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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不温不火地过去了,直到冰流集正式开集的那一日潘慧她们都没有发现刑真如任何破绽。
这个男人整日都跟在潘慧身旁,不管潘慧愿不愿意,他都一直是微笑面对。
池樆和芍药这段时日也时常去找潘慧,当然是池樆要去,而芍药不放心这个小丫头便只能陪着一同。
芍药那个生人勿近的性子在面对刑真如时发挥得淋漓尽致,但让潘慧好奇的是,小丫头十分难得地对人表现出了疏离,而且还是一个对她看起来十分友善的人。
潘慧曾私下里询问了一次,池樆一脸别扭地告诉潘慧,刑真如身上有她不喜欢的味道,究竟是什么,她也说不清楚,就是不想和这个男人接近。
不喜欢的味道?!潘慧默然。
池樆说这话的时候,芍药难得的没有嫌弃她,而是在一旁点头道:“那个男人身上有魔气,和我上次在祭坛遇上的那个人很像。”
潘慧眉心一跳,那个满是白骨和瘴气的祭坛再次浮现在眼前,一切就仿若昨日发生,依旧清晰。
她曾经怀疑过刑真如与敖晴和楚星陨所说的那个鬼祟人影有关系,但是却没有想过竟然会和当初那个泯灭人性的祭坛有关联。
事情过去了一个多月,她对那些森森白骨记忆犹新。那些都是幼童的骸骨啊!看大小竟是没有一个超过十岁,那该是多么丧尽天良的人才会做出此等丧心病狂的事情!
“你能确定就是他么?”潘慧问道,语气之中已有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冷意。
芍药摇头:“不能确定,只是很像。我在祭坛遇见的那个人,准确的说来,并不是个人。他周身包裹在浓重的魔气之中,只有一双眼睛透露出血光的猩红,即便是在一片瘴气之中依旧醒目。我在那个人身上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那个味道,即便是相距十丈,在无风的情况下都异常刺鼻。”
潘慧眉心一跳,随即想到了敖晴所说的那个黑影,同样的周身魔气,同样的猩红血光,莫非是同一人?!
芍药好似想到什么般又补充道:“我上次在雪人兽洞穴之外有闻到相同的血腥味,不过比在祭坛只是要淡上许多,若非我天生对气息敏锐,可能都要忽略掉了。”
“可是因为隔夜的关系?”潘慧记得头一晚那个黑影被敖晴击伤了,按说应该不会淡得让人难以察觉才对。
芍药摇头:“不可能。除非是他自己未能将气息全部消除掩盖,或者他很长时间没有吸食人血了。”
“吸食人血!”池樆惊得睁大双眼,小身板不自觉地往潘慧身旁凑近了一些,拽着潘慧衣袖的小手都在微微颤抖着。
小丫头这还是第一次遇上如此血腥的事情。当初见到那个祭坛的时候,她便已经受惊不小,只不过那些怨灵全部被潘慧的长明灯净化引入往生,因此才没有那么害怕。现在听到芍药提起祭坛上遇到的那个坏人竟然吸食人血,这让她怎么不害怕?!
虽说她并不是人,可是化形之后她还是把自己当成一个人类来看待的。
小丫头抖啊抖地抖了半晌,依旧是哆哆嗦嗦拽着潘慧衣袖,怯怯瞧着身旁的两个人,第一次觉得原来芍药还是很有用了。如果这次芍药没有跟着她一起出来,可能没等她研制出治疗瘟疫的配方便已经被那个坏人吸干了吧……
不过这个想法池樆也只是在心中嘟囔一下,绝对不敢说出来。要知道,芍药脾气那么坏,如此让他知道了自己竟然敢嫌弃他,绝对又会来敲她的小脑袋。
想到这里,小丫头抬手揉了揉经常被敲的地方,总觉得自己经常被人说笨就是被芍药敲出来的。
白虎莫名其妙地看了池樆一眼,不明白这个小笨丫头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奇怪的东西,不然怎么会做出这种奇怪的举措来。
潘慧也误会了池樆的意思,只以为这孩子是想起当初祭坛的事情觉得害怕,便安慰地拍了拍池樆的小脑袋,道:“没事了。在这冰原上,我相信那个魔即便是来了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出现。毕竟有小晴在,谁也不能在冰原上造成。更何况,前次他已经被小晴打伤了,这半个月来都不见动静,应该是躲到哪里去疗伤了吧。”
说起来也奇怪,这半个月下来,刑真如一直跟在她身边也就算了,连敖晴所说的血魔也不见了踪迹,更重要的是,她说与刑真如听的那两个位置一直没有任何人出现过,甚至连个鬼影都没有,只有呼啸地刺骨寒风昼夜不停地刮着。
潘慧抬手托住下巴,沉吟道:“有没有可能……”
“什么?”芍药只是多瞄了池樆几眼,此时没有心思去多在意这小丫头脑袋瓜子里面的奇怪东西。
他其实还是很想将祭坛上遇到的那个魔找寻出来。身为一只白虎,一个为战斗而生的种族,怎么可以容许自己摆在一个未知的生灵手上,即便是败,也要弄清楚自己到底败给了谁,这样才能以后遇见时将荣誉夺回来。
潘慧将心头的猜疑说了出来:“你说,有没有可能一个人与一个魔接触的时间长了,他身上气息就被这个魔感染了,或者是是侵蚀了?”
“你是说刑真如么?”芍药见潘慧点了头,便随即摇了头,斩钉截铁道:“魔气的确能够侵蚀他人身上的气息,但是那需要很长的时间,并且还必须是朝夕相处。刑真如身上的确有魔气,并且与那只魔很像,但是我在他身边只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并没有感受到其他的魔气。”
“你是说……”潘慧双眉蹙得越发深了,连眼神也变得锐利了起来:“他就是那只魔!”
芍药迟疑了片刻方才说道:“他不是魔,他身上虽说有魔气,但我能肯定,他还是一个人。如果他是魔伪装而成的人,绝对逃不过我和那条冰螭的眼睛。我琢磨不透的只是……他身上魔气很纯,若要将一个人的气息侵蚀到他这种程度,起码得有个五六十年,可是我瞧他的骨龄也不过只有三十多岁。”
朝夕相处……五六十年……
这一切似乎都在说明着刑真如与这件事情没有直接的关系,可是潘慧却觉得,就是这样才越发说明这个男人与魔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