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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勾自强刚说完了,徐胖子立马一点头,愤愤的对我说道:“王烁,干他娘的,只要你干翻了他,看谁敢欺负你!”
但我听了勾自强这话以后,却并没有任何激动兴奋的心情,只是透着不解的问了勾自强一句:“强哥,彪哥刚欺负我的时候,你不是叫我好汉不吃眼前亏吗?现在怎么又······”
“此一时彼一时,不一样的,”没等我说完,勾自强立马摇头说道:“王烁,那个时候你一点准备都没有,而且整个监室里的人都听彪哥的,你要敢动手,会死的很惨。”
“可现在······监室里的人一样还听他的呀。”我苦笑着摇了下头说道。
“你可以找一个所有人都帮不上忙的机会呀,”勾自强又是小心的朝着彪哥那边望了一眼,小声说道:“比如说······晚上,都睡着的时候。”
“没错,”徐胖子一等勾自强说完了,也忙点头对我说道:“王烁,这哥们儿说的对,那时候是个机会。”
我朝着打篮球的彪哥望过去,看着五大三粗的他,横冲直撞之下,竟无人敢拦截他手里的球,一下子又陷入到了犹豫与胆怯之中,这三天的时间里,彪哥真的把我所有的勇气都给磨没了。
况且,我也不知道凭现在的自己,是不是有那个本事真的能打过彪哥,如果我失败了,那么等着我的将是······
我不敢去想,连忙说道:“不行,我······我怕打不过他。”
“打不过也得打!”徐胖子一听我这话,立马着急的说道:“宁可被打死,总不能被吓死呀!王烁,你可不是这么胆小的人,把你废了邓波的那股狠劲儿拿出来,就不信有你做不到的事儿!”
“没错,在这里面,拼的就是个狠劲儿,谁够狠,谁就是王!如果你干掉彪哥,其他人自然就把你当老大。”勾自强也是用力一点头,然后又嘿嘿坏笑了两声,突然手里多出样东西,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塞进了我的手里,透着神秘的对我小声说了句:“拿着,对你有用!”
我忙低头去看,赫然发现是一根牙刷,但是这根牙刷塑料的那一头,竟然被磨的异常尖利,简直就像一柄小巧的匕首!
我猛然一惊,抬头朝着勾自强看去,慌张说道:“强哥,这是······”
“快收起来,别被人看到!”没等我说完,勾自强立马一声低喝,等我慌张的将这根尖利牙刷收起来后,他才笑呵呵的又小声说了句:“你不是没胆子吗?哥们儿我借你个胆儿,怎么样,这下你······”
“王烁!”
就在勾自强的话还没说完的时候,突然有个管教朝着我喊了一嗓子,我们三个人同时一惊,心慌意乱的望了过去。
“探监,跟我走。”那个管教对我又喊了这么一声,我根本不敢有一丝犹豫,慌忙答应了一声,小跑到了管教跟前。
跟在管教的后面出了广场,我心里还是一阵七上八下的,琢磨着勾自强到底什么时候把牙刷磨成了这个样子呢?还有就是,他又为什么会把这个牙刷交给了我,难道他真的是因为同情我,想打抱不平吗?
不,绝对不可能!
勾自强虽然对我还算友善,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把我欺负的太狠,但他可是个惯偷,也算不上什么好人。
而且看守所这种地方,他出出进进也是常客,在我之前,他也不是没见过被人欺负的,难道他还能每次都这样帮人家?
我一边走一边琢磨,突然想到彪哥自打一进监室,就把勾自强的床铺给抢了,而且这几天里,彪哥除了折磨我,其实对勾自强也不是很好,对他也是张嘴就骂,抬手就打。
这么一想,我一下明白了,勾自强根本是在利用我“借刀杀人”!
这家伙肯定对彪哥也早存着报复心理,不然的话,他怎么会有这样一根被磨尖的牙刷?
要知道,如果想把一根牙刷磨的如此尖利,而且还要瞒过在同一个监视的彪哥,那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成功的。
但勾自强只是个小偷,身材又瘦小,他肯定没有胆子亲自跟彪哥动手,所以他就把报复彪哥的希望放到了我的身上。
这样的话,如果成功了,我自然要感谢他,他也报了仇。如果不成功,他自然会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所有后果都由我一人承担。
好家伙,这里面的人还真是一人一个心眼儿,谁都不是善茬!
不过,我并不怨恨勾自强利用我,毕竟我们俩都有彪哥这个共同的敌人。
况且,我也没打算对彪哥动手,被人利用的滋味不舒服,而且我也不敢想象自己凭一柄牙刷就能制服彪哥。
既然不想动手,我也不再多想,看着身前的管教,又开始琢磨,究竟是谁来看我呢?
我知道看守所不同于真正的监狱,在这里面,是不让人探监的,那么又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呢?
难道是······柳蓁蓁?
她想看看我被摧残成了什么样子?
不应该,她已经派了彪哥,又何必自己来呢。
不会是······白雅南吧?
我突然精神一振,除了她,我认识的人里,应该就没有人有这么大的能力了。
虽然在我被柳蓁蓁的人带走时,白雅南的回答令我伤心欲绝,但能想到她会来看我,我心里还是一阵莫名的激动。
也许,白雅南在这些天没有见到我以后,会想我,会后悔也说不定呢。也许,她来见我,就是想告诉我,她会等我出去也有可能吧?
我突然兴奋起来,一扫这些天里笼罩在心头的阴霾,甚至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用手梳理了一下杂乱的头发,不能让白雅南看到我太憔悴难堪的样子,不能让她太担心。
终于到了一间会客室,当管教推开了门,我迫不及待的走进去,看到里面端坐着的人后,却瞬间又失望沮丧起来。
一个男人,而且我不认识。
这个男人站起来,对着我点头微笑了下说道:“你好,我是你的辩护律师,你可以叫我周律师。”
“律师?”我愣怔着,有些诧异的说道:“我······没请律师呀。”
“是白雅南,白总请我为你辩护的。”周律师又是说道。
真的是白雅南!
她没有不管我,她还为我请了律师!
我猛然又是一阵欣喜,连忙点着头坐下,急切的问道:“周律师,真是白雅南请你来的?那······她现在怎么样?还好吗?有没有······”
“王烁先生,我只是个律师,是来为你的辩护收取证据和证词的,其他的······我都不是很清楚,”没等我的话说完,那周律师却一脸公事化的说道:“而且,这里的接见时间有限,所以我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直接说案情,好吗?”
“哦,好吧······”我在一阵失落之下,只好点头答应了一声,然后在周律师的问话中,努力回答他的问题。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律师似乎再也没有问题可问了,然后皱了皱眉头,对我说道:“王烁先生,大概的情况我都了解了,说句实话,你这个案子······想完全打赢,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只能是尽量让法官在判决上能对你轻判一些,如果能做到这一点,那我们也算是赢······”
“我会被判多久?”我出声打断周律师,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个可不好说,”周律师摇头说道:“一般重伤害的判刑会在三年以上,十年以下,不过你放心,我会尽量让你······”
“最少都要三年吗?”听到这话,我心里一阵愁苦,连忙又问道:“那周律师,你来的时候,白雅南就没跟你说什么吗?有没有叫你给我带什么话?比如说,她会不会等······”
“时间到。”没等我说完话,管教宣布探监时间已到。
周律师起身要走,我连忙又喊了一声:“周律师,你告诉我,白雅南她到底有没有······”
“没有,”周律师一摇头,对我说道:“白总只要我帮你辩护,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吗······”
我一下子呆住了,傻住了,突然感觉一开始升起的希望瞬间又化作了失望,不,是绝望!
如果白雅南真的心里有我,她应该会叫周律师给我一个答复才对。
可是,她却什么都没说,哪怕一句问候,一句关心的话语都没有吗?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也只是因为对我有些内疚,而象征性的叫一个律师来做些没用的辩护?意味着······我的死活已经与她无关?
我心灰意冷,失魂落魄的被管教带回了监室。
走进监室,看着管教关上铁门,似乎也关上了我的心门,我如游魂一般飘到自己的床铺,不经意间,发现自己的泪水滚落到了床铺上。
“呦呦呦,哭了嘿!”彪哥突然一脸幸灾乐祸的喊了起来,笑呵呵的对我说道:“小子,怎么了?不是见律师去了吗,怎么还哭了?哦,不会是知道自己要判多久害怕了吧?”
这话说完,其他人就跟着他一起大笑,等笑痛快了,彪哥又是对我喝道:“娘们唧唧的,哭什么哭?过来,老子要坐摩托开心开心!”
本已心灰意冷的我,一听彪哥又要折磨我,当即终于抑制不住,对着他就是一声大吼:“我开心尼玛,老子跟你拼了!”
喊着话的同时,我猛的从床上跳下,朝着彪哥就冲了上去,同时一只手已经揣进了口袋里,握紧了里面的那根尖利的牙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