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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一转,所有的一切仿佛随着女魃之死黯然消逝,唯有我脸上的温热提醒我,先前所发生的一切并不是我的幻觉。
身穿青色麻布长袍的老人面上挂着欣慰的笑容,我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无法抑制的悲伤涌上心头,我冲他大喊:“这样你满意了吗?你这个刽子手!”
若不是他,蚩尤和女魃怎会落到这个局面?若不是他,怎么会有那么多无辜的人牺牲?
老人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笑意,没有言语,也没有任何动作。只那浑浊的双眸带着一丝解脱,一丝……爱怜?
我惊愕发现他的身影正渐渐破碎成无数个光点,慌忙伸出手,想要讨一个说法,然而在我碰触到那一抹身影之时,老人的身形瞬间消散,彻底消失在这天地间。
分明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为何那触碰的一瞬间,我竟然感受到了一丝温暖与慰藉?
忽然,所站的地方开始剧烈摇晃,不断有碎石滚落下来,大殿在崩塌!
“洛七!洛七!”
我试图呼唤洛七,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不得已,我只好选择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一阵轧轧声传来,面前的一块地砖正在缓缓下降,一个黑洞洞的通道出现在我面前。
这是……地牢入口!
来不及多想,我朝着地牢的方向拔腿狂奔。崩塌越来越严重,整个大殿都像是要活过来一样,眼看着地牢入口就在眼前,我一个矮身,扑了进去。
轰隆隆——
我将头埋在胳膊下,整个人趴伏在地上,在惊天动地的轰鸣震动之后,一个清冷的、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
“这么晚才找到这?”
我猛然抬头,在漫天的灰尘中,那靠在柱子边上的人影渐渐清晰起来。
分明还是孟鸿宣的外表,但那眼神却是那么陌生,高高在上,像是睥睨世人的神。
我有些恍惚,这个人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千年老鬼吗?
“你……”我一开口,就被漫天扬尘呛了一口,猛咳不止。
“台阶时用来走,不是用来滚的!”孟鸿宣用戏谑的口吻说道。
无论什么时候,这家伙总不忘对我泼冷水,我下意识想要反驳,却看到他脚边或坐或趴的人,正是先前消失的洛七和烈风等人,只是这时他们的眼睛都紧闭着,昏迷不醒。
“他们怎么了?”
孟鸿宣瞥了几人一眼,轻蔑的说道:“好得很,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逗闷子?我没好气地对孟鸿宣翻了个大白眼,上前叫醒几人。
在拍了几巴掌之后,洛七睁开了眼,迷迷糊糊地看着我:“姬……小姐?”
待他双眼彻底清明,突然猛地起身,就将我护在了身后。我顺着他的方向望去,他正警惕地望着孟鸿宣,浑身都散发着杀气。
我有些疑惑,难道在我和他们失踪之时,他们发生了些什么?洛七的伤彻底好了么?
“过来。”孟鸿宣看着我和洛七,不耐烦的对我招了招手。
我刚要走过去,洛七却一把拉住了我,“别过去,这家伙心里有鬼!”
烈风等人也陆续转醒,看到这一幕,都有些不明所以。
又一阵轰鸣,我浑身一僵,见地牢的入口已经完全被石头堵住了,制止两人的针锋相对:“有什么话出去再说!再不走,这里真的要塌了!”
像是为了应和我的话一样,头顶又开始掉下碎石。
孟鸿宣冷哼一声:“你死不死跟我没关系,她不能死!”
他朝着我的方向而来,紧紧抓住我的手腕。我有些惊讶,孟鸿宣的眼神充满了冷厉,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等一下!”洛七也抓紧了我的另外一只手,皱眉看着孟鸿宣:“你想带姬小姐去哪里?”
“你没资格知道!”
“好大的口气!”
两个人就这么就着抓着我的动作,死死的盯着对方。
“停!”我紧紧叫停,见两个人还没有动手,深吸了一口气:“烈风,你们快把他们拉走。等出去了你们想干嘛我才懒得管!”
孟鸿宣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一脸嫌弃:“是他在找死。”
洛七皱眉瞪着孟鸿宣道:“姬小姐,我信不过他!”
“彼此彼此。”
我只觉得头大如斗:“那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这……”
孟鸿宣已经率先走在了前面:“想死随他们,小姬,忘了我先前跟你说过的了?”
我想起在进到这里之前,孟鸿宣曾说他清楚有个逃生通道:“那逃生通道就在这个地牢里吗?”
“你说呢?”孟鸿宣没有正面回答我,率先走在了前面。
我只好回头对洛七道:“不管怎么样,他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怎么说你们的实力都比他强吧?他敢骗你们么?”
前面传来孟鸿宣的冷笑声。
洛七到底妥协了,只是紧紧跟在我的身边,寸步不离。但我很快就发现他身上伤并没有好,很快就体力不支,还是让风烈搀扶着,才没勉强跟得上我们的步伐。
孟鸿宣熟门熟路地在地牢的角落一处青石板上敲敲打打,紧接着对准其中一块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往下一按,那角落的青石板竟错落有致,一个个陷了下去,最终形成一条石阶,一直往下延伸,看不到底下到底有什么。他率先走在前面,我要紧随其后,被八大壮汉的其中一名阻了一下。
“圣女,让属下在前面探路吧。”
其他几个壮汉,包括搀扶着洛七的风烈都将我包围在其中。
尽管我不想怀疑,看到这副情形,还是忍不住深思。这些人都信不过孟鸿宣吗?在我进入阵眼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进入地道,地道两边便“噗噗噗”,一阵动静后,两边升起足够照亮地道的火苗来,我随意瞄了一眼,却在看到那火把的模样时,浑身发冷!
那火把全部是骷髅模样,不,正确地说应该是干尸。一层干枯得像树叶一样的皮肤紧紧贴在人头上,在这些人头上的火苗的跳跃中,原本狰狞的人脸好像随时会活过来一样。
好像听到了我的心声,火把下的人头忽然睁开了眼睛!
我惊叫一声,走在我前面的壮汉立刻回过头来,抽出腰间的剑,浑身紧绷,蓄势待发:“圣女,发生何事?!”
“人头……你们看到了吗?它们是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