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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出人意料的是,那一晚,他并没有留我。
他们最近接的官司,拖欠农民工几百万报酬的集团,在全国分布着三十几家公司。
于是作为秘书,我陪同江慕寒出差亲自取证,跑遍大江南北十几个城市。
我们出去同开一间房,面对服务员灼热目光的探寻,江慕寒连眼睛都不眨下,唇角总挂着似笑非笑的沉稳笑容,办好入住手续,揽着我纤细的腰大摇大摆入房。
要不是我深知我俩目前的关系,还真能以为是情侣出游呢。
脑力劳动加上体力劳动,直到回来的飞机上,我被折腾得疲惫不堪,不知不觉趴在他肩头沉沉睡去。
他没叨扰我,照例翻看搜集的资料,在笔记本电脑“啪嗒啪嗒”敲个不停。
其实日常录入工作都是我做,可我盯着电脑,头脑仿似有数千只瞌睡虫叫嚣。
实在是太累了。
醒来时,我隐约感觉唇角垫着东西,垂首摸到纯棉手帕,上面全被我口水浸湿,而江慕寒肩头衬衫很干燥,我窘得通红脸把手帕藏起来,接过江慕寒电脑,做我本分工作。
谁料,江慕寒投来凛冽冷漠的目光,周围空气仿佛变稀薄,他霸道地夺过电脑,声线冷凝道:“不清醒的人,不要做重要的录入工作。”
我委屈极了,呼吸都不顺畅,抽搭鼻子道:“难道跑这一路,你不累吗?”
“习惯了。每晚过后,都轻松不少!”
我恍然大悟,江慕寒竟有这癖好,难怪他独独带我出差。我一时冲动,朝他喊道:“江慕寒,你以前出差都找女人解乏吗?”
说完我就后悔,这不等于直直往他枪口上撞?
他收敛略微震惊的眼神,毫无征兆地将电脑和手里一叠文件甩到我怀里,厉声道:“下飞机前,这些资料必须无误地录入完毕,我们要直接去法院!”
果然小气又记仇,我偷偷横瞪他一眼,见他将外套挂在前胸,闭目养神,来来回回的空姐经过他身边,都停驻偷窥他几眼。
五分钟后,飞机受强烈气流影响,突然狂烈颠簸,广播里亦播着稳定乘客情绪的提醒,江慕寒蹙眉,从我桌前取走电脑合上,又把资料整齐叠好放回文件袋里,道:“救生衣在座椅下方,面罩在头顶。”
他的话尚未讲完,飞机便以光速迅速上下颠簸,整个机舱乘客诧异震惊如惊弓之鸟,我也害怕,手抖得根本拿不住东西。
不会要出事吧?但瞥眼身旁沉稳冷冽的江慕寒,面容波澜不惊,我臆测他在想什么,手心骤然被他干燥宽厚的大掌包围住。
耳畔,传来男性低沉暗哑的嗓音:“别动!”
我惶恐抬头,从他眼底窥见异样的平静和内敛,那双黑白分明的瞳眸清冽又宁静,让我失速的心脏突然平静下来,我唇瓣微张,最终什么都没说,只紧紧抓住他的手,在飞机颠簸过程中等待命运的安排。
“亲爱的乘客们,由于飞机受强烈气流影响,颠簸愈加剧烈,机长已和塔台联系,紧急迫降,前方是机场。”
“江慕寒,我害怕。”我趴在他僵硬的膝盖上,视线倾斜,被他紧抓的手渗出细密的汗液。
他声线依然平静,磁性成熟的嗓音响起,漫不经心道:“真没出息!”
飞机下降过程,左右摆动幅度已超六十度,我头晕眼花,不敢朝外看,他掌心一紧,突然偏过健壮的身子,把我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