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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元殷华的声音又苦又涩,他知道自己一旦说出来,面临的可能是比现在还要难堪的局面。
可是,他真的没有办法再瞒下去,他做不到。
对不起了,表弟,我真的不是不想帮你。是我不能在欺骗我大哥的情况下帮你,我实在是个懦弱的人。
“你的表弟张三,外甥张嘉宝?”
听到元殷华对自己的坦白和忏悔,元殷书的声音少有的柔和起来。
“你原本可以不告诉我的。”
“对不起大哥,我实在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张家,我,我……”
他一下子痛哭出声,这段时间对他来说,实在是煎熬的够呛。
难为张氏这种人,竟生出这样的儿子。到底是元家的血统更为强大,他的弟弟是姓元的。
拍拍弟弟的肩膀,元殷华猛然抬起头。从小到大,这个兄长对自己从来都是离的远远的,不厌恶也不亲近。就象一个陌生人,有时候,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他。
这两年,看起来兄弟是亲近了不少,可除了在一个商行里,多说上几句话,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这样的肢体接触,更是从来都没有过。二十几年,这是他的大哥,第一次拍他的肩膀,兄弟俩第一次的亲密接触。
不过,大哥这表情,半分惊讶也没有。
“你早就知道了?”
他脱口而出,看到大哥点点头,他的脸刷一下就白了。
“你告诉我这件事,不用说出去,就说我不肯答应。”
想了想,他决定不将弟弟拖下水。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为好,夹在这种关系当中,他做什么都是错的,干脆什么都不要做。
张三从元殷华这里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却想到了另一个好办法,那就是联姻。
张嘉宝年纪轻轻,长的也不错,还有一点产业。若是能讨得一个京官之女,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想找个门路都找不着。
说起来,他也算香饽饽了,没有父母亲族要一分为二的看,一方面呢,是失去了最大的依仗,另一方面呢,对于当妻子的来说没有高堂需要伺候,也不存在婆媳问题,一去了就能当家作主。
于是,他落入了京中一户只有独女的京官眼中。他们家只得一个女儿,自小捧在手心如珠如宝,舍不得嫁到别人家受苦,一直挑挑捡捡没找着如意的。
看到张嘉宝,简直就是眼睛一亮。这小伙子,就是为了他们家量身打造的呀。
得知他的困境,对方更觉得合适。因为这户人家虽然官当的不大,却是从雅河来的嫡系人马。跟京中许多人都说的上话,这点小忙,他还是可以帮得到的。
张嘉宝相看了人家的闺女,也觉得好。雅河出来的姑娘,多少有些泼辣,却也很鲜活明媚。只是张嘉宝对于敢一个请他出门约会的女子,还有些适应不过来。
初时吓了他一大跳,后来听说雅河那边便是如此。相看后,约会几次才会定下婚约。这让他相当诧异,也相当的不习惯。
但约会之后,也有了好处。他总算比较了解对方,这姑娘大约是从小娇惯到大的,说话直接到让人受不了。和敏感多思的张嘉宝,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对于这桩婚事,他便犹豫了。私下和张三抱怨,若是能补上缺,他宁愿迟些再谈婚事,推了这家的刁蛮小姐。
元殷书让张三晚上去接人,他私下置的小院,有时候会接待些客人。元殷书有时候会坐陪,有时候不会,张三也不敢多问,只是按他吩咐的办。
“这两个是吏部的官员,跟我借个地方说说话放松放松,我就不去了。他们没去过,你记得把人带到地方安排好。晚上就守在哪儿,他们早上走了,你再来商行。”
张三应承下来,心里却激动的半死。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反正元殷书不去,让张嘉宝以元殷书子侄的身份接待他们,先混个脸熟,以后再去找,也有个门路不是。
张嘉宝有些担心,万一这些人告诉了元殷书,该怎么办。张三一拍胸膛,“我就说临时找了个会说话的哥儿,免得说主家不在,让个下人接待不像话。他只会夸我会办事,放心吧。”
跟了元殷书几年,张三自忖对他的了解还是有几分的。很肯定的让张嘉宝放心,一定没有问题。
于是张嘉宝很顺利的跟着张三接到了两位贵客,他们好似真的是出来放松的,见张嘉宝谈吐不俗,便硬拉着他一起喝酒。
几个伎子出来坐陪,打扮的好似普通人家的小家碧玉,并不如何妖娆,却个个身段窈窕,面容姣好。
有人弹唱,有人起舞,还有人陪着你喝酒聊天,气氛十分暧昧放松。喝到后头,张嘉宝也醉了。
三个女人分别扶着三位男子,进了院里准备好的客房。
张三知道,却也不好阻止了。之前说过是子侄,这会儿一个下人又跑去说三道四,不太像样子。再说他也大了,当男人的也不吃亏,就由着他了。
早上一醒,张嘉宝刚想说头痛,就有人端了一杯水给他。然后是一个女人娇娇弱弱的声音,“奴家本是好人家的姑娘,落入这境地着实情非得已。第一回给了公子,还望您记得奴家,怜惜则个。”
竟是,竟是……
张嘉宝慌张看去,床上果有一方元帕,上头绽放着一朵红梅,彰显女儿家的清白。
“我……”
“相公好歹告诉奴家一个名字,以后也好有个念想。”
这位小娘子,长的比和他相亲的那位姑娘还要好看。而且言谈举止温柔得体,倒是更合他的心意。
打住打住,她只是个伎子,怎可拿来与官家小姐相比。
但到底还是抗不住这温柔乡,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并许诺,能他有了能力,便来替她赎身,带回家为妾。
两人你侬我侬了半天,只到张三来催了,才依依不舍的问了她的名字起身。
“两位大人都走了,你也没能送一送,打铁趁热,不妨今天就去拜访一趟,探探口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