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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侠者,承诺为先,既然公子爷承诺不会将那人的身份公布于众,那么在得那人的首肯前他绝不会背了自己的承诺。
承诺虽然必须遵守,不过他也不能眼睁睁任由江湖败类继续逍遥,故而在遵守承诺的同时他也可去询问那人,若是那人肯出面同天下英豪说清此事,他便亲领几位前辈亲去。
飞鸽传书,询了那人,略等数日后,公子爷这处也收得对方的回信。信上写明为了江湖安宁,他愿意亲口道诉当年展悠然毒杀洪生之事,只是他也有一个要求,就是只许几名德高望重之人随公子爷亲至,须得这般,他方肯核盘而说。
一个秘密在心里头藏了五年,若不是担心全家招了杀害,这样一个秘密他怎会在心里憋藏了五年?就算如今将秘密说出,那知情人也不能拿一家老小开玩笑。
知情人的要求,要说并不过分,也是合情合理,既是合情合理之事,在经询众侠的意见后,公子爷便亲领那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以及白泽远亲去知情人所在之处。
路上急马奔上五日,一行人赶至知情人所居之处,而那人也是再三确认,确定此行来者可信,且通过公子爷知道其中有位前辈同洪生私交甚秘,当年经常上盟主府小居,那人才点头同意,愿意跟他们见面。
见面的地方非那人所居,而是公子爷特地差人备下的一处宅子,等着众人入了那宅子后,那人早已候在屋宅中等候多时。
瞧着众人入了正堂,一眼瞧见那走在最前头的翁老前辈,那人直接快步走了上来,随后膝下一躯整个人跪下喊道:“翁老前辈,没想着晚辈有生之年竟还能看到您老人家,翁老前辈,请您受晚辈一拜。”
这话说落,头也重重磕了下去。这突然上前的跪下磕头,别说旁人心里奇,就连翁老前辈也不清此人此举究竟何意。
忙是请了那下跪之人起身,翁老前辈说道:“快起快起,你是……”
扶起人,随后瞧清那泪痕憔悴的脸,在瞧清这人的模样后,翁老前辈显然觉着此人甚是面善。只是平素所识颇多,忽的一眼瞧上实在没认出这人的身份,就在翁老前辈蹙眉回思为何觉着这人如此面善时,那瞧见他们进屋便直接跪下磕头的男人说道。
“翁老前辈,是晚辈啊,当年盟主府时翁老前辈可曾指点过晚辈,前辈可还记得?”
当年洪生位任武林盟主时,翁老前辈时常上盟主府同他切磋武学,一来二去这盟主府也是熟了,有时遇上心情好的时候他也会指点府中家护一二。指点不多,且也不是什么高深的武学,所以指点过后他也就忘了,如今经男人重提,且加之此人面相实在特殊,思记片许之后翁老前辈竟真记起此人。
回思记忆记起此人究竟是谁后,翁老前辈这才说道:“你可是当年盟主府内庭里的那个家护?”
见着翁老前辈终于记起自己的身份,那男人急忙点头说道:“正是正是,翁老前辈可算记起晚辈了?”
翁老前辈说道:“当年洪盟主还在时,老夫时常上盟主府小住,内庭那处的家护多多少少还是记得的,里头记得最深的就属你了。”
听着翁老前辈的话,那男人已是泪淌满面,忙声说道:“晚辈有幸当年能得前辈指点一二,前辈武学上的指点之恩,晚辈这一辈子都不敢忘了前辈的恩德。”
翁老前辈道:“当年内庭的那些家护们,就属你最有悟性,也最勤奋好学。老夫也是瞧着你有上进心,又无名师指点,心想这样好的苗子若是无人指点一二实在可惜,故而才稍稍点上一二。不过一二招上的指点,何来恩情之说,倒是你,不是在盟主府当差,怎会在这?”
当年同洪生交好时,翁老前辈时常住入盟主府,后因洪生无故死于毒害,武林至尊的位置也换了人,从那以后翁老前辈便再也没上过盟主府。这一回若不是五年一次的盟主夺争,只怕他也不会再回盟主府,毕竟这样触景伤情的地,重义之人心中多少也是拒的。
洪生死后翁老前辈便不再上过盟主府,不过盟主府的差事,要他说也是极好。各方面皆是上优的他,加之他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人在盟主府也是个机灵的主。那样一个英雄来来去去的地方,生得机灵的人最占优势,若是常年在那处当差,保不齐还会有意想不到的奇遇。
故而但凡有幸能进盟主府当差的,除非家里头有事,又或是品性不检点叫人请出的,不然正常下是不会有人自己主动离开。
不过一个家护,就算指点过一招半式翁老前辈对于府内的家护也不会太过上心,可饶是如此,在他的想法中这位曾指点过一二招的家护理当还在府中当差才是,怎的会出现在此处?且瞧他这幅模样,不但憔悴了不少,也苍老了不少。
面色疲态,双目凹陷,整个人看上去恐惊累绝,叫人一看就知他定是摊了什么要命的麻烦事。于他为何不好好在盟主府里当差,而在此处,翁老前辈忍不得出口问了询。也是这一番询问落后,那男子竟是再度给翁老前辈跪下。
忽着膝下一软,随后头重重磕了下去,就是这一软一跪的磕,翁老前辈那处更是疑了。看着他,没有马上让他起来,便是这奇蹙下的看,那男人跪磕拜身,说道。
“翁老前辈,晚辈,晚辈对不起洪老盟主。”
一句晚辈对不起洪老盟主,警了众人的心,也更蹙紧了翁老前辈的眉。瞧着他,记起他们今日来此是为了听那知情人亲口口述五年前的事,翁老前辈审着那个男人,问道。
“你?就是五年前的那个知情人?”
跪在那儿不敢抬起头,心中愧感已是涌涛,男人悔着嗓子回道:“正是晚辈,当年那一件事是晚辈告知这位公子的,晚辈不忠无义,叫洪老盟主含冤多年,让奸邪小人坐了这么多年的盟主,是晚辈不忠,是晚辈无义,晚辈该死,晚辈该死啊。”
不忠。
无义。
若非良心上过不去,谁会觉着自己不忠无义。这不忠无义下的痛悔,叫翁老前辈以及此行随来众人更想亲耳听这男人详述当年之事。一个个处杵边后等着男人开口,就连白泽远,也是一双审眸直直凝着审。
当年之事,真相万紧,见着男子这般恨悔惭愧,翁老前辈也不好再多说他什么,弯身伸手将扶起,翁老前辈说道:“当年之事我等也不多问,老夫就只问你一事,洪盟主当年,究竟是怎么死的?”
洪生的死。
他们要知道的只有洪生的死。
而叫翁老前辈扶起后,这男人方才思忆说道:“洪老盟主当年是叫人毒死的。”
翁老前辈问道:“你可知叫何人毒死的?”
男人回道:“不是他人,就是现如今座处盟主之位的那个奸诈小人。”
展悠然。
就如同公子爷说的那般,当年洪生之死乃展悠然所为,而告与他此事的不是旁人,正是当初在盟主府当差的这个男人。
忆及过往,心中镀恨,眼中的恨意以及悔怨缠融,男人说道:“洪老盟主就是叫那恶贼害死的,当初洪老盟主召起武林大会,天下群雄都上盟主府一较高下,争那武林盟主的尊位。那恶贼侥幸胜过孔大侠,得了能和洪老盟主一较高低的机会。当时晚辈还记着,对于那个恶贼天下英雄皆是赞夸,都说他年少英豪,将来定是江湖楷模。晚辈当时也有幸亲眼看过一次,当时晚辈也在想这人世间怎会有这等出彩之人,这样的人不管是他还是洪老盟主当上武林至尊,对于江湖来说肯定都是幸事。没想着那人竟是个面上君子心里恶歹的主,看着仁心仁德,事实上却是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阴险之辈。胜过孔大侠后在同洪老盟主一较高下期间,他曾私下邀过洪老盟主一块饮酒。洪老盟主好酒,尤其是花雕,这事天下英雄都知道的事,当时那恶贼就是邀洪老盟主去品花雕。洪老盟主性情豪爽,人邀他至,毕竟洪老盟主对那恶贼的评价也是极高,谁知那恶贼竟是愧对洪老盟主得到信任,他竟在,他竟在……”
说到这儿,脑中也忆起这事,许是脑力的记忆对于如今的他来说,就算过了五年亦是不可忍的事,这个男子的肩身明显发着抖颤。
颤颤的微抖,像是隐了极大的怒和恨,就那样肩抖身颤,久久见他不开口,一位脾气较为急暴的老前辈直接出口催道:“他到底对洪盟主做了什么?”
爆出的嗓门,催着这个曾在盟主府内当过家护的男人,而听得老前辈的急催后,这个男人出声续道:“洪老前辈那么信他,甚至在那么多武林前辈面前笑赞他是年少英豪的仁侠,没想到那人,那个恶狠的男人,他竟然背着洪老盟主,在老盟主的酒里头下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