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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像越看越眼熟,她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见过,在哪里见过。
虞尽眠这才意识到,发生在辛雅身上的那些事,虽然匪夷所思,但很有可能是真的。
“辛雅,这人我好像见过。”她打断好友的话。
陆辛雅怔了下,随即急切地问:“你在哪里见过?叫什么名字?是谁?”
接连三个问题抛过来,虞尽眠无奈摇头:“我只是觉得眼熟。”
“我过几天再重新找个大师重新画,我一时半会儿找不到高手,找了美术学院的学生画的,再加上我的口述,这张画和他也就七分像,没画出他的神韵,他最好看的就是那双眼睛。”
陆辛雅颓然地坐在了沙发上,情绪蔫蔫儿的,“是我太心急了……”
“就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虞尽眠问她。
陆辛雅微微皱眉,摇摇头,“一想就头痛。”
“连你当时是谁都忘记了?”
陆辛雅依旧摇头,“如果能记得当时自己的身份,我早杀过去了,也用不着找人画像了。”
“那就不要想了,你刚醒来,还是好好休息吧,说不定哪天忽然想起来了。”虞尽眠说,“我也会好好想想在哪见过这人,你别急。”
“但我记得我和他去过一家面馆,在城南一带。”陆辛雅说风就是雨,拉了虞尽眠就要去,“走,我们一块儿去,说不定我能记起来。”
好在孟九云留了阿秋保护她,按着陆辛雅记忆中的路线,阿秋将车子开到了城南一家面馆。
面馆很小,而且十分简陋,只有两三张掉了漆的桌子和几只塑料凳子,里头吃面的人也很少,只有一对小情侣。
她们两个站在面馆门前,显得格格不入。
虞尽眠狐疑:“辛雅,你确定是这家面馆?”
“确定,我和他来过两次。”
两人站在门外,还没进去,就听到了里头忽然噼里啪啦一阵碗掉落地面碎裂的声音,那对吃面的小情侣忽然吵架了。
那个女孩子大声吼男孩子:“你这个骗子!”
陆辛雅怔住,脑子里似乎有什么崩出来,随着那个女孩儿的大吼声,一下子冲破那张被裹住的记忆之网,直冲脑中——
“你跟我在一起,是为了接近我爸爸?”她质问坐在对面的男人。
他毫不犹豫地承认:“是。”
“你……是找他复仇吗?”
“是。”
她愣住,有些心慌地问:“是因为这家面馆老板的女儿?”
男人目光没有丝毫迟疑和闪躲,直视她,“以前是,但现在不是。”
她身体在发抖,语无伦次道:“骗子……你这个骗子……你一直在骗我,所以,我爸爸跳楼自杀,公司破产,都是你在背后操控?”
男人脸色微变,“愿愿……”
“骗子!我不是愿愿……我不是愿愿!”她起身,呼吸急促,目光直直地盯着他,“既然那么喜欢她,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我们解除婚约……”
“愿愿!”
……
所有的记忆,忽然在她从这家面馆跑出去之后,戛然而止。
陆辛雅面色苍白下来,看向里头正在煮面的中年妇女。
她目光愣愣的,就连虞尽眠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听到。
愿愿……
那具身体的女人叫愿愿吗?
可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记忆?
从她醒过来到现在,留在脑海里的记忆全是美好的,幸福的,甜蜜的……
可似乎并不是,刚才那一瞬闪过的记忆,冲击力实在太大,她的表情一时有些发愣。
陆辛雅忽然大步走进去,问那个中年妇女,“请问你是不是有一个女儿?她叫什么名字?”
中年妇女煮面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来,表情警惕,“你是谁?”
“我是她的朋友,我出了车祸,很多事情不记得了,但记得这家面馆,你能否……”
陆辛雅还没说完,就被中年妇女打断,“她不可能和你是朋友。”
她扫了眼前俩姑娘一眼,随即低头,继续煮面。
这姑娘撒谎也不打草稿,她女儿都二十七了,这俩姑娘一看就是学生,或许还未成年呢!
再看穿着打扮也是好人家的女儿,怎么可能和她女儿是朋友。
见她们两个还不走,中年妇女立马瞪了眼睛,“你们走不走?不走的话,我要报警了。”
虞尽眠拉了好友的手,走到外面,才低声说:“你直接问她,她肯定不会告诉你,找人调查吧。”
陆辛雅却道:“眠眠,怎么办,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渣男!他给我戴了绿帽子!”
虞尽眠:“你想起来了?”
“只是想起了一点点,我们先回去。你说得对,我找人调查不就得了。”
两人上车离开了那家面馆,一辆黑色悍马车从她们对面开过来,两辆车子擦肩而过。
悍马车在这家面馆前停下,一个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从车里下来。
他背脊硬挺,面色严肃,理着板寸头,整张脸硬朗又坚毅。
走进面馆,他熟门熟路地坐下,中年妇女惊讶,“小邵啊,你好久没来了,今天怎么一个人来?之前和你来的那位姑娘呢?”
男人面色黯淡下来,“她去世了。”
中年妇女尴尬了,“……节哀顺变。”
男人没应,她忙道:“我去给你煮碗面。”
中年妇女刚走到厨房,男人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爷爷,我刚到。”
手机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男人说:“好,我现在立刻过来。”
他挂了电话,起身从兜里摸出钱包,放了一张百元钞,大步走出面馆,弯腰上车。
开车的小兵问:“首长,现在要去哪里?”
“金沙角。”
…………
自从去了那家面馆之后,陆辛雅的心情一直不美妙。
虞尽眠逗她开心,她也怏怏的。
中午的时候,孟九云过来接她了。
她想今晚留下来陪陪辛雅,但看到男人那张黑压压的脸,只好将想法憋回了肚子里。
车上,孟九云问她:“饿吗?”
“不饿,吃不下。”
“那先陪我去一趟公司。”
孟九云吩咐阿秋去寰球娱乐,一路上,他基本上一直处于通话状态中。
虞尽眠挨在他身边,虽然不知道他们具体在谈什么,但听到什么制裁,什么多国联盟经济之类的字眼儿,意识到这不是小事。
想到兰席凌的那些话,她有些忐忑。
她来曼湾两天了,外公也没派人来带她回金沙角,她怕外公已经开始对孟叔叔出手了。
可她却不能帮他做什么,不知道怎么询问,问了也不知道。
等他打完电话,虞尽眠搂住他的胳膊,低低道:“孟叔叔,觉得我好没用,都不能给你分忧。”
看着她低落的小脸儿,孟九云突然笑了下。
他抬起她的脸,凑上去亲吻她的嘴唇,在她耳边低声说:“只要你在我身边,比什么都管用。”
“有什么用啊……”虞尽眠嘟囔,“都帮不了你。”孟九云抓住她的手,“你是我的命,没了命,我怎么活?你说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