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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安检通道外,鱼羽儿忍住鼻间酸意,假装嫌弃地看着哥哥:“哥,你这么唠叨,我嫂子怎么受得了你的?”
一旁的甘芸本来红了眼眶,一听这话,唇角不由就漾了笑意。
“这丫头……”甘芸嗔道,“你哥也就跟你才这么唠叨,跟我哪有这么多话?”
“哥,你看,”鱼羽儿立马接口道,“嫂子都吃醋了,你就别唠叨了吧。”
鱼忆无可奈何地揉着她的小脑袋,摇头道:“羽儿,我发现你越来越不爱听我的话了,以前那个懂事又乖巧的乖羽儿哪去了?”
鱼羽儿鼻间又是一酸,忙顺势皱了皱小鼻子,撒娇道:“我已经长大了,哥,你别再把我当小孩子了。”
机场广播里已在催促前往C市的旅客开始登机,甘芸瞬间又红了眼眶,走上前轻轻抱住鱼羽儿。
她心里对这个妹妹始终心怀愧疚,总觉得是自己抢走了她的哥哥,抢走了她原本平静的生活,可是事到如今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暖暖的怀抱里,满满的歉意与愧疚。
鱼羽儿忍住眼眶中的热意,悄悄在甘芸耳边说:“嫂子,我可着急等着抱小侄儿呢。”
甘芸羞得脸红,在她背上轻轻拍了一下,放开了她,抹着眼泪,唇角却是莞尔笑意。
广播里再次传来催促登机的轻柔女声,鱼忆将妹妹搂入怀中,怎么也舍不得放手。
久别之后第一眼看到妹妹竟是那么消瘦憔悴时,他心里就万分后悔,不该把她一个人留在C市,他心里总隐约有种亏欠的感觉,他离开之后得来安宁幸福,而妹妹却在承受他离开之后的后果,尽管他并没有意识到那后果有多么严重。
眼眶中一阵一阵的热意想要涌上来,鱼羽儿咬着唇忍了回去,闭上眼,在那无比眷恋的怀抱里深深吸气,让哥哥温暖的气息流转在自己的心肺里。
“哥,我真的该走了。”
她轻轻挣了挣,再不离开,她真的会落下泪来,不是不能哭,而是这一哭,会让哥哥抱住她再也舍不得放手。
鱼忆红着眼眶,也强忍着眼中的热潮,不是不能落泪,而是这一落泪,会让妹妹在归途中一直不得安心。
又抱了她一会儿,才终于慢慢放开手,大手在她小脑袋上揉了揉,满胸酸涩,满眼宠爱。
“去吧,春节长假的时候再过来。”
“……嗯。”
鱼羽儿点点头,望着哥哥无比清俊的眉目,心里忽然有种莫名的凄凉,恍惚觉得,这一别,会分开很长一段时间,会久违到让她快要忘记什么是属于家的温暖的怀抱。
跟甘芸最后拥抱时,鱼羽儿想起婚礼时忘记了给他们祝福,也忽然想起了赫莲娜王妃在她耳边轻声说的话。
“祝你们永远幸福!”她在甘芸耳边轻声说道。
然后,放开泪流满面的嫂子,挥别红了眼眶的哥哥,微笑着轻巧地转身,走入安检通道,她没有一步三回头,因为眼泪会经不起那一回头的牵绊,背着身向身后眷恋不去的人儿挥挥手,潇洒地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背靠在候机大厅冰冷的墙壁上,胸腔里涨满了酸涩与忧伤,却无处释放,鱼羽儿深深吸了口气,习惯性地想去放空,在颤抖的呼吸里,忽然想起时间已不多,如果赶不上飞机就糟了。
低头看了眼登机牌上的登机口号码,直起身抬头去查看指示牌上的标示,终于看到自己要去的登机口位置,于是拖着小行李箱就往那边走去。
却只走出了一步,就被人一把拽住了胳膊,把她往相反的方向拽去,她一惊,抬头看去,却懵住了。
男人高大宽阔的背影就这样突然出现在眼中,混合着他清冽气息的独特古龙水香味迎面而来,他的大手拽着她的胳膊,一语不发地拉着她疾走。
鱼羽儿拖着小行李箱,有些跟不上他的步伐,男人意识到,忽然回身接过了她手里的箱子拖着,然后继续拽着她向前走。
鱼羽儿从怔忪中回过神来,忙挣了一下被他拽着的手臂。
“方向走反了,我的登机口不在这边。”
男人终于停了下来,回身看向她,漆黑深邃的眸光让她心里一颤。
“没走反,我的私人飞机停在这边。”
低醇又磁性的嗓音,让鱼羽儿忽然有种久违了的感觉。
“可是……”她有些懵懵的,“我的那个登机口不在这边。”
“坐我的私人飞机回去。”
鱼羽儿更加懵了:“……我的机票都买好了。”
“我已经让人帮你退了。”
“……”
男人深深凝着她懵懵的小脸,攥在她纤细胳膊上的大手下滑,握住了她冰凉柔软的小手。
“走吧。”声音温和,却不容置喙。
鱼羽儿被他拉着继续向前走去,这一次,脚步不紧不慢,正好适合她的频率。
她整个人还是懵的,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她又忽然想起,现在还不到早上七点,那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走出那个私人专用登机口,一辆黑色的元首级劳斯莱斯停在外面,男人将行李箱交给了司机,拉着鱼羽儿坐进了后座里。
司机放好行李箱,就坐上车发动车子向不远处的停机坪开去。
盛飞鹄一直握着她的小手,捂了这么久还是有些凉。
鱼羽儿张了张嘴,还没问出问题来,就被他长臂一揽拥入了怀中,另一只手也被捂在了他宽厚粗糙的掌心里。
“手怎么总是这么冷?”男人微蹙了蹙眉,有些不满地看了眼她身上厚厚的羽绒服。
鱼羽儿没有答话,看了眼他的衣着。
他只是白衬衫灰色格纹西服外面穿了一件烟灰色的羊绒大衣,掌心和怀里就温暖得不像话,再看看自己,穿得像个小包子,却还是冷得缩手缩脚。
车子停下,盛飞鹄拉着鱼羽儿下车,直接上了飞机。
机舱里十分温暖,鱼羽儿见盛飞鹄都脱去了大衣,自己也不好意思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只好也脱掉了,紧身的白色高领毛衣,玲珑浮凸的身形毕现,小腰纤细得不盈一握,身前又丰盈得挺翘欲出。
盛飞鹄眸色一暗,将人拉了来搂入怀里,低头凝着她倾国倾城的绝美容颜,发现只是几天时间,原本消瘦的小脸就饱满了一些,看来鱼忆真的很会照顾她,这个认知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一定很不愿意离开她的哥哥,鱼忆是她唯一的亲人,对她来说,有鱼忆在的地方才是家,才是她最眷恋的地方。
刚才,他看到她躲在墙根处,小脸上满是无法掩饰的忧伤,那个样子的她不再清淡如水,像是最柔弱无力的藤蔓,却缠紧了他的心,让他挣脱不开的难受,可是,就算如此,他还是不想放开她。
忽然将人横抱了起来,坐进沙发里,让小女人窝在他的怀里。
鱼羽儿惊了一跳,挣扎着想起身。
“别动。”男人沉着嗓音说道,有力的双臂将她圈紧。
“……别人会看到。”鱼羽儿感到窘迫。
“没我的允许,没人敢进来。”
“……”
看着她有些不自在的样子,好像只是几天时间,就又跟他生分了似的,将人再搂紧了些,低头嗅吸着她独特的芬芳,微微烦躁的心渐渐沉了下来。
“身上……还疼吗?”鼻尖触进她柔软的发丝里,他轻声地问。
身子微微一缩,立刻便想起那个夜晚,尽管知道他当时失去了理智,她也不怪他那样对她,但那样的他还是让她有些心有余悸。
“……不疼了。”她摇摇头。
他感觉到了她微微缩紧了的身体,心被揪紧了一下,低头埋进她的发丝里,声音沉得有些发闷。
“……傻瓜。”
鱼羽儿的心忽然又是一颤,虽然只有两个字,虽然只是闷在她的发顶中模糊的声音,可她还是从中听出了他的心疼与自责,还有这圈紧了的怀抱,大手的紧握,似乎都在表达着他的歉意与愧疚,他,终于为她而心疼了吗?
好一阵儿的沉默,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却一点也不尴尬,有某些不自知的东西在空气中悄悄流淌,如水般平静温柔。
鱼羽儿感觉到飞机已经起飞,微微向上的倾斜已渐渐缓平,此时,他们已在万米高空,在古老英伦阴郁又浓密的云层中穿行。
“吃早饭了吗?”男人忽然问道。
“……嗯。”鱼羽儿点了点头,哥哥很早就起来做了早饭,可是因为起得太早,她没有什么胃口,只吃了一点点东西。
“我还没吃,陪我吃点儿。”男人高挺的鼻尖眷恋在她柔软的发间,薄唇在她额角轻触,有些痒痒的。
“……好。”她答应道。
面对面地坐在餐桌前,盛飞鹄喝了一口牛奶,看着对面小口吃着牛奶麦片粥的女孩,白色毛衣并未将她的肤色显得暗沉,细嫩光洁的肌肤反而比牛奶还要白皙软腻。
“为什么只要我不在你身边,你就到处沾花惹草?”男人忽然说道,眸光深沉地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