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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再甜美的梦也有醒过来的时候,犹如黑夜,再怎么想躲着不出来,也总是会有把你劈头盖天地扔出来的时候,一大早上,窗外五块钱两把小青菜的叫卖声,把我妥妥地叫醒了。
五块钱两把小青菜?真是再贫穷的地方,也有奢华的生活,就看你是注重吃,还是穿,抑或玩乐了。
起床,刷牙,洗漱,看着巴掌大的镜子里,自己肿胀的宽眼皮,我狠狠地骂自己“没出息”,过去的事情早就过去了,沉浸在其中不算错,可沉迷在其中就是自己的错了。
眼皮招谁惹谁了?竟被眼泪折磨了一晚上,能不气得肿胀吗?
可能是一大早上的骂自己不吉利吧,很快,我就又遭受了一顿大骂。
简单地吃了点儿东西之后,我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就依靠在床上,有意也无意地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
窄小,异味,还时不常地蹦出一两个湿虫,可心情压抑地快要炸了起来,我知道,这一切都源于不能出门。
我从小就做不得淑女,哪天不吃不喝还能过,可要是让我待在家里不出门,还每一个说话的,那可是要了命的节奏。
我需要从头到脚底板的透气,我一个大活人,难道没有被尿憋死,就先闲死了。
我拨了郭彤的电话,这个时候,我也只有给她打电话才放心了。
可刚一接通,郭彤就先炸开了。“关凌凌,你还是不是人,还拿不拿我当姐妹儿了,我去你家找了你几次,都吃了闭门羹不说,给你打电话,你居然不接听,还事后不回。”郭彤的大嗓门恨不得直接从电话里把拽出我,然后“咔嚓咔嚓”几下给办了。
我这才想起来,我刚得知萧楚嗜满世界找我的时候,为了不被他定位,就关机了,郭彤可能是在这段时间打的电话。
让郭彤骂两句好像也不过分。呜呜。
“对不起了,我的姑奶奶,都是我不好,等我能见你的时候,请你吃顿大餐好不好。”我好声好语地说,也就差对着郭彤磕头鞠躬了。
“关凌凌,你失去人身自由了?难不成又被绑架了?妈蛋,一定是曹小兰她们干的。”郭彤又一次炸开了。
我失去人身自由?我被绑架?郭彤,咱能不能盼着姐妹儿点好。
好吧,我认了,谁让我现在的状态是绑架的同意词-软禁呢,不过是自己把自己给软禁了。
“郭彤,你别胡思乱想了,我刚刚还吃了油条,喝了豆浆,现在肚子都给吃圆了。”我摸着一点儿都没有鼓起来的肚子说,口水也随之咽了一口。
本来想着出去吃它们的,可为了以防万一,我就没有节外生枝,就又吃了一碗泡面。
“关凌凌,虽然你现在是安全的,但也难保以后不出事儿,你给我听好了------。”郭彤再说。
“关凌凌,我找不到你的时候,还以为曹小兰又捣乱了,就去她的广告公司找她算账,可一进门,我就看到这个贱人和薛晓娟低头嘀咕,可惜她们的警惕性很高,听到脚步声就停止了,我只听到了一句,说这次她们不会让谁好看,我预感她们是针对你的。”
我刚听到前半句的反应是:我去,郭彤,你这乌鸦嘴,看来我真是要防火防盗防闺蜜了。
我听完整段话的反应是:多亏她们还惦记着我,可我都成这样了,又怕什么呢?
“随便她们吧。”我无所谓地说。
由于我的声音过于平静冷静以及镇静,郭彤犹豫再三地说出了她心里的想法:“关凌凌,要不要我和萧楚嗜联系一下,不管怎么样,你们两个也在一张床上睡过,一日夫妻百日恩嘛,他说不定会保护你。”
在一张床上睡过?郭彤啊郭彤,你难道去了哪个速成班提升了吗?今天的金句一句接一句啊。
我赶紧制止郭彤,然后一股脑地对她说出了,我为什么出去,又为什么回来不敢露面,以及萧楚嗜就驻扎在家门口的所有情况,然后我喘着粗气问:“郭彤,这种情况,你还要通知萧楚嗜吗?”
“关凌凌,我总感觉不至于吧,说不定萧楚嗜是愧疚了才找你的。”郭彤想了一会儿,说。
至此,我认定郭彤一定是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变性格了,变得有点儿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不过也不能怪她,她又没有怀孕过,也没有流产过,当然不懂得其中的滋味了。
话题聊到这儿,我就想起了她和李勇义的事情,我们又聊了会儿李勇义,然后就挂了电话。
可能是把心里压抑的话都说出来的原因,也可能是说笑间紧绷的眼皮运动了一些,再照镜子,我的眼睛竟然不那么肿了,我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于是,我决定出门,我总不能躲一辈子吧,只要防范得当,这么大的城市,就偏偏能碰到萧楚嗜,概率实在是太小太小了。
况且,大白天的萧楚嗜不会无聊到,为了找我而放弃工作吧。
也况且,我必须出门,我现在没有男人依靠,也没有了经济来源,我要出去卖保险,挣钱养活自己,我可不想天天吃泡面,我关凌凌向来是食肉动物,谁也拦不住。
这样想着,我又赶紧洗了把脸,肿胀的眼睛又好了一些,穿戴整齐后,我想了想,还是把眼睛和夏凉帽又分别戴上了,毕竟,有的防总比没得防为好。
可这样的打扮却为我的保险填了双翼。
我拿出两份保险单子,激动异常地对着眼前的一个大姐和一个大妈说:“谢谢你们的关照,我给你们最低的价钱。”
我确实是处于感激之情,因为一上午能卖出两份保单的概率也实在是太小太小了,可今天我就卖出来了。
我也确实是给她们的最低价,算起来,这两份保单我只挣了不到六十元钱。
可开门红的声音总是让人心生喜悦,再说了,她们如此热情,说不定还能给我拉回头客呢。
“闺女,大妈看到你,就好像看到了我在外地上学的孙女,暑假打工不容易,热,但是大妈为你感到骄傲,年轻人不能总是指望家里给钱,要锻炼自己,做保险这行,刚开始是有点儿不好意思,可时间长了就好了。”大妈对我是满眼的称赞。
“闺女,实不相瞒,看到你,我也想起了我在外地上学的女儿,不过,现在的大学生有出息,给爹妈长脸,闺女,干这行没啥不好意思的,就像阿姨说的,总有适应的那一天。”大姐也跟着说。
接连有了一个干奶奶和干妈,我倒没觉得什么,反正托她们的口福,我又重做了一回女大学生,可她们口中的“不好意思”和“不适应”又是怎么说?
卖保险是我的老本行了,我可是奶奶、阿姨地叫的顺溜着呢,我哪点儿“不好意思”和“不适应”了?
后来,当她们鼓励我夏凉帽可以留着遮阳,可是眼镜最好去掉,因为看不清路,万一碰个车什么的还不划算。
于是,我倒吸着凉气醒悟,原来是这两个东西给我惹得祸。
做完这两份单子,也到中午了,我决定去吃饭,我走进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家饭店。
却完全没想到,这儿,我曾经是那么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