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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态项目结束后,公司07年已经没活了,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大家都很闲很安逸。
除了我,很闲很操蛋,如热锅上的蚂蚁,为什么呢?
因为牛总,他给我找了四本书(混凝土结构、钢结构、高层结构和抗震设计相关的),勒令我每日研读,并写不少于两页的看书报告,下班前半小时的时候向他汇报当日看的内容并接受拷问。
自此我陷入了痛苦的深渊,就算在读书时代,我也很难坐在那里看书超过一个小时,更可况身处在耳畔经常传来大家笑闹声音的办公室里。这一个多月我是如坐针毡,经常发呆或者无意间睡着。
牛总显然不想让我呆的惬意或者睡的舒服,他常常蹑手蹑脚的走到我身后,若看到我睡着了就会一巴掌拍醒并喝骂几句。最难受的是下班前汇报的那半个小时,牛总从来不会满意,他会问很多在我看来非常奇怪的问题,并在我哑口无言目瞪口呆的时候大声教育,这令我很没面子,公司很多女生都听到了。
好不夸张的说,那段时间我都抑郁了。
“牛总对你可是煞费苦心啊!”老颜按着我的肩膀说。
“班主任来了。”赵鹏飞常常这样吓唬我。
“你让人家小杨休息会吧!”好心的浩姐姐向牛总求情。
阿甘也在看书,不过他是主动的,对于一个以学习为乐的研究生来说,看书一点也不会痛苦。
不过我并不是不明事理,我一点也不会恨牛总,知道这是牛总对我好。
虽然看的辛苦,但我明显能感觉到,自己对结构设计有了更系统全面的提高。
下班后是自由的,有时候自由过了,我也会突然想起杜丽,长的很像孙俪的那个已婚小前台。我还是条件反射的躲着她,怕她纠缠,但是太无聊的时候,我内心深处倒是隐隐有些许期待。
但是奇怪的是,杜丽没再行动。
周末,我就在肥仔那里鬼混,踢球、看球赛、满深圳溜达着搭讪女生,回到屋里就和鱼泡眼斗气,日子过的还算快活。
不觉到了07年底。这天,所有球队的队员都收到一条短信,发自韦队:兹定于元月26日(本周六)晚上六点半在西丽南蓉酒店糜烂房举行年终聚餐即颁奖晚会,请大家准时参加,携伴侣九折,携两个六折,狂饮,勿开车。
“糜烂房?”我打电话问肥仔。
“蛋,是米兰房,到时候跟我去就好了。”
周六,我和肥仔准时到达米兰房,大家已经到的七七八八,算上家属差不多坐满了两桌。
“吃饭的时候大家最积极”,我想起了韦队说过的一句话。
没多久,人都到齐,阿聪从东莞开车过来,带了两箱红酒,这晚大家都很开心,喝了很多酒,记忆最深刻的的有三件事:
王全非要抱一下聂蒙剑的老婆,在房间里追着到处跑,聂蒙剑看烦了,朝着老婆大吼,你就让他抱一下怕啥。
老杨五岁的儿子,喝多了爬到桌子上,掏出**挨个炫耀,老杨大笑着说像老子、像老子。
晚宴结束后,我和肥仔是走着回去的,走一会,吐一会,肥仔搂着我的肩膀说哥们我们要好好干,我们也要有车,有老婆。
多年后回过头想想,有车有老婆,未必有那时快乐。
其实晚宴最精彩的的部分应该是颁奖的时候,韦队挨个叫起,由毕总颁发球衣一套,领奖者发表获奖感言,笑料层出不穷。但是若论幽默,还看韦队,他的颁奖词特别精彩,可谓妙语连珠,无出其右。记录部分如下供诸君欣赏,顺便在后面括号里注写上我对球员的介绍。
1.出场次数最多奖:旨在奖励全勤,出场率超过95%的队员,表彰其宁可失业,不能缺席的精神。根据俱乐部今年在DY网,西丽球场,南头关球场,科技园球场,桂庙足球场的所有赛事记录和现场球迷指认,该项大奖得主是左后卫阿戴,这已经是他连续第三次获得这个奖项,根据新劳动法,他成为俱乐部第一位无固定合同期限的球员。(2011年离开球队,回老家进入中石油工作,娶妻生子。)
2.最佳新人:施工队虽然是小俱乐部,但我们有长远的规划,比如十年内有自己的赞助商,50年内上市,球队很重视梯队建设,不断鼓励新人,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经过一年的洗礼,本赛季球队最佳新人就是来自大学生劳务工市场的杨晨,请去年的最佳新人长征为他颁发奖品。(这是我第一次当着众人站在台上讲话,话很少,只是结结巴巴的感谢,但大家都看的出,我的感谢是发自肺腑的真诚。)
3.最有效率奖:这个奖目的在提倡快速,干练的球队技战术氛围,为那些上场时间少,但进球,组织效率高的队员提供一个表现的机会。尽管这名球员本赛季上调国家队,缺席了俱乐部的大部分比赛,但是在有限的上场时间里,还是给我们球队带来了惊喜,用简练,快速的球风,机敏的抢点,干脆的进球,让球队的档次从甲级变超级,而他在去年,却还是技术严重变形大奖的得主,看来国家队还是做了点好事的,他就是非著名主力右后卫兼左前卫聂蒙剑。(2011年自己开公司,2012年,双胞胎儿子出生前一个月,在一次抢点射门时断腿,六个月后伤愈,不敢再剧烈运动,至此淡出球队,只在球队聚餐时出现。)
4.技术稳定大奖:球队平均年龄31岁了,在我们这个依靠贿赂高层就能获得上场机会的球队,我们还有这样的人吗?经过俱乐部技术部部长张千帆,市场部部长聂蒙剑,审计部部长张唐三人小组的通宵会议,决定把这个奖颁给小叶,以表彰他在全年的表现中,没有大起大落的状态,这也是平时不放松锻炼的最好回报。(毕总下属之一,后为谋发展,请毕总安排内地工地锻炼,淡出球队。)
5.发挥最不正常奖:这是竞争异常激烈的奖项,评委考虑到各种意外,准备了多达20个奖杯。但是,今年尽管竞争激烈,还是有个队员以极其明显的优势脱颖而出,从去年的连过6人,到今年的连被6人过,让我们痛心,但俱乐部还是给他机会,认为他只是和小罗一样,目前处于低潮期,我们应该给他信心,俱乐部虽然不能给他幸福,但是可以让他舒服,下面让我们用掌声欢迎张千帆上来领奖。(又高又帅脾气又好,2012年自己开公司,娶妻添女,买房买车,称得上人生赢家,和卢西奥是铁哥们。)
6.最具男人精神奖:这个奖项的前身是最勇猛奖,但是随着我们年龄的增加,勇猛已经不能完全概括我们对足球的理解,勇猛之外,还应该有奉献,博爱,无私无畏,做男人就要做金刚那样的男人,在世界最高的大楼上为心爱的女人**…………因此,这个奖,我们还是决定颁给我们的主力中后卫,人称拼命**的卢西奥。(2013年离深回江西老家发展,离别晚宴那天,他抱住每一个大哭,太不舍了。卢西奥走后,球队失球率大增,胜率大减。)
7.体型保持完美奖:这个奖项不需要技术分析和技术统计,大家可以看我们手里的相册,从第一张到最后一张,他都赫然在列,体型没有丝毫变化,最明显的特点是没有腰,俱乐部给他的年终评价是:他不能让所有人满意,因为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人!他就是我们的7号小敏同志。(毕总下属之一,得毕总提拔培养,在公司平步青云,后升为毕总领导,经常因为太忙缺席球赛。)
8.位置最固定大奖:为表彰那些在我们经常变化的阵型中,始终坚守岗位的球员致敬,没有鲜花,没有奖金,只有我们所有球员深深地感谢和真诚的祝福,让我们用最热烈,最长久地掌声送给我们可爱的门将阿胡。(可爱的人,球技最差,但是最认真,非常佩服我的球技,常常请我教他踢球。)
9.交钱最爽快奖:一个球员没有体能,没有技术,但是他能在我们球队长期打上主力,靠的是什么?关系,内部交易,贿赂高层?都不是,是因为他从不拖欠会费,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球员,我们今天才能吃上一顿好菜,这名球员就是长征同志。(到场最准时,不喜欢打架喜欢和别人讲道理。)
10.最可以忽略队员大奖:他曾经是一名球队元老,曾经在我们的单后卫防守体系中,占据绝对主力位置,四年后的今天,他却只能准时出现在我们聚餐时那盆红烧肉旁,没有他的球赛,我们赢了该赢的,输了该输的,见过堕落的,但没见过这么堕落的,他就是来自走地鸡之乡的阿聪同志。(胖子,膝盖很难承受他的体重,受伤太多不再踢球,现在东莞某著名地产公司。)
11.自我感觉良好奖:在给他起这个奖项名字的时候,我呕吐了三次,他的到来,改变了施工队诚实,不说废话的作风,也是他,每次面对队友无数的口水,批评,居然能从容面对,容光焕发,颠倒黑白,厚颜无耻。首先声明,他入选施工队没有给高层送礼,他上面也没人,考虑到赛季后期,他能服从所有组织安排,因此俱乐部还是让他继续留队观察一年,大家齐声说,他是谁。。。。。对,王路。王路也表达了决心,今后好好干,服从安排,大家记住了,有事王路干,没事干王路。(自从我加入球队获得大家认可后,他作为经纪人开始膨胀,迷恋上了和球队高层抬杠,故得此奖。)
12.最有价值球员:这个奖项四年了,每次得奖人都不一样,说明我们球队核心出现了多元化趋势,07赛季,我们依靠他的出色发挥,取得了两个4连胜,胜率达到55%,他的助攻,进球都名列球队前列,他就是我们的8号王全。(韦队铁哥们,球队最好色之人,常教球队小字辈把妹技巧,肥仔和我等收益匪浅。2013年和韦队合伙开公司,年终聚餐后请所有队员到舞厅跳舞,每人安排了一个小妹,那晚我在他的教唆下,打破了不嫖的底线,这是后话,在后面有详细描写。)
13.前中后场核心大奖:他们是各自位置上一年来表现都很出色的队员,后防核心黎涛,中场大将老杨,前场快马张唐,他们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希望他们在新赛季里继续发挥核心作用。(黎涛是做空调的,和球队地产的领导多有业务来往;老杨后来去了昆明发展;张唐也是毕总下属之一,在公司一直有很好的发展。)
14.俱乐部终身成就奖:四年的风风雨雨,他用老当益壮的活力和永不言败的精神,带领着我们从宝安走向了南山,让我们无论面对失败还是胜利,都能开心,团结,让我们明白了足球运动的意义所在,他就是我们的10号,毕总。(深圳某著名地产高层,至今已五十六岁,仍然活跃在足球场上,身体素质堪比三十岁的年轻人,性格温顺,和蔼可亲,积极提携小辈,因踢球的时候顺路,给肥仔和我当过两三年司机,在车上没少传授我俩做人做事的道理。)
15.本年度最佳射手:他以绝对优势的进球数,再次蝉联了这个奖项,赛季中尽管因伤缺席了部分比赛,但是其他队员还是没能抓住机会赶超他的进球数,大姚。(球队历史上最牛逼的前锋,没有之一,可惜后来伤病太多,无奈在四十岁那年选择退役。)
16.最有前途新人奖:他没有过人的技术,没有充沛的体能,但他有比赛的渴望,拼搏的精神,每次比赛都给我们感动,因为他已经尽力了,而这正是我们所缺少的,有了这个精神,他就肯定在新的一年里,得到自己的一份主力位置,他就是我们的阿新。(始终无法融入球队圈子,淡出球队,后来听说在郊区开了一个小卖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