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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清欢只能点头,她先前没有对刘能说实话,所以心里有些发虚。
“现在先帝已经过世了,凭颜玉卿的能力,要帮她出宫并非难事,他们以后也不是没有可能……”
“岂有此理,”刘能气得双拳颤抖,“既已嫁与皇家,又怎能再出宫追随别人?这是给整个北陵抹黑!”
“颜玉卿说了以后要和刘太妃在一起?”付清欢小心翼翼问道。
“我不会让他们胡来的!”刘能愤愤道,“还请王妃能够帮助在下,不要让他们乱了伦常!”
“您消消气,”付清欢有些无奈,“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
付清欢怎么都没想到,颜玉卿这么直接就跟刘能摊牌,还说做出那样的承诺。
刘能带着一肚子的怒气睡下了,封凉到很晚才回来,而秦嘉恺一整晚都没再回来,直到晨起的时候晏儿来伺候付清欢梳洗,他才进来笑话了几句。
付清欢整装完出了军营,恰好看到颜玉卿也从里头走了出来,嘴角还青了一块,看来是昨晚吃了刘能一记老拳。
“咳咳,”付清欢状若无意地从他面前走过,“昨晚抹黑出恭摔了?”
“对啊,还摔得不轻,”颜玉卿装傻道,还抬手去碰她眼下一片青色,“你眼圈怎么是发青的,昨晚跟三个陌生男人共睡一帐没法合眼?”
付清欢刚想把他的手拍开,却瞥见封凉从帐子里走了出来,正冷眼看着她和颜玉卿两个人,而颜玉卿的手还放在她的脸上。
付清欢做了个很愚蠢的举动,就是往后一退,随后她便听到封凉从鼻子里出了口气,转身走到另一边去了。
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想到封凉的身份,付清欢一转头就跟了上去,却见封凉朝着主帐走去,刚要跟着进去,封凉却脚下一顿,转身堵住了她。“留步。”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见肃王爷的,临行前王爷给了我一封密信,要我务必亲手交到肃王爷手上。”
“现在不是时候,”封凉漠然道,“还有,请王妃在军中以军衔称人,而不是爵位。”
“那好,昨晚你们答应我,会把事情转述给大将军的,请问大将军是怎么回复的?”
“大将军喝了药就早早睡了。”
“这说辞未免太过勉强了,”付清欢不依不饶,“既然副将和军师可以进帐,我为什么不能进?我不过是要跟大将军说上两句话,这能有多麻烦?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封凉看着付清欢犹带怒气的脸,“你可以把密信给我。”
“不可能,”付清欢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他,“这封信一定要经大将军的手打开,我冒死来求援,不能把隐王爷的亲笔信函贸然交给别人。”
“我可以答应替你保密。”封凉淡淡说道。
“我信不过你,”付清欢摇头,“因为你同样信不过我。”
封凉没吭声,抿着唇看着付清欢认真的脸,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付清欢也不说话,就这么跟他四目相对,封凉看起来就十六七岁的模样,眉目舒朗,带着一股清冷隽秀的气质,颇有些恃才傲物的味道。
“你再等等。”封凉说完就转身进了帐子,外头两个亲兵根本不放付清欢进去。
付清欢盯着重新放下的帐子,转身去找颜玉卿,兜了半天才看到他正在和刘能谈话,刘能面红耳赤,看架势又想揍人,付清欢明智地选择回避,这会是练兵的时间,还待在营里的没几个人,付清欢走了几步才看到一个人,晏儿端着一个盆子,里面放的是她换下来的衣服,付清欢随即跟了上去。
军营的外围有一条流沙河的支流,河底泥沙多,河水便有些犯浑,流沙河是附近最大的水源,千兰在上流,北陵和南诏分别在中下,三方偶尔会有些摩擦,大的争端也曾有过,但是从来不会有人对流沙河动手脚,方圆几十里的人都靠这半浑不清的河水过活,包括周边一些村落的百姓。
“我的衣服让我自己来洗吧,反正我也没有事情做,洗衣服这种事我也是会做的。”付清欢走到晏儿身边,看到河边有不少女人都带着盆子在浣衣,岁数普遍不大,看样子都是军营里的人。
“王妃还是回去歇息吧,河边风大,这些事情让我们来做就好了。”晏儿说着就把盆子放到一边,走到河边蹲了下来,从盆里拿出了衣服。
空气中悬浮着粉尘,就连清晨的阳光变得有些浑浊,付清欢看着这一排穿着粗布衣裳的年轻女人,忽然有一种如入异境的感觉。她看看自己又看看这些女人,忽然就觉得有些感伤。
如果她穿越的地点不是在那华丽恢弘的隐王府,而是这黄沙漫天的边塞军营,她现在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晏儿手里洗的是她的衣服,衬裙上还沾着一些斑斑驳驳的痕迹,付清欢看得耳根一热,还是蹲下去把衣服拿了过来。
河水有些凉,付清欢的手指一会便红了。
“我又不是自幼娇生惯养在王府里的,”付清欢一边洗一边说,“在当王妃之前,我也是生活在承奚郡这样的边陲小城里,过着寻常的日子,每天为了自己的生计而忙碌。”
她这话本意是想宽慰晏儿,没想到晏儿盯着她那双嫩如细葱般的手指,淡淡地说了一句,“王妃何其有幸。”
付清欢浣衣的动作一顿。
“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事,”晏儿淡淡地笑了笑,拿了另一件衣服在一旁洗,“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儿的女人从来不会多奢求什么,也不会去羡慕什么,其实这样过日子也挺好,没有家长里短,就没有那些寻常的烦恼。”
“谁说不是呢,”付清欢看着自己泛红的手指,眼眶忽然也有些红,“就算是皇宫里的女人,看似过得光鲜,但是个中心酸又能与谁人去说,过日子这事,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所以说颜玉卿的生存法则说不定是最对的,没心没肺,无牵无挂。
旁边的几个女人看到付清欢,便猜到她是昨天来的那位王妃,见她没有架子地蹲在河边浣衣,便三三两两地靠过来和付清欢说起话来,付清欢才知道,这里的人其实并不都是被发配来的营妓,还有一些附近村落的女人,喜欢上了军里的男人,但是这里的兵大多不是本地人,以后就算离开战场,也不会长留在这里。
于是婚期便变得遥遥无期。
好在天策军纪严明,没有人会强迫民女,就算是这里的营妓,也不会遭到士兵的肆意蹂躏,日子便也没那么难过。
付清欢看着这些女人脸上若有若无的微笑,心里有些发酸。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公子来了”,所有人都转头看了过去。
封凉绷着脸,不疾不徐地走近,却又没有走到河边,叫了一声“王妃”。
付清欢把刚刚洗好的衣服往盆里一放,跟几个女人打了个招呼,便起身走到封凉身边,“想好了?”
“嗯,”封凉转过身,带着付清欢往军营和河边的空地走,“把信给我,我便将大将军的事情告知于你。”
“你这么说,我就知道大将军的病有蹊跷了,”付清欢朝他眨了眨眼,“他若是只是得了急症,还能和你们商量,也不会连见我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说实话吧,大将军是不省人事,还是已经不在人世了?”
她话说得直白,封凉微微皱了皱眉。
“大将军昏迷了三天,”封凉顿了顿,“就是在你来的前一天,大将军被亲兵发现晕倒在帐里。”
“原因呢?”
“军医诊不出来,但是大将军身体一向很好,不太可能突发急症,所以很有可能是被人投毒。”
付清欢脚下一顿。
“投毒的人是你们自己人?”
封凉点了点头。
“这时间未免也太巧了,”付清欢蹙眉,“是因为知道我要向大将军求援,所以提前下手,然后再让副将们拖着不发兵,好给陵安城里的秦家军争取更多时间?”
“这么说也不是不可能,”封凉漆黑的瞳仁清亮而深邃,“现在问题是,平时能够接近大将军的人并不多,但是个个都在军中待了多年,若是说那些人下毒,那也未免太难让人信服。”
“你怎么就不怀疑那个秦嘉恺呢?”付清欢勾了勾唇,“我路上再赶,也总有休息的时间,但是秦家的人完全可以让沿途的驿站连夜传信,然后赶在我到来之前对大将军下毒。”
“不太会是秦将军,”封凉对这个说法感到有些不悦,“秦将军虽然为人耿直了点,但是不会做出这种卑鄙的事情。”
“人心隔肚皮。”付清欢驳道,“他那么激烈地反对发兵,显然是站在秦宗凯那一边,现在秦宗凯造反的事实摆在那里,他坚决反对发兵就是冥顽不灵。”
“很多事情,眼见不一定为实。”封凉转过头,深深看了付清欢一眼。
付清欢被他看得有些莫名,总觉得这个老成的少年话中有话。
“嘿——”有人从前面喊了一声。
付清欢一抬头,便看到颜玉卿捂着脸走了过来,那张漂亮的脸上又添了心伤。
封凉在颜玉卿脸上盯了几秒,转头看向身边的付清欢。
付清欢咳了两声,“很多事情,眼见不一定为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