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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然睁眼,只见李大头被乔安踩在地上嗷嗷直叫唤,其他几个人在惊诧之余也已经被警察擒拿。
没一会儿的功夫,几个人就被拽走了。
我松懈之余却也惊讶,乔安这来的速度也太快了吧!这才不到二十分钟,他就带着警察破门而入了。
我正在惊愕之时,乔安已经走了过来,上下打量我,温声道,“没事吧?”
“我没事……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我低下头,莫名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说了多少次要一刀两断,可我却多次主动找上他。
我抿唇,略显尴尬,低声又对他说了一句,“谢谢你啊……”
“刚好在附近,就过来了。你没伤到就好,先去做笔录吧。”乔安淡淡看了一眼我身边惊魂未定的小雨和孩子,极自然的握住了我的手腕。
这种时候,我也不好说什么,索性就默默的走在他身后。
一路上,我的心情忐忑而复杂,还有一些纠结,完全不知道应该再跟乔安说什么好。
可不说话我又觉得怪怪的,有的时候吵架都要比完全不说一句话来的让人轻松。
我心里既忐忑尴尬,又有些纳闷儿,乔安不是去接他姐了吗?怎么会在这附近?
坐上车,我支支吾吾又问他,“那个什么……你姐还好吧?”
“嗯,还好。我让老朱带她去医院了……”乔安的回答依旧淡淡的,神色里看不到一丝光彩。
也对,发生这样多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的,搁在我身上,我估计也不会比他好到哪儿去。
不过,我依旧是有点儿好奇,结结巴巴又问了他一句,“送你姐去医院做什么?她受伤了?”
“没有,她是心理上的毛病,我觉得她应该去看看医生。”乔安情绪依旧低落,顿住几秒又叹气道,“自从发生那件事以后,她的整个的都像是变了个人,除了我们几个熟的亲人朋友,她几乎都有仇恨心理,甚至有报社倾向……”
报社倾向?那不就是报-复社会的倾向?说实话,今天早上听到乔希说那些话的时候,我也有这种感觉。
没想到,她还真的是有这种倾向。
想必,她这种倾向,也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这就很好解释。为什么我说其他客人是无辜的时,她会有那样激烈的反应,甚至坚持认为那些客人根本就不是无辜的。
似乎认为他们为她的报复死了都是应该的!她甚至把这种可怕的事看得那么理所当然。
换句话说,乔希在发生那件事之后,精神或许已经不太正常了。
乔安这些年来,想必是承受了许多压力,这些压力或许比四年前在乔氏的时候更大。
一时之间,我的心竟然又有些动摇了。
我侧过脸,背对着他,装作只是随口问问,“你姐那毛病有多久了?”
“从几年前发生那件事之后,她就一直这样,两年前还打伤了一个对她出言不逊的客户……”乔安苦笑,言语间隐隐凄凉,“若不是为了谈那桩生意,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左右都是我造成的,她是我姐,我总要保护好她……”
“那件事,她应该跟你说过了吧?”乔安嘴角依旧淡淡苦笑。
这一瞬间,我忽然没有了之前对他那样多的怨,甚至有一些难受
我仰头,避免眼眶里的泪水掉出来,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乔安稍微懵了一下,转瞬之间,却又恍然大悟,摇摇头道,“有什么对不起的?凡事有因皆有果,当年你父母被害,你又何尝不是受害者?我曾经对你的那些利用,换作是我,恐怕也会恨。其实一开始,我真的特别恨。甚至在见到你之后,我也恨。可是,当我知道那件事的那一刻,我恨不起来。按理说,是应该继续恨的。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恨不起来。每个人都想活下去,站在我们自己的立场上,你没有错,而我……若是要报复也没有错。”
“可这么相互报复又有什么意思?来来回回,你不舒坦,我不舒坦,最受伤的莫过于是小晨。”他转过头来笑看着我,轻叹了口气,“你总不希望小晨长之后,提起父母,都是俩人相互厮杀,谁也不肯放过谁吧?”
我从没有听乔安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而这些话都还是心灵鸡汤。
这……实在不像乔安说出来的话,或许人真的都会变的。
只是看,乔安的变化在之前,我完全看不到。我甚至一度想不明白,他起先那么恨我,后来又为什么不计前嫌。
或许不是他不计前嫌,只是他看得太透彻,只是他太在意某些感情,只是因为他深深的明白,此前的我们都只是想要活着,想要努力护住自己所在意的一切。
我们都在努力的去保护最亲的人,努力用自己的方式去保护。
结果最终我们相斥,越走越远,直至分隔四年,才算是明白。而这其中一部分的明白,都是来自于小晨,我们共同的孩子。
是啊,小晨长得之后若是提起父母唯有双方仇恨,却没有半点温情,那得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或许之前的我真的有些太过敏感了,敏感到甚至认为乔安这个亲生父亲会害小晨。
听完乔安的话,我噎住好一会儿,最后才又岔开话题似的问他,“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你姐这样的情况,下次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来!前两次没有无辜者出事也就罢了,那种王八蛋确实是该死!可是如果以后再出事呢?你还是打算让你姐继续管理那边的酒店?”
“现在暂时不会了,你说得对,我总不能一直包庇她。”乔安目光里一闪而过的苦涩,“我打算让她住院观察,至于那几个王八蛋,我迟早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嗯,这样也好。”我点点头,心下不仅软了几分,“你若是想看小晨,随时可以来看,周末什么的你若想带他出去玩儿也可以来接他…”
闻言,乔安一怔,忽然失笑,“怎么,现在不怕我做出什么对你们母子不利的事来了?”
“虎毒不食子,有些时候是我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以后,就算你再婚了,我也不会拦着你。”我笑,在与乔安感情这件事上,终究还是选择快刀斩乱麻。
他是小晨的父亲,他既然没有对我再仇视,我也不必再耿耿于怀。
冰释前嫌,做不成爱人,只是做朋友也没有什么。
可是,我知道,他在我心里的地位终究还是别人无法取代的。虽然这话说出来有些疼,但疼那么一时半会儿,总要比一直磨磨唧唧藕断丝连要来的强。
我最初认识的乔安,也从不是一个磨磨唧唧的人,谈过许多女朋友,说分手就分手,我们两个人墨迹了这么多年,是应该有个结局了。
乔安握住方向盘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声音里略有几分沙哑,“好,知道了。”
看来,他也是累了。婚姻这种事,有的时候还真不是相爱不相爱的问题,而是适合不适合的问题。
我跟乔安曾经相爱过,但我们不适合。
他既然已经彻底作出了选择,我那颗摇摆不定的心也算是定下来的。
我紧闭双眼,没有再同他说话,而乔安也没有再主动同我说话。
一路到了公安局做笔录,我们两个人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等我出来的时候,他人已经走了。而小雨做完笔录之后就立刻给赵司白打了电话。
“苏菲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回来了也不说一声?”赵司白匆匆赶来,担忧之间一见了我又露出满面惊喜。
以这样的方式见面,我着实惊喜不起来。
我牵强的笑笑应他,“回来有一段时间了,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扫了一眼小雨,还有她抱在怀里的孩子,支支吾吾问道。
总归有些话话,我是不好直接问的。
但我只是这么委婉的问了一句,赵司白已经明白了我想问什么。
他暗暗看了一眼旁边的小雨,苦笑道,“四年前,我爸突然染上了赌博,欠了一屁股的债,我也就没有上学了,后来小雨说她也不想上了,我们就结婚了……”
“所以那些高利贷是四年前大舅舅赌博借的?”
“不是,是两年前……”赵司白支支吾吾,甚至有些不好意思,“四年前你和姐夫了离开的时候帮我爸把借的钱还了,我原本以为以后就太平了,可我爸却变本加厉……”
四年前离开帮我大舅舅把赌博借的钱还了?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