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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司之后，陈助理那货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向我汇报：“陆总，怎么没看到王律师？”
我看着她笑了笑，“王律师暂时回不来了。”
陈助理似乎有点不太明白我这话的意思：“为什么？”
“你笨呐，自己想想去，那些校内商家能轻易放过他吗？”
陈助理这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对呀，他会不会有危险啊？”
我笑道：“不碍事，他是律师，总有办法说服那些商家的。不过，死罪虽免，活罪难逃。会不会被那些商家暴打一顿，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陈助理默默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把小脑袋一偏，许久之后才说：“陆总，咱们这么做会不会太残酷了一些？我刚才仔细想了一遍，好像在这件事情里，除了咱们，所有人都是输家。”
我看着这个突然通窍的助理，忽然有点怔住了，印象里这个女人胸部比脑袋大，和吴倩一样，足足一个傻女人，而她会有这样的思考，还真有些颠覆我对她的印象了。
我默默抽出一根雪茄来，举到鼻子前嗅了嗅，之后说：“你想听我给你分析一件事情吗？”
助理有点惊喜地看着我说：“想呀想呀。”
我笑着给她指了指我办公桌前的椅子说，“坐下说。”
看着助理乖巧地坐下来后，我一边点雪茄一边说：“在唯物世界观里，有一种看待事情分析事情的方法叫做辩证分析法。说简单点，就是任何事情都会有好的一面与不好的一面。我们这场官司也一样。这个道理很浅显。不过，我现在更进一步给你分析，任何事情的成功都离不开背后的人默默付出，就像物质守恒一样，成功与失败也必须平衡在某一个点上，社会才能正常有效地运转下去。这么说你明白吗？”
助理这家伙显然还是智商不够，我给她说了这一大套之后，那货早已满脸迷茫了。她看着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我好想不太明白。”
我笑道：“不明白就对了，如果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世界可就乱套了。”
助理依然迷茫地盯着我看：“为什么？”
“因为世界不可能所有人都是聪明人啊？所有人都是聪明人的话，世界可就陷在勾心斗角，各自算计之中无法自拔了。看过赫胥黎的《美丽新世界》吗？这理论太高深，说了你也不懂。”
助理有些不死心地望着我说：“你说成功与失败必须达到一个平衡的点上，这和我们的官司有什么关系？”
我笑道：“在古代，在残酷的战场上，最终胜出的人，注定只能有一个，但是这个人的胜利，是建立在万千人的失败上面的。这样你懂了吗？”
助理依然满脸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不过她可能是不太好意思承认自己根本没有理解这理论，所以只好默默点了点头，不懂装懂。
“就是说，我们要成功，就必须有人失败？是这样的意思吗？陆总。”
我看着她，奸笑着，点了点头：“你七窍通了六窍了。不错。”
这二货助理一听，以为我是夸她呢，当即得意地摆出一个剪刀手来，并“耶”了一声。
我见她那得意的小样，当即给她浇了一盆冷水：“你知道我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助理开心地说：“当然知道了，就是我理解了你的理论的七分之六了，对吧？”
我看着她冷笑道：“一窍不通。”
助理撇了撇嘴，有些委屈地说：“那究竟是什么意思嘛？”
我笑道：“自己去琢磨咯。”
……
我和陈助理正说着这些的时候，忽然看见王律师灰头土脸急匆匆地朝我们冲了过来。
“陆总，那帮暴民，实在太厉害了，实在太可怕了，所有怨气都撒在我身上了……”
我循着声音打量了王律师一眼，只见此人鼻青脸肿，衣衫凌乱，头发被人撕扯得乱蓬蓬的，嘴角还隐约含着一丝血迹。
我马上起身，请他坐下，道：“律师别急，他们这也是因为官司输了，又要赔钱，着急嘛，可以理解。”
陈助理那货，在那边看了王律师这副乱糟糟的模样一眼，捂着嘴憋着笑，努力咳嗽了几下，以掩盖自己的笑意。
我见状，对她呵斥道：“这儿没你的事了，忙你的去！我和王律师还有要紧事要谈。”
陈助理听了这话，似乎心里有点不爽，不过最后还是站起身来悻悻地走出办公室去了，走到门口后，还自觉地拉上了门。
那女人离开后，我笑着给王律师也点了一根雪茄，之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王律师，你这样子不碍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王律师摆了摆手道：“不碍事不碍事，都是些皮外伤而已，医院就不用去了，我其实是想和陆总谈谈……那个……律师费。”
我笑道：“当然，王律师帮了我大忙了，律师费当然也该算算了。”
王律师那小眼睛有点奸诈地看了我一眼，之后说：“是啊，陆总。那些商家，我真是怕了他们了，我打算拿到钱后暂时先离开一段时间，避一避风头，不然照这样下去，我迟早要被他们打死。”
我看着他默默笑了笑，那些校内商家确实厉害，特别是某些大叔大爷，当初要不是赵文君及时出现，我可能早被他们打死了。
不过，我当然知道王律师说的想要避一避是什么意思，他不过是想早点拿到律师费而已。
我看着他笑道：“王律师，律师费我们之前就已经商量过一次了，你当初的要求是16万，这价格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我们公司研究过一下，觉得你对我们的帮助比较大，所以最后决定给你25万，如何？”
王律师一听这话，立马欣喜地道：“当然，多谢陆总。陆总您也知道，我不过是一个靠嘴巴吃饭的，长这么大没见过多少大钱。我也不怕您笑话，和您说实话吧，当初之所以想要给那些商家打官司，其实也不过是想从陆总你这里赚一笔钱嘛。当然，我其实很清楚，那个官司不太可能会赢，但是多点少点，总要掏一点钱，可能三五万，可能十几万……没想到陆总这么慷慨，我都真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笑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是律师你该得的。不过呢，我有个小小的请求，想跟王律师您商量一下。”
“陆总，您说。”
我看见王律师那一脸激动的表情，知道我设下的套子，差不多是时候收网了。
于是我默默打量了他一眼，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往上扬了扬，之后拉开办公桌上的抽屉，从中拿出两份协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