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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去吧。”
白芷看到小姐打算自己拎着包袱下车，赶紧拦住她。
叶青蕊看了一眼对面店铺上挂着的当铺两个字，叹了口气点点头。包袱里头是她最好的几件衣服，都没穿过几回，趁着样式还新，不如当了，换些粮食。
等待的过程中，她抽抽鼻子，又闻到了一股酒味。不用说，是赶车的大叔掏出自己随身带着的酒囊，喝的津津有味。
这里的人好像特别爱喝酒，去酒楼的时候也是，每张桌上了几乎都有酒壶。路上的人随身别个酒囊的更是比比皆是，大概是天寒地冻，喝酒比较能暖身子吧。
正在考虑自己是不是也买点酒回去存着，忽然一拍脑袋，叶青蕊觉得自己真傻，居然没有想到现成的一条发财之道。
这个时代的酒都是米酒，也就是发酵酒。目前还没有后世常喝的白酒，也就是蒸馏酒。她若是能做出来白酒，一点也不比棉花的利润低。
坐在马车里握紧了拳头，想到激动处，甚至狠狠捶了一下大腿。
“买高粱和酒曲？”
白芷捧了银子回来，正打算控诉一下当铺老板的黑心，当初做这几件衣裳，花了至少五六十两银子。都是最时兴的面料，最好的绣功。可到他们眼里，左挑毛病右挑颜色，最后只得了一半不到的价钱。
结果小姐一脸兴奋的说要去买什么高粱和酒曲，让白芷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过小姐是个说风便是雨的性子，她决定了要干什么，谁也拦不住。
买了东西回家，白芷留在门口付车钱，又让门房将几大袋东西搬进屋里。叶青蕊一个人兴冲冲往里跑，就听到楼氏和青哥正在房里争吵。
“娘，我都这么大了，出去找份工补贴家用难道不应该吗？”
“不行，家里不是还有我和你姐姐吗，我不许。”
“您不能把所有的包袱都甩给姐姐，这对她太不公平了。我也是这个家的一份了，我就应该出一份力。”
“我说不……”
“谁都不用再出去工作，从今天开始，青哥跟着我干。”
叶青蕊推门进来，直接了断了他们的谈话。
“姐姐见到靖王妃了？”
青哥想当然的以为。
“不用见王妃，姐姐也有办法，怎么，不相信我。”
叶青蕊现在心情大好，伸出手指在青哥的脸上刮了刮，冲他挤了挤眼睛。
“瞧你这孩子。”
楼氏松了口气，这个女儿在任何时候，几乎都没有让她失望过。这一回，也不例外。
青哥带着三个下人按叶青蕊的要求，要在院子里搭一个酒窑出来。
“姐姐……”
青哥安排好他们的活计，跟上了姐姐。
“你要是难过，就骂出来，哭出来也行，我可以帮你保密。”
还可以帮你擦去眼泪，叶青之在心里默默加上了一句。
“你太小看你姐姐了，我是那种没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人吗？再说了，事情究竟如何，我应该听元殷书亲口告诉我。”
只是，她有她的自尊和底线，在没有稿清楚状况前，她不会再回去，更不想看到徐管事那种奇怪的眼神。
“如果他真的辜负了姐姐，我就打到他满地找牙。”
青哥挥了挥拳头，看到叶青蕊眼里，觉得这几日心里的煎熬立刻轻了好几分。有这么可爱的家人，她，还怕什么呢。
蒸馏酒说起来容易，无非是先用酒曲发酵再蒸馏，但她从未亲手试过，按照一般情况来说，理论和实际总有那么一点距离，需要实验来弥补。
“这孩子，卖酒的税更高，而且这也不是什么稀罕物。”
楼氏搞不清白，酒怎么就成女儿嘴里笃定可以翻身的大生意了。家家户户都会酿的东西，她还能玩个什么花样出来不成。
花样当然是有的，只是还没达到叶青蕊的要求。烈是烈，却一点也不香。就算这样，也被门房抱到自己屋里，喝了个精光。
还直夸他们小姐是神仙下凡，能酿出琼浆玉液来，这清的能照见人影的酒，谁见过。
叶青蕊找到了原因，是酒曲不够好。楼氏见她对着酒曲发呆，赶紧道：“这个娘会做，你去买原料就是。”
原来，每家的酒味道不同全在酒曲的好坏和独特性上，可谓是各有绝招。直接从市场上买来的酒曲，就是最普通的，酿到最后当然出不了香味。
酒曲也是粮食做的，而且是好几种粮食。按楼氏的吩咐，挑选最好的品种，然后按不同的比例糅合到一起发酵。
楼氏做的酒曲再酿出来的酒果然好了许多，甘香味浓又清洌爽口。
就连楼氏尝了一小口，都直夸这是人间极品，果然不同凡响。家里的粮食都用来酿了酒，再不想办法卖酒眼看就要断炊。
可是叶青蕊却抱着酒犯了难，雅河什么都要交税，她不怕交税，但问题是她怎么能在交高税的情况下卖出一个高价来。
按她现在的情况，只能抱着坛子去酒楼叫卖。谁能相信她叫卖的是好东西，绝对卖不出她期望的价格来。
这也是人之常情，送上门的东西，大家都不会认为是最好的，只有想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总之，这种事情就如同奢侈品消费，不能由低到高，而要由高到低。从上层消费者开始赚最大的一份利润，随着规模的扩大，价格慢慢降低，再往低层的消费者扩散。
还有一个问题，这也是让叶青蕊最下不了决心的问题。靖王似乎是个搂钱的好手，会不会她前脚抱着酒坛子出门，后脚就被他给抄了去。
这里是雅河，可不是樊城，而且也没有元殷书给他撑腰，她如何能不怕。
想当初，她第一回织出棉布，就找了孙家当靠山，否则靠她自己出去叫卖，还不知道被谁家给生吞活剥了呢。
酒的利润比起棉布来只多不少，要知道，一匹棉布从种植棉花到纺织再到印染，这中间起码要一年的时间。多少人辛苦的结果，多少道工序不能出错，才能得到最后的棉布。
而酒呢，一点粮食一点酒曲，再来几个工人，几乎就可以日夜不断的生产出美酒。相较之下，成本不知道要低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