酸了,我也给你揉。”
唯一在场的单身狗沈一穷愤怒的摔了碗,转身直接走了,他现在吃狗粮已经吃的快要噎死,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狗。
不过话说回来,想脱单好像还挺容易的,沈一穷一想到那一堆堆往家里寄的聘礼,又开始发起了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