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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我的冷嘲热讽,金钟那边却再也没开口说话。我多想他告诉我,一切他都不知道,他跟我一样也是才知道这件事情的,可他的沉默也在告诉我,他什么都知道,他是故意让我不知道孩子的存在的。
我揉了揉鼻子,看着坐在地上开心地玩着玩具的果果,心如死灰,冷冷地说道,“要没其他的事情,我挂电话了。”
“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接你!”金钟这才是挤出一句话来。
我看着屋里的装潢,跟以前我与周游的房子几乎一模一样,我该怎么告诉金钟?
闭上了眼睛,“我在周游家里。”
“什么?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你却在前夫家里?!”金钟怒了,他甚至于忘记了他还欠我一个解释。
我深吸了一口气,冷声回击,“果果出生的时候你是在我身边的是不是?为什么你要告诉我孩子死了?”
“孩子对你来说那么重要吗?”金钟冷声呵斥,“你把他带回来,我一样可以当亲生儿子对待!”
我哭笑不得,当年被他亲手遗弃的孩子,现在却口口声声说可以当成自己的孩子,若不是我不孕,若不是我离开婚礼,他会这样选择吗?他怕是要欺瞒我一辈子!
我气得直接挂了电话,我甚至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起初等着解释,后来却懒得争吵。
放下手机,坐在果果身边陪着他一起玩玩具,看着果果开心的笑,我的心里也没那么难受,至少我的果果还活着,至少我的果果还可以回到我的身边。
而果果也正如周游所说的,他认床,认得厉害。只在周游的那张床上能睡着。我想抱着果果睡一觉,却不想躺在满是周游味道的床上,待果果睡着了,我才是起身打量着周游的房间,床头上挂着我与他的结婚照,我依偎在他的怀里,看起来是那么的甜蜜。也是这张照片,让我更觉得讽刺。他带着果果回来又是什么目的?!就为了拆散我跟金钟吗?
刚打开门,床上的果果就醒了,揉着眼睛看着我,“妈妈你去哪里?”
我蹙眉,小小的孩子却睡得这么浅。
“妈妈口渴,出去倒杯水!”我笑了笑。
果果又是躺了下来,不停地提醒着我,“妈妈,记得回来睡觉哦!”
稚嫩的声音,最真心的话语,我又怎能让他的愿望落空。
在客厅里坐了一会的功夫,果果叫了我好几遍,无奈,我只能进房间躺在他的身边。我只是睡前将房门反锁了,周游可能随时会回来,我必须要保护好自己跟果果。
无可厚非,这世上最让人感到幸福的是搂着自己的孩子睡觉,我一觉睡到大天亮,直到我的手机响了,我才是醒来。
是周游的电话,“果果今天该做检查了,是你带他去还是我?”
检查?我一头雾水。
“为什么要检查?”我对带孩子一窍不通。
“金钟没告诉你吗?果果有先天性心脏病,必须定期做检查!”周游回答。
我看着床上抓着我另外一只手睡得很甜的果果,这么小的年纪居然有心脏病?!我不由得愧疚了起来,我欠果果的太多了,多得我根本就数不清了。
“算了,你也什么都不懂,我过来接你们,吃了饭就过去!”周游挂了电话。
我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手机还放在耳旁的位置,果果翻了个身,嘴角塞满满意的微笑。
我忍不住凑过去,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口。他小小年纪你何必又承受这么多呢!为什么心脏病不在我身上?我红了眼圈,我宁愿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我自己的身上。
果果感受到我的亲吻,睁开惺忪的眼睛,看见我在眼前,乐开了花,搂着我的脖子,在我的脸上亲了亲,“妈妈,我好想你……”
我这才是放下了手机,紧紧地抱着果果,“妈妈也想果果。”
我想我是再也离不开果果了,他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肉,母子相连。
坐在床上,他躺在我的怀里,他摸着我的手,摸着我的手背,心疼地问道,“疼吗?”
我激动得眼泪都快下来了,上一次他见这伤疤哭得撕心裂肺,这次却心疼得不行。
我笑着摇头,“果果在,妈妈就不疼了。”
“那果果以后永远都不离开妈妈!”他抱着我的手。
我摸着果果的脸,“你记不记得上次见妈妈是什么时候?”
他抬着天真的眼睛看着我,“是奶奶的家里,我知道你是我的妈妈,奶奶说你不要我了,我没有妈妈的,要是我叫你妈妈,小姨会打我的……”他无比委屈。
我心疼地抱紧了他,“小姨为什么会打你?”
“小姨要做我妈妈,爸爸不愿意,我也不愿意。”他死死地拉着我的手,像是一松开,我就会离开似的。
我没想到果果跟着周游并没有那么幸福,周筱筱并没有照顾他很好,我更没想到,周筱筱会打他。也真是因此,我是不会再让果果回到周家了。
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给果果穿上了衣服,带他去刷牙洗脸,一切都准备好了,果果牵起我的手,“妈妈,去医院之前我想吃皮蛋瘦肉粥。”
他甚至知道自己要做检查!我瞪大了眼睛,可他小小的愿望,我该是满足的。
见我没反应,他嘟着嘴,有些不高兴,“以前去医院,爸爸都会带我去吃皮蛋瘦肉粥的!”
我宠溺地揉了揉他的鼻子,“我没说不带你去吃呀!”
刚准备出发,门就打开了,周游打开门的瞬间,皱着眉头,“你就准备穿这一身去医院?”
我低头一看,自己竟还穿着婚纱!
周游放下了自己的手拿包,走了进来关上了门,打开衣柜,里面竟还是藏着我以前的衣服!
“为什么还留着?”我忍不住问道。
周游低着头逗果果玩,“怕你哪天回来,没衣服穿!”
周游的一举一动很是奇怪,先是房间的装潢,然后是床头上的婚纱照,最后连衣柜里的衣服都是我!
我没有立即伸手去拿衣服,反而是看着周游的头顶,“你不是跟她结婚了吗?”
周游的身体一怔,还没来得及回答,聪明伶俐的果果就帮周游解释了起来,“爸爸只跟妈妈结婚!”
我蹙眉,回身,去拿衣服。
“果果说得对!”周游对果果的回答赞许得不得了!
“妈妈要换衣服了!”我回头看着果果,示意他赶紧带周游出去。
果果却眨巴着眼睛看着我,“哦,果果也想换新衣服!”
我差点晕倒,周游回头看了看我,抱起了孩子,大摇大摆地坐在床上,“换吧!”
他的话太有歧义了,在果果听来是要给果果买衣裳,在我听来却没有要离开.房间的意思。
我抱着衣服去了浴室,关上门才是换了衣服。可这些衣服,明显又不是我的衣服,衣服折叠得很好,没有一点东西,看起来跟新的没什么两样,只是模样长得像我以前的衣服,却根本就不是。
我抱着婚纱扔到了客厅里,周游走过来将果果递给我,拿着婚纱就往外面走。
“你干什么?”我叫住了他。
他回身,将婚纱扔在自己的面前,“你还打算留着?!”
我没有应声,只见他出去后再回来手里空空如也,他还是将婚纱扔了!
陪果果吃了饭,我们才是去了医院,当果果做检查的时候,我与周游坐在一起,我有些紧张。
周游坐了过来,抱着我的肩膀,“没事的,以前我每次来做检查的时候我也跟你一样紧张,其实果果没什么大事的,只要按照医生说的做,就不会出事的!”周游安慰着我。
我抬眼,扭头看着他,目不转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立即收回了手,低着头,“以前是我的不对,但是你不该跟一个把你儿子送人的男人在一起!”
我眉心一蹙,“那我该跟一个不要我也不要儿子的人在一起吗?”
周游语塞。
我收回了视线,看着自己手背上的伤疤,我忽然不知道自己这些年是怎么度过的。
“你的手……”周游看着我的手背,惊呼。
我扯着嘴角,没有回答。
“你等着,金钟加在我身上的,我会一点一点还给他!”周游忽然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的手,是不是也是因为他!”
我扭头冷冷地看着他,“与你有关吗?”
我起身准备去看看果果怎么样了,手臂去被他给拉住了,他问我,“你还会回到金钟的身边吗?”
我甩开了他的手,再一次冷声反问,“与你有关吗?”
他有些愠怒,将我挡在门口,“你知道我这些年怎么过的吗?对,我以前是没本事,我没钱,但是我现在有钱了!金钟他什么都没有!”
我抱着手臂看着他,我知道一个眼神都能杀死人,我根本就不需要用任何语言。
周游收回了手,有些气馁,“四年前,他把果果抱给我的时候,让我不要跟你再来往了。我知道是筱筱害得果果早产,可你为什么也不要孩子!你真不知道他把孩子抱走了?”
我抬眼,只见他双眼猩红,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