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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苏靖然亲自领着苏梦若去府中安排住处,苏梦若却拒绝了,住在福来酒楼办事情会方便的多,而且万一晋蝶雨回来了不大好办。虽然晋蝶雨现在是苏靖然的妻子,可是现在两国正处于尴尬时期,苏梦若实在不愿意多生事端了,她想着等找到了萧乾慕以后,再正式来平阳公主府来拜访晋蝶雨。
坐在府中后花园里曲折的回廊中的亭子里,苏靖然挥退了所有丫鬟小厮,以便于他们兄妹两个好好说话。
“妹妹,这些年可苦了你了,是哥哥没用,没能保护好你。”想要这里,苏靖然就一阵自责,说好了保护苏梦若一辈子,可到最后还是将她弄丢了。
“哥哥,当年你是如何逃出来的?我一直都觉得你没有死,找了你四年多,却始终没有你得消息,你怎么会成为平阳公主驸马的?”这才是萦绕在她心头的疑问,她不大明白,明明汜水国和南煌国不合,苏靖然还会娶了晋蝶雨,即使苏靖然是真的恨透了南煌也不会娶一个公主,莫非,苏靖然是真的爱上了晋蝶雨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当年……”
原来,当年萧芷宁跪求先帝留苏靖然一命,先帝最终还是听了萧芷宁的话,用一个死囚易容成了苏靖然的模样,代替苏靖然去死了。后来先帝也觉得,苏靖然如今跟萧芷宁断然是没有可能了,就为了断绝萧芷宁的念想把苏靖然带到了汜水国边境,那一日,苏靖然遭遇了强盗,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却已经是身负重伤,是晋蝶雨救了他。后来晋蝶雨向他表露心迹,两个人在慢慢相处中也产生了感情,当时汜水国国君本来是不同意这桩婚事的,是晋蝶雨和苏靖然的真情打动了汜水国国君,最后允了他们在一起,但是为了以作惩戒,便让公主府建在了边城,而不是王都。但这些年来,苏靖然和晋蝶雨却过的很知足,很快乐。
“平阳公主没想到竟是这般心善,而又敢爱敢恨的女子,如此妹妹便放心了,哥哥要幸福才是。”苏梦若真心替苏靖然感到高兴,本来之前莫笺那样说,她还以为平阳公主是个刁难任性的人,这样的人苏靖然是断然不会喜欢的,她还猜测是不是平阳公主强迫苏靖然娶他的。如今看来倒是她误会了,苏靖然与平阳公主乃是真心相爱的。
“妹妹,该说说你了,你为什么会进宫?是你自愿?还是被人强迫?”苏靖然的语气陡然冷了下来,神情也算得上凌厉,苏梦若忽然有些害怕,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萧家欠了他们苏家的,她可以一个人背负,可是苏靖然也断然忘不了,毕竟他是苏家唯一的后人了。苏梦若明白,她愧对苏家的列祖列宗,可是如今她怕的是苏靖然生她的气,便不要她了。
苏梦若眼神黯了黯,说道“是我自己要进的宫,哥哥,我和乾慕是真心相爱的。”是的,她和萧乾慕是真心相爱的,就算是天打雷劈她也不后悔。此生遇他一人,足矣。
“你!”苏靖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狠狠地瞪了苏梦若一眼“你可知道,他是我们苏家的仇人之子?先帝糊涂,灭了苏家满门,你竟然,竟然会和他儿子真心相爱,若儿,你就不觉得你这话听得讽刺么?”
苏梦若听清了苏靖然话里的森然冷意,纵使六月暑热,却也抵不过心中寒冷,苏靖然到底是怪了她的,她明知道的,苏靖然不会原谅她的。莫笺说的没错,她的确恬不知耻,明知道对方是自己仇人的儿子,还爱的甘之如饴,明知道对方是毒,不可触碰,却非要饮鸠止渴,一切都不过是她咎由自取罢了。
“哥哥,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愧对苏家的列祖列宗。”说着苏梦若从凳子上起来,跪倒在苏靖然脚边,苏靖然惊了一下,“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边说边拉苏梦若起来,苏梦若难过的别过头去,她不后悔这样的选择。
“罢了,罢了,爹娘也是希望你过的幸福的,既然你觉得幸福,他也对你好,我便放心了。”苏靖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恩怨,是时候了清了。
“哥,你肯原谅我了?”苏梦若显得有些激动,随后就看到苏靖然皱了皱眉,问道“若儿,你可知当年是谁要致我们苏家于死地么?”
苏梦若感到奇怪“难道不是先帝?”
“先帝其实也算是一代明君,我这些年一直在想,先帝怎会糊涂至此,非要致苏家于死地,毕竟父亲是南煌有名的清官,后来苏家出事后,我一直暗中调查当年之事,终于发现了一个秘密,当然若不是恭亲王在背后搞鬼,先帝也不会误会苏家不忠,进而除掉了苏家。恭亲王与父亲向来不合,这个人老谋深算,而且不是个良善之辈,其野心之大,父亲一再阻拦了他的计划,他才想要借先帝之手除掉父亲。当时先帝身子骨自然不行,本着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的原则,我们苏家不过是沦为了政治牺牲品罢了。”
若不是知道了这些,他怕他自己也过不了心里那关去原谅萧乾慕吧。当初他还在朝堂之时,和萧乾慕也有所接触,萧乾慕性子温和,淡泊名利,他很是看好这个惊才绝艳的男人,若不是因为苏家一案,他也不会对萧乾慕的印象一落千丈,虽然恭亲王也是萧家人,但是萧桓才是他苏家真正的仇人,而先帝也不过是萧桓借手除掉苏家的棋子罢了。
自从像苏家,尚家这样忠心于先帝一脉的人死的死,被驱逐的驱逐,朝中人心也开始涣散了,那个时候先帝也隐隐有了悔意与怀疑。后来,萧桓没了阻碍,行事越发的狠决,这几年的韬光养晦,怕是要按捺不住了吧。苏梦若想到这两年来所发生的种种,就觉得心惊,原来萧桓竟然隐藏的如此之深,手段可比萧乾渊狠决毒辣的多,而萧乾慕怕是早知道这些事是萧桓所为了吧,看来,萧桓已经忍不住想要出手了,南煌怕是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