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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清莲院的路上,如意和如喜皆心中有气,忍不住在段连鸢的耳边抱怨起来:“小姐,以奴婢所见,根本就是夫人要害苏姨娘,从而嫁祸给小姐,为何小姐不追究下去呢?”
如意和如喜以为老夫人陈氏近来对段连鸢有所改观,段连鸢便能让老夫人作主了。
听了她俩的话,段连鸢笑着摇了摇头:“无凭无据,追根究底换来的不过是小小的惩罚!”而她要的,并不是给乔淑惠小小的惩罚,而是让她死无翻身之地。
……
次日一早,用过早膳,段子峰就冲进了段连鸢的院子,拉着她出面替自己还赌债去。
段连鸢带上了几样母亲生前留下的首饰,又换了身男装,便与段子峰从后门出去了。
如若没有记错的话,上一世的段子峰和他的狐朋狗友们,经常聚集在京都第一赌坊玩乐,因此,对那条路,段连鸢也是有印象的。
“姐姐,这边……”见段连鸢径直向前走,段子峰急忙拉了她一把,调转方向,朝着一个小胡同巷子走去。
他的眼神闪了闪,嘴里含了几分得意的笑意,胖乎乎的小手紧紧的抓着段连鸢,似乎怕她跑了似的。
段连鸢不动声色的跟着段子峰进了巷子,很快,周围的人流稀少起来,慢慢的,越走越偏,她始终不动声色,眼神却越来越幽暗,拳头早已紧紧的捏了起来,乔淑惠母女真是厉害,居然能将弟弟教导得如此听话。
她是他的亲姐,可在他的眼里,她却一文不值。
“哟,这不是段府的少爷吗?怎么,昨儿个打了人,今天还敢出来?”几名十多岁的男孩突然从另一条巷子包抄过来,将段子峰与段连鸢团团围住。
几人的手里皆抓着粗壮的木棒,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看见来人,段子峰急忙躲到段连鸢的身后,害怕道:“姐姐,快救我!”
可段连鸢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丫头,她如何救他?再说了,这些人不该是段子峰找来对付她的么?
这演戏的功夫,怕是乔淑惠母女亲身传授的吧?却也不赖。
“唐公子,唐大人可知道你混迹赌场,不学无术?”经历了上一世,她一眼就认出了那为首的男孩便是刑部尚书唐羽的嫡长子,如若没记错的话,唐羽为人公正,这唐承恩是被他的祖母娇宠成这样的。
几名少爷皆是一愣,没想到段连鸢居然是知晓他的身份的,唐承恩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散了去,眼神闪了闪,带着几分警惕的问道:“你如何知道我?”
来此之前,段子峰就向他们提过,姐姐段连鸢不过是个足不出户的小家碧玉罢了,吓唬吓唬她,令她害怕是易如反掌的事,但此时唐承恩却觉得段连鸢看他们的眼神根本没有一丝害怕,相反,竟透着几分凌利的杀意,使得唐承恩心中虚了一把。
段子峰见到他们犹豫,躲在段连鸢的身后,伸出三个手指,意思是加价三百两。
那些少年虽是家境殷实,但多半是官家子弟,因此,管教也是有度的。
唐承恩咬了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正要将段连鸢拿下,正在这时,几颗飞石从巷子的另一头疾速打来,只闻‘呯呯呯’的几声轻响,几名少年皆手捂膝盖,翻滚在地上,痛苦不堪。
段连鸢的拳头紧了紧,将原本要出手的石珠收了起来,看向那巷子另一头跨马而来的人。
他今日着了一身月牙白的详云图案锦袍,腰束八宝金带,一头乌发用白玉钗束起,整个人简单却又冷竣,居高临下的看着段连鸢,开口:“段小姐的事还真是多!”
这是谢蕴第二次见段连鸢,每一回见到她,不是被人算计,就是被人寻仇,这个女人……还真是另类。
“晋王殿下万福!”段连鸢咬了咬唇,看了一眼那些倒地的公子哥们,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既然晋王从中插手,那么,她何不利用晋王给弟弟上一课,更何况,这件事对于晋王来说,也是有好处的……
“免了!”谢蕴的唇瓣勾了勾,对于段连鸢当场揭穿他的身份略有惊讶,而后很快释然,十分配合的点了点头,而跟在谢蕴身后的随从莫尘立即跳下马,将几名公子哥一并押了起来。
毕竟都是十多岁的少年,一抬头看到谢蕴清冷的面容以及他高高在上的形态,再加上听到段连鸢喊他晋王,众人都傻在了当场,连行礼都忘了。
倒是段子峰还算机灵,连忙扯了扯段连鸢的衣袖,小声道:“大姐姐,我们还是走吧,他们也没有真的伤我们,算了吧!”
这样就算了?段连鸢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却是反过身,拉住段子峰的手,语重心长:“弟弟不用怕他们,你打伤了人,可没有人瞧见,可今天他们要伤我们姐弟,晋王殿下可是亲眼瞧见了,咱们有人证,今日非要他们好看不可!”
听了段连鸢的话,谢蕴倒抽了一口气,下马押人的莫尘更是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了。
只听到腹黑的,却还没听过这种黑成渣的。
她的意思是不是就算打死了人,只要没人证,都不要紧呢?
唐承恩这才反应过来,一张俊俏的小脸早已吓得青白,冲着谢蕴便跪了下去:“王爷,求您不要带我去见官,我以后都不敢了!”
见官,等于要去刑部,那么,这件事就要闹到他爹唐羽的面前。
他虽在府外不学无束,但在唐羽面前可是个好儿子,再说了,唐羽性格刚正,如若证实他真是犯了错,以唐羽的性格,还不将他押入大牢?
几个少年同样也被吓傻了,皆跟着唐承恩跪了下来,磕头求饶。
“姐姐,这样不好吧?”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是段子峰始料未及的,更何况,他只是个十来岁的少年,若真要为了吓唬姐姐,而闹得兄弟们遭受牢狱之灾,他以后还怎么出来混?
段子峰看段连鸢的眼神中已经带了几分请求,脸上玄然欲泣,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巷子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便听人大喝一声:“何人在此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