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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金泽峰一开始就老实全说了,就不会白白拖了这么久,金家也不会叫恶人惦记,金家小公子更不会让人挟持险着丢了性命。
金老夫人这话忽着听上去,倒也没错,很是正常。只是这样一句正常的话落到白泽远和离上殇耳中,直接叫他二人眸色一亮。
若是一开始就与金老夫人说实话,说明金家情况,讲明他们的来历,或许这一件事早就解了,也不会冒出后头这些要命害命的麻烦事。
看样子金善银到底将那东西藏于何处。
这金家的老夫人是知的。
一听这话,从话里头听出事来,离上殇那处直接定不住性,也不等白泽远开口套问,离上殇直接凑了笑说道:“老夫人您这话?莫不是金家那催命符,老夫人晓得藏在何处。”
金家催命符,饶谁听了这样的说法,说自家叫人下了催命符,这心里头都是不好受的。催命符二字落在金夫人耳中,也是刺耳非凡,只是耳朵听上去虽是极刺,不过离上殇这话也没说错。当下金老夫人那处的面色直接由一开始的不满到后头的悔恐,最后面色都煞了难看,金老夫人才吐了口气幽幽说道。
“姑娘这话没错,我金家这一回的确摊上催命符了。”
长长的一声叹后,道出的是这样一句惹人深思的话,也是金老夫人这话落后,金泽峰问道:“娘,难道咱家当真藏有什么?”
金老夫人道:“是啊。”
金老夫人都已开口认了,那么这一件事当得趁机追询,直接抱了拳,等着拳抱落后白泽远说道:“倘若老夫人知道些什么,还望老夫人据实相告。”
金老夫人道:“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我这把老骨头,还能藏什么?再藏,难不成真要拉着金家上下众人的性命给那玩意儿陪葬?哎,那东西啊,我早就说过那就是个孽啊,这是金家的孽债,我们金家的孽债啊。”
连声的摇,话中的悔不当初叫人对那东西更是趣意甚浓,冲着金泽峰点了头,示意他先搀着金老夫人上位置处坐下后,三人这才看着金老夫人叹了一声,随后说道。
“这一件事若要细说,那也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了。”
十几年前,当时的白泽远与离上殇不过几岁的毛头小鬼,那个时候江湖还没天下第一神捕,也没百鬼妖邪魔女。虽说那时他两的名气未在江湖上传荡,不过一代江湖一代人,在那样的时代里,也有着属于那个时代的江湖流传。
而水三泼与金善银等人,便是属于那十几年前的江湖时代。
当年这四人结交拜了异性兄弟后,便相邀开始行走江湖。江湖尘飘纷扰休,这四位结拜的异性兄弟虽然曾在月下遥拜上苍,起誓此生同甘共苦,兄弟四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可这人世沧桑沉浮数十载,就算四人已是拜了兄弟,这人与人的命也是大不相同。
四人皆在江湖上横闯,然而各家人却有着各家人的命,很快的四人在江湖上的名气逐渐拉开了道。
西关的王岩,一把公子剑横扫天下,一人独挑西河十三霸后自此扬名天下,而后来退隐江湖定居到河道口的刘残阳以及于阳洲的水三泼,虽这两人的江湖名望不及王岩,不过当年的江湖上那也是响当当数得上名号的人物。这三人在江湖上日益闯出名气,至于四人当中的金善银,因并无武学上的天赋,所习武功之上也无过人之处,因为四人当中便属他最是平平无奇。
本是四人同行,立誓要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声,谁知这一条同行的道到了最后却越走越远。兄弟们在江湖上的名望越大,那些追赶不上的人就愈发不愿与之走得太近,也是四人相差的距离到了一定离距,渐渐的四人也就罕了联系。
忆着十几年前的旧事,因为这些都是尘封过往的往事,所以金夫人回忆起总需一些时间。一面回思着过往江湖上的种种,金夫人一面说道。
“因为我家老爷实在没有习武的天赋,加之他所拜的师门也不是什么江湖上有名望的师门,所以同他那几位异性兄弟间的距离拉得也越来越大。人与人的距离大了,有时候关系也就逐渐疏了。这些或许两位大人不知,不过我家老爷说白了,是个自尊心极重的人。当初拜把时是曾说过,兄弟四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福要同享,有难要同当,一人江湖上有了名望必得相帮其他兄弟。当时四人皆是立下过这样的誓的,不过誓言虽是立下,却不是每个人都希望攀着别人的名声得到自己的名望。我家老爷与那些只求江湖名声的人不同,他一直觉着要自己亲力得来的东西才算属于自己的东西。因此他的那几位江湖上的朋友虽有意帮携,可我家老爷最后都拒了,不但拒绝了几位英雄的帮携,同时也因与那些兄弟的距离越来越大,我家老爷后几年逐渐少了同他们的往来。”
话到这处,稍略顿了一下,金夫人续着忆道:“一开始四人走得还是很近的,可随着时日的拉长加之后来名望地位的相差,后几年几乎少了往来。渐渐少了的往来,少得老身都快疑了他们四人会不会逐渐没了联系,谁知后头却出了这样一件事……”
有些事,倘若你不去想,它会慢慢烂在脑子里,可一旦你将这一份记忆触发,它就会以最快的速度在大脑里回现,一点一点逐渐清晰复原过往。这一段记忆,既叫金老夫人称之为孽债,显然对于金老夫人来说绝不是一段愿意忆起的事,对于她来说,她更愿意将这份记忆烂在骨中,随着她一块下了黄泉归了故里。
不愿记起的记忆,总有它不愿叫人忆起的原因,只是事有万千不得已,就算金老夫人再如何抵触这份曾经的过往,事到如今为了金家,她也只能去忆,去说了。
一句“后头却出了一件那样的事”,勾得听语的几人心头顿时一沉,气息随了金老夫人这一句话往下坠了下压,离上殇屏着呼吸说道:“后头出了什么事呢?”
又是长长的一声气吐,几若吐出金老夫人大半辈子的浊气,方才看着她朝着某处看着,望遥说道:“那一件事,是我家老爷子和他的那帮兄弟欠下的孽啊。”
每一代的江湖人,都有每一代江湖人的秘和隐,金善银等人虽自号正派人士,武林侠者,可普天之下千千万万侠者数下去,又有几人敢拍胸保证这一辈子从未做过昧了良心的事,从未作过害人利己的恶事。金善银这四兄弟虽一生多做侠行,可就是这一生侠行广散之人,也曾作过伤天害理的恶事。
那是十几年前的某一日,具体的时候金老夫人也记不清了,只记着原本已是少了交集的自家夫君的那几位异性兄弟有一日竟登门拜访。有朋远方而来,主人家自是不亦乐乎,更何况这来的朋友还是多年前的把拜兄弟。
对于这远来的几位兄弟,金善银自是热情款待,兄弟四人住在金家举杯豪饮。
男人间的事,女人家向来是不能多问也不会去多问的,所以夫君这几位兄弟为何登门,当时的金老夫人也没多究,仅仅只是下了厨做了几道拿手好菜款待夫君的几位兄弟,寻思着夫君与他们也是罕有交集,就算登门拜访,也不过住上几日也就离了。
遥而不知望向何处,金老夫人说道:“当时夫君还因他的几位兄弟登门倍感高兴,与他们开怀畅饮整整一夜。”
十几年前,金泽峰已是近十孩童,十岁左右的孩子,对事已是记得极清,偏着母亲说的这件事金泽峰全无半分印象,心中于此甚是奇疑,金泽峰说道:“娘,父亲曾有江湖上的朋友到过家中坐客?我怎无半分印象。”
看了儿子,金老夫人说道:“你打小就对习武的事没多大兴趣,偏对算数上的事有心,那段时日你不是缠着你爹要上私塾吗?我和你爹拗不过你的缠,便将你送到私塾上学,那段时日你正好就在私塾里,这些事你哪能知?”
不在家中,自对家中之事不知,叫老母亲这么一说方才记起那段时日自己的确罕少在家,金泽峰也就不再多语。
原本听着过往事听着上心,谁知中途这母子两竟是忆起私塾的事来,对这中途断了的故事,离上殇那处可是急不可耐了。当即也不管旁着,离上殇催着说道:“那后来呢。”
也是这声落催,金老夫人那处才回神意识到自己的话还没说完,道了一声抱歉后,金老夫人这才接着说道:“后来啊,说真的,夫君与他的朋友畅饮时究说了什么,老身是不知的,毕竟男人间的事那是咱们这些女人家可以多问的?那夜他们都说了些什么,聊了些什么,那时夫君一个字都没跟我提过,只是第二日天起晴后,夫君突然收拾了包裹说要同几位兄弟出一趟远门,少则半月多则一月就回。”
就一个晚上,隔天就冒出一个要出远门的事,这一趟远门来得耐人寻味。一听金老夫人忆及金善银不过一夜就起意要同兄弟出远门办私事,离上殇便觉这趟远门肯定别有意义,当即眸眼都乐笑了,离上殇说道。
“不过一夜,就要远门大半个月的,这趟远门,出得有猫腻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