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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心动,有的时候就是一瞬的事情,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会在什么时候遇上什么样的人,而那个人,会不会因为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或者一件不经意的事,直接勾起你心里的涟漪。
喜欢这种事,谁也说不清,所以离上殇对展悠然有了好感,也就成了一件理所应当的事。
自家二货做事从来不见逻辑,通常都是想到什么就干什么,有的时候会因一件谁都不觉着有趣的事兴致勃勃,有的时候也会因为一件芝麻绿豆的小事呕上一肚子的火气。相识许久,她的脾气白泽远是知的,可饶是对这二货如何的知根知底,白泽远也从没见过这种状态下的离上殇。
躺在床铺上,蜷身抱着枕头,整个人像缩蜷成团的猫儿一般,脸上还挂着诡异而又莫测的笑,时不时还发出一两声叫人瘆寒的诡声。这诡异而又没个根由的笑,饶是见多识广的天下第一神捕,听后也忍不住颤得直打哆嗦。
打从进了这屋看到床上那明显不对劲的离上殇,白泽远的脸色都怪了。
虚缈山庄高峰探审,好不容易从里头挖出一些奇怪的地,原想回来同离上殇探讨探讨,辨解这里头的门道,谁知这门推开看到的不是吊儿郎当坐在那儿抖脚的好友,也不是趴在桌上连叹无聊的闺蜜,而是一副魂好像叫什么勾走的傻子。
这恍的一眼看去,白泽远的脸色哪能不怪。
站在床旁,撩起床幔,俯着身看着离上殇,视线上下来回游了几圈,白泽远出声问道:“你干嘛呢?”
疑询的话刚刚问下,原还躺在床上抱枕傻笑的离上殇直接叫白泽远给惊了,“啊”的一声跟中邪似的直接吓出声来。人惊喊,身子也给雷电似的弹坐起来。
这过激的反应,要不是白泽远及时往后退去,只怕离上殇弹身而起时顺势踢出的那脚就得往白泽远肚皮上招呼了。
险险避开离上殇这脚,看着那弹坐而起神色惶惊的离上殇,白泽远说道:“干嘛,中邪啊。”
缓了神,离上殇回道:“你才中邪呢,我好着呢。”
白泽远道:“不是中邪你一惊一乍的干嘛?还有,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
瞧着离上殇那明显两颊酡红的脸,白泽远一面担着心一面上前伸手朝她额上探去,手才刚刚伸到离上殇额前,还没摸着就叫离上殇一手拍开。嫌着拍开白泽远的手,离上殇道:“老娘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发烧?你在逗我玩吗?”
手被拍开白泽远也没动气,站正了身看着离上殇,白泽远道:“既不是发烧也不是中邪,那你刚在干嘛?思春?”
这话多少叫人觉了有些不顺耳,直接横切一眼,离上殇道:“我就思春了,咋地,你管我啊。”呛怄了一句,模样看起来对他方才之语甚有异议,阴阴怪怪哼了一声后,离上殇这才说道:“我思不思春,才不用你管呢,倒是你,鬼鬼祟祟的溜进来干嘛?门都不敲一声,翻窗做贼啊。”
白泽远道:“大姐,我可是正大光明从正大门进来的,哪鬼鬼祟祟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正门不走专门翻墙。倒是你,我问正经的,干嘛呢,这么怪。”
今儿的离上殇的确奇怪,面透红酡双目如剪秋水,要不是里子塞的魂是白泽远知根知底的,倒也是个活脱脱的大美人。
离上殇这幅娇羞美人样,白泽远可瞧不来,又是一番打心底起的恶寒,白泽远道:“我说,你这幅模样,不会是瞧上谁了吧,难不成,是那个赛华扁?”
这一问,直接把离上殇寒得浑身发了颤,急急忙忙连“切”数声,一面“切”一面“呸”,离上殇这才说道:“瞧上鬼我也不能瞧上个跳大神啊,我说白小远,咱两还能好好当闺蜜吗?这么诽谤我的审美观。”
气得眼睛都连着横瞥,好一番嫌后离上殇才说道:“人,我到是真瞧上一个,可惜不是那跳大神的。”
饧眯着眼,心内已有猜数,白泽远却问道:“谁?”
离上殇捂脸笑道:“谁,你在玩我吧,整个虚缈山庄数下来男的还能有谁?”
好友那话一出白泽远就知她想说什么,此时见着离上殇一副心魂皆动样,白泽远忍不住说道:“你居然看上他?拜托,我还宁愿你看上那个跳大神呢。”
白泽远这话离上殇可不乐意了,直接扁嘴看过来,离上殇道:“你在鄙视我的审美观,跳大神的哪有展悠然好看。”
白泽远道:“展悠然长得是好看,不过他好看的怕也只有那张脸了。”
离上殇道:“你想说什么?”
白泽远道:“那个男的,可是个贼精的男人,豹子似的人物,别看他温柔温柔的,却不好惹也不好骗。之前你又不是没看到他明里暗里的想探我的底,虽然我换的只有里子,外皮和其他都是原装的,不过那个男人心里肯定还是存疑的。那个展悠然,绝对不是个可以招惹的家伙,你还是少去碰他的好。”
对于展悠然,白泽远总觉着心里头没个根由的泛警,也不知是否因展悠然与这幅身子的原主人本就是死对头,身体传下来的本能,还是因旁的什么。展悠然的靠近总给他一种此人须小心,千万别招惹的感觉。
这种感觉,没跟没由,却让白泽远非常不舒服。
展悠然不是个好糊弄的主,甚至可以说这人非常厉害,同厉害的人走得越近最后自个倒霉的可能性越高,未免好友因一直兴趣伤了自己,白泽远当然得警告好友离他越远越好。
对于离上殇的警告,是一种警惕下的直觉,只可惜对于白泽远的警告,离窟主显然没往心里搁。冲着白泽远就是乐呵呵的坏笑,离上殇道:“豹子似的人物啊,正好,人家最喜欢猫科动物了。”
直接剜了一眼,白泽远道:“我是认真的。”
离上殇也笑着回道:“我也是认真的啊。”
乐呵呵的模样,叫白泽远越瞧越想揍她,重重吸了口气,白泽远道:“别跟我嬉皮笑脸的,我现在和你说正经呢,少打展悠然主意。”
许是白泽远这话的语气稍微重了些,离上殇直接扁了嘴,委屈道:“不就是打他主意嘛,这么凶干嘛!你说展悠然不好招惹,这也只是亲爱的你单方面的猜测,要依我说,他人很好啊。不但人好武功高,最重要还长得帅,这种极品帅哥你现在要我只能看不能碰,亲爱的,太过分了。”
都说女人一旦看上个男子,那脑子十之八九都会钝化,原本白泽远还不信呢,如今瞧着好友这样,白泽远掐死她的心都有了。看着离上殇,眼眸半饧,心里头闷着正要开口,却叫离上殇抢了先,身子一动整个人扑挂在白泽远身上,离上殇笑着说道。
“亲爱的,虽然小心驶得万年船,但是也不能每件事都过分小心吧,要不然可是很容易错过机会的,你说我这话说得对不对?至于那展大帅哥,的确是明里暗里探你的底,不过你换个位思个考,他会探你的底也很正常的。想你是谁,堂堂天下第一神捕,紫台仙人最得意的徒弟,被人打成重伤还打到失忆,这种桥段真的很可疑,人家心里头会觉着奇怪想弄清楚,很正常啊。这要是换成你,还不得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刨个遍,所以要我说啊,展悠然探你的底,人家已经探得很收敛了。再说,那展大帅哥怎么说也是武林盟主,这武林盟主的身份如果用得妥当,可是很好用的。”
一面说,一面作怪眨眼说着展悠然的利与弊,也是离上殇这话落后,白泽远直接默了声。没有马上作答而是低着头看着扑挂身上一脸狡黠的好友,凝看了半晌,白泽远才说道:“所以你想说这个展悠然,你不但该去撩,且我还得支持你去撩?”
重重点了头,大声应了句“没错”,离上殇道:“这人要是撩成功,用对手了,对你我都有极大的好处哦。”
对上好友笑盈盈的眼眸,白泽远也微勾了唇说道:“照你这么说倒挺有理的,只是人虽然可以去撩,不过你去撩好像不大合适。”
直接厉着嗓子喊了一声,从白泽远身上跃下往后跳移,离上殇道:“为什么。”
白泽远正色道:“他是武林盟主,你是邪魔歪道,自古正邪两不立,你去撩他不合适。”
嫌着挥了手,离上殇道:“自古正邪不两立,这全都是扯淡,感觉对了谁管你邪还是歪?你当我这么多年的武侠小说都是白看的,还正邪两不立呢,到最后携手私奔的都是那些正邪不两立的。”
头上青筋涨起,白泽远道:“武侠小说能作数吗?就算你想说创作来源于现实,但是别人身上可能出现这种现实,我觉着展悠然那儿,不可能。”
瞪了眼,离上殇问道:“为啥?”
白泽远道:“对于邪魔歪道就算他面上没表现出来,心里也是深恶痛绝的。”
耸了肩,离上殇道:“他痛觉他的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邪魔歪道。”
白泽远咬牙道:“你不是邪门,但你是百鬼窟窟主,百鬼窟江湖上的名声到底有多恶,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她的确不是邪魔,可她却是魔道的主子,身在魔道中想说自己没行过邪魔的事。
正道人士哪会信?
离上殇和展悠然的身份,就是横在中间的不合适,即便离上殇现在行得逍遥,混在正派人士中乐得其所,终改不了她是百鬼窟窟主的事实。身份能瞒得了一时,却绝瞒不了一世,白泽远可不希望将来的某一日因这身份缘故,让自家闺蜜伤心,也给自己惹麻烦。
对于展悠然,白泽远本能提警,倒是离上殇,白泽远说的这些于她而言好似全然无用。眼珠子一转也不知心里头又在盘思什么,滴溜转了眸后,离上殇笑着上了前,抬肘朝白泽远胸处撞去,离上殇道。
“百鬼窟之前的风评的确不咋样,展悠然身为武林盟主,是有可能跟百鬼窟势不两立。不过老话不是常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虽说百鬼窟是邪魔歪道,不过人家也是可以改邪归正的。只要邪魔正了,我两之间不就没横沟了。”
瞧她那双滴溜转的眼,白泽远就晓得自家闺蜜心里头必然没安好心思。
离上殇是个看脸的主,而展悠然那张脸又极对她的胃口,光凭现在的几言几语要离上殇抛下撩汉的念头显然不可能。不可能之事,再多言也是枉然,横竖离上殇刚才说的也不无道理,白泽远这儿也就没再多言。
展悠然的盟主身份,很多事办起来的确比他和离上殇更省事,若是这个人真能纳入己方为己所用,倒也不失是件好事。
心中于离上殇所说之事已是略思些许,看着好友肘撞胸处挤眉弄眼的笑,良久白泽远才说道:“照你这么说,你要撩成功了反倒是件好事了?虽然这件事我仍不看好,不过就你那性,凭嘴是说不通的。你想撩展悠然,现在我暂时持保留态度,想深一步了解就去深一步吧,只记得千万别泄了自己的身份就行。倒是你,那展悠然看上去可不是一个会轻易与人交心的,他那种人,你要如何去撩?
展悠然看着高朋满座,四海之内皆兄弟,实则白泽远可不觉得他是那种能轻易与人交心的主。或许面上看着为人豪爽,性雅平易,可若想撤去他的心防与之深交。
怕是极难。
要撩展悠然,白泽远觉着这行难度不亚于弄清六夫人身份。于离上殇此番动心,他是不看好的,倒是离上殇这处,明显早有妙思。
白泽远的话只换来她洋洋得意的笑,摇头晃脑甚是的意,离上殇笑道:“如何去撩?自然是山人自有妙计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