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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话我都录下来了!”金钟从兜里拿出一直录音笔,周筱筱见况恼羞成怒,伸手去抢录音笔,嘴里骂着,“操,你阴我!”
金钟将她牵制住,狠狠地问道,“只要你说实话,录音还给你!”
“金钟!”周筱筱气得跳脚。
“周游在哪里?”我上前去抓着周筱筱的衣领,这一家人将我逼至绝境,我一个都没打算放过。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谭晓菲,难道不是你把他藏起来的吗?”周筱筱红着眼睛,哭诉道,“我不知道你使了什么招,但是我告诉你,我不会善罢甘休的!周游是我的!”
我有些语塞,亲兄妹之间爱得这样死去活来还是头回见!
“你真的不知道周游在哪里?”我有些相信周筱筱的话,她涉世未深,但她面对我的时候也基本不会隐藏什么,最不要脸的一面都毫无保留地表现在我的面前,她若是真的知道周游在哪里,她应该是不会这样能问我的。
“谭晓菲,你别在这里装了,你怂恿我哥把房子卖了,他现在连我妈的电话都不接,我妈说你是狐狸精,还真的说对了!”周筱筱恶狠狠地看着我。
我没想到周游这个妈宝男可以连自己的母亲都不见,我很是好奇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家人能走到这样的地步!
一边上的金钟将手里的录音笔交给了我,“我相信你能处理好!”
忽然间他的信任,让我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周筱筱见录音笔到了我的手里,顿时对我改了一副模样,放低了姿态,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姐,其实这些事情都不能怪我,是我哥那个混蛋!都是他做的好事!”
遇事立马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的人我是看不起的,眼前的周筱筱显得可笑极了。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他吗?”
周筱筱语塞,可她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我手里的录音笔,她在害怕了,她也没有了之前的傲慢了,从她见到我时第一个想到的是逃跑,我就猜到她再也不是那个无法无天的周筱筱了。
“你回去跟你妈交代些事情吧,我没办法放过你。”我收起了录音笔,目光短浅的我以为单凭那个录音笔就能让周筱筱得到报应。
“谭晓菲,我都说了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你现在都已经得到了周游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周筱筱急了,气得脸通红。
我多想上去给她一巴掌,我多想把她按在地上也让她感受下我的痛苦,可最终,我什么都没做,打她怕是脏了我的手,我要让法律制裁她,我相信她是会受到惩罚的。
“小非……”金钟走了过来,“把录音笔给她!”
我没想到金钟居然会这样说,我死死地抓着包包,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之前一直没有证据,好不容易有了证据,我不能就这样轻易地给周筱筱。
金钟抓着我的胳膊,轻声说道,“相信我!”
那么温柔的话,我是该相信这个从来没有哄骗过我的男人吗?
可我最终还是没有任何的动作,我不能就这样放走周筱筱的!
金钟扶着我的肩膀,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你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我抬眼看着他,不住地摇头。
“晓菲,那东西不重要的!”金钟甚至于放开了我,他用眼神一直传递给我信息,我想了很多钟可能,最终无解,却还是把录音笔拿了出来。我并没有自己亲自给周筱筱,反而是交给了金钟,我背过身去,我不想看到仇人被放走。
周筱筱走后,金钟趴在我的肩膀上,看着我的眼睛,“你还是不相信我。”
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分明知道他帮了我那么多,可到底我还是不理解,所以我对着他吼道,“为什么?我们好不容易找到她,为什么要放走她?”
金钟这才是牵起了我的手,一手拨弄着我散乱的头发,“想给你一个惊喜!”
我错愕,他的话有些跳脱。
见我疑惑,他终于舍得解释,“录音笔算不上证据的,就算是拿到法庭上,她抵死不认,我们都没办法的!这么多年你都白混了,怪不得离婚能让人把所有的东西都抢走!”
他不提还好,一提我的心顿时抽了起来,疼得自己冒虚汗,对,我就是那样愚蠢的一个人,我愚蠢到相信周游不会绝情到那种地步,我愚蠢到以为七年的婚姻周游多少会对我有点儿感情。
见我神色异动,金钟立马是拉着我回到了身上,“该回去了。”
我沉默,我开始反思自己的所做所为,我终于明白为何父亲母亲可以做到多年不联系我,我也终于明白晓谕总说周游的不可靠。是我傻了,我把愚忠当成是爱情,我把付出当成是收获,可笑的是,多年来,我自始至终的付出,得到的只有一纸离婚协议。
手背忽然温热,我抬眼,金钟的脸尽在咫尺,手握着我的手,无比温柔地用手拨弄着我散乱在额头上的碎发,“别想了,会好起来的!”
他总是这样,先前可以肆无忌惮地开玩笑,发现我情绪不对时,又立马可以做到毫无痕迹地安慰。
我望着他,有些无望地问他,“会吗?”
奇怪的,我没有抽离自己的手出来,像是我已经默认了这样亲密的动作。
金钟笑了,收回了手摸了摸我的头,“把心放肚子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苦笑,“心能一直呆在肚子里,可我的孩子却没了!”
对的,我一直以来的不争,都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那么拼命逃开这一家人,就是为了保护好我的孩子,可最终,老天爷还是让我把最在乎的都失去了。
一说到孩子,金钟脸上的笑容就荡然无存了。
他盯着我,伸手又收回,最后无言开车。
我看向了窗外,路上行人表情各异,有喜有忧,都与我无关。
而后,金钟并没有开车回去,反而是在郊区的一个平房前停下来车子。
我诧异地看着他,“这是哪里?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我想解开你心里的结。”金钟打开了车门。
我跟着金钟下了车,来到平房门口,他站在我的身后,似乎等着我敲门。
“里面住着谁?”我多害怕里面住着的人是周游,他不是卖了房子带着钱跑了吗?他该是过着小康生活,为何住在这种地方?而还有种可能是另外一个人住在这里。
“进去不就知道了吗?”金钟背对着我点烟,他似乎没有打算进去,把一切都交给了我。
我的心怦怦直跳,我想象不到如果开门的是周游我会怎么做,是痛苦打骂还是冷静?
伸手,手都有些颤抖,我恨周游,他给我编制了多少的美梦,他又一一将其摧毁。
猛地缩回了手,我并不知道我在胆怯什么,我竟不敢敲开那扇门。
“那我们改天过来。”金钟开口。
手又不自觉抬了起来,“砰砰砰”三声,极轻的敲门声。
“筱筱?是你吗?又忘记带钥匙了?!”是周游母亲的声音。
我紧绷的神经忽然放松了,而老太太的答应声也印证了周筱筱没有说假话。
“咔~”门开了,屋里透出幽暗的光。
老太太一见是我,十分惊讶,“晓菲?”
我看着她,还穿着我之前给她买的衣服,只是她脸上早已爬满了皱纹,发丝白了许多,看着苍老了好多。
她的视线往下,看着我的肚子,“孩子……孩子真……真的……”她哽咽了起来,双眼溢满了泪水。
她的表现让我不禁也鼻酸,我点头,拼命控制自己的情绪。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纵容筱筱了!”老太太拉着我进屋,屋里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让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她十分不好意思地跑到角落里,用一个盆盖住了角落里的一个桶,“真是不好意思,这里没有厕所……”
她一说我就明白了,那个桶是用来她跟周筱筱平时拉撒的。
我没想到成都这座城市里还存在这样的地方,我更没想到周游真的可以做到什么都不管不顾地离开。
“周游就这么对你们的?”我没有坐下,站在这仅仅十几平米的平房里。
说到周游,老太太的眼泪拼命地流,她捶胸顿足,哭得撕心裂肺。
我忽然有些不忍,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了她,我忽然间什么都不要问了,在他们这里,我是问不到周游的下落的。
我没有同她说过任何安慰的话,我说不出口,她虽是老年人,可她毕竟曾教唆自己的儿子那样对过我,不恨她是不可能的。
“晓菲,你有周游的消息吗?”老太太忽然抓住了我的手,她的手很是颤抖,脸色格外苍白。
我摇头,她绝望倒下,身体有些抽搐,捂着心脏,她似乎很疼。
我木讷地看着她,她指着屋里仅有床边上的小柜子,“药……药……”
她生病了,看样子还病得不轻。
“救我……”她抓着我的裤腿。
我站在原地,怎么都迈不动脚,满脑子都是她曾对我做的事情,她如何因为周筱筱与周游的谎言将我赶出周家,她如何谩骂我与金钟有奸情,她又是如何打我巴掌数落我,一切的一切都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