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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天,我留在家里等电话,可等了好久,都没电话来。
我心里害怕极了,越等越心慌,越来越感觉,小聪不会就此失踪,再也找不到吧?
于是,我忍不住靠在电话旁,呜呜呜地哭起来。
后来,我的哭声把楼上的陈眉惊醒了,我看到她跌跌撞撞披头散发地下楼,以为她会骂我一顿。
结果,我看她眼圈红了一圈,平时保养得宜的脸上突然多出几道鱼尾纹,看起来很憔悴的样子。
她坐我身旁,顺势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道:“小棠,对不起,我不该一意孤行让孩子跟着我,结果没看好,现在孩子没了,我是最大的罪人,我,我该死。”
她还伸出手掌,想打自己的巴掌,被我夺了过去。
她都这样诚恳地忏悔了,我还能说什么?
我明明准备了一箩筐的话,想好好挖苦讽刺她,结果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佣人在旁边也实在看不下去,就忍不住和我说:“江夫人昨夜都没合眼,一直哭一直哭。您就原谅夫人吧,她也不想孩子丢了。”
“妈,他们都已经出去找孩子了,您也别伤心了,希望小聪吉人有天相,我们马上就能见到孩子。”
我低哑地说完,又忍不住哭起来。
“小棠,我要去寺里找大师祈福。我吃斋,直到小聪回来。”
陈眉说完,就拿着衣服出了门,我唉声叹气,心想有钱人家的太太,都把希望寄托在神灵身上,也不知管不管用。
中午,江慕寒垂头丧气地回来,后面跟着灰溜溜的胡向东。
我一下扑到江慕寒怀里,眼泪巴巴抓着他的手,问:“慕寒,是不是孩子没找到?”
江慕寒的面容有微丝动容。
他以前常盼我叫他一声“慕寒”,可现在是我们遇到实实在在的大麻烦,我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忍不住叫了出来。
然后,他严肃地看我一样,又瞥了胡向东一下,认真看着我,低沉道:“小棠,报警吧。”
“什么?”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恳求他道:“别报警,我担心孩子有生命危险。你,你不是说胡少有关系,可以调动警力?”
“只能调动部分警力。如果报警,可以在全市乃至全国大范围搜索,那样找到孩子的希望就更大。我已经不能等了,我们报警吧。”
我看着江慕寒无能为力的眼睛,突然感觉我全部的神经都敏感地绷紧了。
如果他都无能为力,我还能怎么办?
我怕了,如虚脱一样跪在他脚下,大哭起来,说:“都听你的。”
这时,胡向东走过来,蹲着和我说:“弟妹,你也要有心理准备,万一孩子找不到,或者找到时……”
我发了疯似地抓了胡向东的手,直直站起来,吼道:“你什么意思?”
“我和慕寒带着警力搜了该搜的地方,都没有找到孩子,就算报警,也是重新再搜一次,所以……你要有最坏的打算。”
江慕寒把我紧紧抱在怀里,点了点头,说:“小棠,我们都要镇定。”
“这个时候,我怎么镇定,他是我亲儿子,你还要我镇定?”我两手无措地抓乱了头发,也顾不得形象。
这时,陈眉颤颤巍巍地举着手机出现在门口,精神恍惚地扬高了声音,道:“有人说见过孩子!”
江慕寒看到他妈那样子,连忙抢过手机。
结果,里面陌生的老年男人一字一顿把地址报了出来。
“妈,他是谁?”江慕寒冷冽地斜扫了陈眉一眼。
陈眉倒收敛了情绪,说:“我们快去先把小聪救出来,你自然就知道他是谁。”
答案,我好像已经知道了。
我们匆匆忙忙赶到郊区的一座破旧仓库,拉开沉重的大铁门。
我看到江全盛怀里抱着江小聪,正跌坐在仓库冰凉的地板上。
结果,江慕寒几步窜过去,把江小聪从江全盛的手里夺过来,交给我,嘱咐道:“快去医院。”
我低头一看,孩子被憋闷得脸色通红,气息微弱,奄奄一息,像弥留之际的危重病人。
然后,我还没走出仓库,就听到“啪”的一声巴掌巨响。
我回头,看到江慕寒扇在江全盛脸上,不客气吼道:“以前,你们想把我带走,现在又想把我儿子带走,你们休想!”
江慕寒误会江全盛是绑架孩子的凶手,可江全盛捂着生痛的脸,只低低说:“不是我绑架的。”
“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来参加你的婚礼,想偷偷看你一眼,谁知婚礼没举办,我四处打听,知道你儿子丢失,就帮忙找。”
“我们那么多人都没找到,偏偏你找到?”
陈眉连忙拦在江全盛身前,为他开脱求情,说:“慕寒,江全盛不可能是绑架孩子的凶手,他怎么会把孩子关在这地方,这可是要死人啊。他如果要带走小聪,现在肯定都出境了。”
“妈,您到现在还护着他?”江慕寒伸手就把陈眉拉开,差点儿把陈眉摔到地上。
我一看这情况,我若不上前把情况说明白,是要出人命的。
于是,我就把江小聪交给胡向东,说:“麻烦快把孩子送医院,他缺氧厉害,我们随后就到。”
胡向东见状,二话没说,就接了孩子抱出去。
我总算松口气,捂着胸口,走到江全盛前面,说:“慕寒,我也相信妈的话,他不会绑架孩子。”
“你认识他?”江慕寒怒气中带着深深的疑惑,盯着我,伸手弹起我的下巴,道:“你们连起来欺骗我?顾棠,你可真厉害。”
江全盛跌跌撞撞从地上站起来,擦了擦嘴边被江慕寒扇出的血丝,说:“不怪顾棠,是我主动找的她。”
“什么?”我十分疑惑地回头看他。
结果,江全盛却笃定地点点头,对我说:“你可能没想到,我故意做戏,假装被车撞倒,就因我信你心地善良,肯定会扶我,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