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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冰冷彻骨的清晨,日头好几天都没有出来,光线不足,整个世界都是灰蒙蒙的。
苏云顶着两个黑眼圈从帐内慢慢走出,昨晚是与李承乾在一起睡的,薛万彻的大军目前连帐篷都变得匮乏不堪,里面住两个人已经算是对皇室之人的优待,或许是因为夜里冷了,那家伙不断的翻身朝他靠过来,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一层层的冒了出来,两个男人躺在一起没有大不了,可别太亲昵,一直在担心这些问题,所以他也没怎么休息好。
用冷水清醒了一下杂乱的大脑,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薛万彻和部分的士兵都不见了,营地里面很冷清,只有一些辅兵做着吃食或者在收拾东西,苏云很愕然,不知道对方玩的是哪一出,问过孙勇才清楚,这位将军已经不打算正面进攻,而是选择在夜里带人去偷袭,简单点说就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几千大军分成几百个队伍,估计够那些突厥人喝一壶的。
得了,人家是晚上出动的,也没法上去看看,只能留在这里等待消息,他们这边应该还会僵持一些时日,不知道李靖连同其他的几位将军如何了,苏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颉利可汗应该差不多完蛋了吧。
&? .;众人在营地里足足留守了九天,这九天的时间薛万彻已经将铁勒一支完全的激怒,对方却毫无办法,大军只要出动,敌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可不追击的话伤亡又在不断的扩大,部落的减少使得他们没有办法继续按捺,干脆也将大军化为了数百的队伍以此来针锋相对,相同的战术他们并不认为自己会输。
突厥人的做法是正确的,但他们唯独没有算到颉利可汗所驻扎的襄城已经沦陷殆尽,由李靖、李绩连同柴绍所率领的八万大军势如破竹。追杀的过程中一路直击西北地区,他们的目标也锁定在了这股敌军的身上,如果将突厥划分三份,铁勒便是最后的残余,没有道理留得他们存活。
上万的突厥骑兵顺便变得无所遁形,两翼受敌一时间无暇应对,加上突利可汗在中间加了一把火,使得双方的战火烧的更旺,还没有奋力反抗,他们就已经败了。死的死,逃的逃,延陀与斛薛二部迎来了至今最为恐怖的几天,无数人的尸体与鲜血使得他们怕了,深深的爬怕了,不得不臣服在大唐的脚下。
苏云见证了这伟大的一战,同时也见到那程处默三人,他们都没出事,几人就混迹在李靖大军的后围。长孙冲还在其中跳脚不断的怒骂着,他没有杀到多少人,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还没有等他冲到前面那些突厥人便没了大半。刚起了杀心对方却选择逃了,这叫他很是生气,好好的军功就这么没了,要找谁说理去。
刚要发笑。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疼得苏云一阵咧嘴,头都没有回他便知道是那李靖前来算账了。没办法,都来到面前了,躲是躲不过去的。
“你小子眼下不是应该留在云城之内,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有那太子殿下又是怎么一回事,你就不打算给老夫解释解释?”李靖虎着一张脸,他不清楚关于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可一封封传来信笺却是看的他提心吊胆,一个是陛下异常器重的小家伙,一个还是当今太子,这倒好,两个人干脆凑在一起胡闹,简直岂有此理。
“伯伯莫要生气,小侄不过是想要前来看看我大唐军人如何赢得胜利的,况且跟在薛将军的身边也没什么危险,”苏云摸着脑袋道。
“胡闹,战场之上岂可儿戏,这次要不是老夫及时赶到,你以为薛万彻的大军能够撑得住多久,擅自用几千人来攻打突厥上万的骑兵,他倒是好大的口气,岂不是白白葬送掉我大唐的军人,这次老夫回去定然要奏明陛下治他的罪。”李靖面色沉了下去,颉利跑掉就已经令人很不舒服了,而薛万彻的鲁莽更是叫他越发的愤怒。
“伯伯消消气,薛将军此行也是求胜心切了一些,出发点还是好的,眼下突厥人已经没有与我大唐再战的实力了,您何必计较这些。”赶紧走上前用手给李靖捋捋胸口的火气,面对一位生气的大佬,虽然不能顶着话风言语,但是可以说的尽量委婉些,中华民族从来不缺乏这方面的底蕴。
“哼,你倒是还帮他说起话来,等到回去老夫再与你小子好好算算账,这次的军功就不用想了。”李靖瞪他一眼道。
“小侄任凭伯伯做主,不要了,全都不要了。”军功是个什么东西苏云还真不在意,那玩意又不能拿来吃,指望不上,况且李二一家子早就都欠他的,拿出来不是比这些来的更重要。
“你以后就在老夫眼皮底下行动就好,再有麻烦,就赏一顿板子尝尝。”
李靖说完便转身走掉了,可以看出他的怒气消了大半,苏云不清楚薛万彻能不能安然的逃过此劫,反正他是主动做了一次好人。
当然,要找他的算账的不只有李靖,还有李绩,云城说到底是归这位在管,他也没有预料到还会发生这种事情,真要算起来是这小子第二次违抗军令了,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意思。
苏云顿时就坐不住了,李靖最深了不过是通过文书上了解他的行踪,可在这李绩的手中他可是被实实在在的禁足过一次,赶紧上去好话招待着,别给对方气出病来才是,只是结果很叫人郁闷,这位大佬的话与李靖如出一撤般的相似,都打算回去再找他算账。
长安城这回是不好呆了,他倒是可以选择去村子里面避避风头,这些人就没有一个是好伺候的,偏偏都抓住了他的小辫子,可真是要命。
平原这一战彻底宣布了大唐出征的胜利,三方的突厥势利尽数落败,捷报已经可以送给那李二瞧瞧了,活下来的士兵都在感谢上天叫他们站到了现在,而死去的那些人则是带着所有人的祝福深埋土下,介于悲伤和快乐间更迭,大军已经开始回归了,在此之前他们还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找到颉利。
众人的战利品很丰厚,上万的马匹、数不清楚的牲畜,还有数十个美丽的胡姬。
这些都是从两大部落里面搜出来的,她们对大唐而言真的没有什么价值存在,只因为性别不同,所以免于了被直接处死,程处默就看上了一个说是夜里用来暖暖被窝,论起糟蹋女人来,这家伙也不是一个单纯的主。
北风还在呼呼的刮,也许是心理作用发作,苏云忽然发现没有那么冷了,难道是被先前的一战刺激到了细胞不成?
哥几个难得相聚,自然是同以往般吊在了队伍的尾端,长孙冲时不时的就会抱怨关于这场战争的杀伐,似乎成了心病,郁闷的够呛。
“说那些没用,我不一样还是挤了出去,这是实力问题,你还得回去练练。”程处默听着听着就不屑了起来。
“放屁,你的身边连匹马都找不到,而我却要挤在大军的包围中跟着冲锋,二者根本不同,你以为我没有看到么。”长孙冲扯着脖子吼道。
“那又怎么样,铭子不也是跟在大军中前进,他杀的人比我少了?”程处默不急不缓道。
“你”
长孙冲忽然发现辩不过,不由得转过头道:“苏兄弟,你来评评理,我说的到底对不对。”
苏云想不到话题突然引到了他的身上,不由得摇头轻笑道:“不管谁杀的都一样,你们都属于大唐人,难道还存在差别不成,杀的多了那是好事,杀的少了却也不是坏事,就算只杀死一个敌人的士兵那也是好兵。”
“恩,还是兄弟说的这番话有道理。”程处默点点头道。
一旁的长孙冲也沉默了下去,这番话说的很有道理,他的确不用反驳什么,想一想,竟是有豁然开朗的意思。
“苏云,那你说这颉利可汗为什么还要跑呢,就不怕被他的子民杀了?”李承乾突然开口问道。
“人性的通病,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没准对方正在准备东山再起。”苏云打趣道。
“哈哈,他也得有那个机会,整个突厥怕是都找不出一股像样的大军来,现在我们可以在这里横着走,找出来也只是时间问题了。”程处默兴致勃勃的说道,追杀一个可汗,这是多么有意思的事情。
剩下的路途对每个人来说都显得很轻松,草原上的小部落已经完全见不到了,来的时候多少能寻到一些蛛丝马迹,现在连个人影都没了,哪怕随便扔出去一些牲畜,估计都没人敢出来捡,没别的原因,他们怕死,尤其是面对大唐人,恐惧的影子印的很深。
李靖的大军开始朝着白道前行,在那后面,便是阴山山脉,听说颉利可汗就是在那里被找到的,这次不知道还能不能按照轨迹走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