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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少安心底有太多的话想对女儿说,可到了最后这一刻,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强捂着嘴,不让自己的哭泣声传入女儿耳里。
大洋彼端,楚慕言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她狐疑问道:“爹地,你怎么了?你的声音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啊,没什么,就是有点小感冒。”楚少安眸底闪过一抹深沉的哀痛,他狼狈的抹去脸上的泪,尽量用轻松的语言笑道:“小言,以后遇上任何难题你可以找莫叔叔,他会替爹地好好照顾你的。还有,爹地在你的账号存了一笔钱,想买什么尽管买,爹地还给你买了一份信托基金,你满十八就可以用了,还有……”
“爹地,你怎么了?”
楚少安眸子闪了闪,“爹地没事,就是怕你不适应英国那边。”
“放心爹地,这边很好,我也很好,放假后我马上就回来陪你。再过三年,等我毕业后,爹地就不用这么辛苦工作了,任何事情我都会帮爹地分担的。”
“恩,爹地相信小言一定可以的。”楚少安抬头瞥了眼墙上的挂钟,他的时间不多了,“小言,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坚强,要好好的生活。还有,爹地以前送给妈咪的那条项链你一定要好好保存,想念爹地妈咪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爹地永远都在你身边陪着你。”
“爹地……”楚慕言正想说什么,却被同寝的室友打断了,“慕言,要去上课了……”
“我等会……”
“好了,爹地要说的都说完了,你一定要记住爹地的话,去吧,去和同学一起上课。”
“恩,那我回来就给爹地打过去。”
“太晚了,爹地等会就要睡了,好好记住爹地今天说的每一句话,电话……改天再打过来吧。”待楚慕言挂了电话后,楚少安缓缓叹息一声,他任由电话从手中滑落,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小言,爹地对不起你!
以后,爹地不在你身边,你不止要坚强,你要更加坚强。
楚少安捂着心口的位置,照片中女儿的脸仿佛浮现在眼前,那样灿烂的笑容,那样惬意的姿态,他笑着流泪到了落地窗边,拉开窗户。
风,顺着窗户吹拂进来,风的劲道让窗帘散在两边,前后摇曳。
楚少安翻身坐在窗台上,他抬头,看着那一望无垠的黑沉天空,稀疏的几颗星子闪烁着光芒。
小言,爹地不能陪着你了,如果爹地有幸能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那爹地一定是你看到的最亮的那一颗,无时无刻的照耀着你,守护你。
楚少安释然一笑,闭眼,倾身想跳下去。
脑海里,女儿的笑颜却越来越清楚……
黑暗中,一个小点从高处急速坠落。
血色,弥满。
就在这一幕后的十五分钟,各家媒体收到了最新的消息,纷纷赶至楚氏。
楚氏大楼门前,一圈都围着警戒线,警察已经封锁了现场,不少记者都纷涌而至想要冲上去,却被拦在外面。
“您好,请问跳楼的人是谁?是楚氏的董事长楚少安先生吗?”一名女记者手疾眼快问道。
“对不起,无可奉告。”
“警察先生,您能说说楚先生伤势如何吗?”
“对不起,无可奉告。”
无论各家媒体的记者如何发问,现场的警察的回答永远只有四个字——无可奉告。
但,这并不能阻止记者们的猜想。
各家媒体纷纷开了摄像机,直播现场这一幕。
直至,急救人员抬着担架上车,记者们更是一哄而上照相,镁光灯一瞬间泛滥。
就在记者们全部围上去的时候,人群中,却有一人埋头走了出来。那人带着黑色的鸭舌帽,将自己的大部分脸都遮掩住了,他手里还拿着一个显示正在通话的手机。
“您果然有先见之明,记者已经全部赶过来了,虽然中间出现了个小插曲,但是事情终究还是圆满解决了。”鸭舌帽男压低了声音汇报着。
另一端,同样是黑暗中,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拿着手机,视线却落在视屏上。
屏幕中播出的赫然是楚氏大楼现场的新闻,除却警笛和救护车的声音,还带有记者解说的声音。
然而,最令男人满意的,却是地上那一滩狼藉的猩红血迹。
男人唇角微翘,一双魅惑人心的丹凤眼弯弯上挑,显然他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这件事情办得很好,你可以回来了。”
语毕,男人将手机丢进垃圾桶,转身离去。转身的瞬间,男人手上闪过一道红光,稍瞬及时,这光芒便隐没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