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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素听完阿九的话,神色亦是严肃起来,看着他说道:“阿九,你可知道,你阿姐为了解开封印重生,已是害死了两个女子,更害的一个无辜的婴孩儿丧命,若你让我就这样放了她,是绝计不可能的。”
阿九的神色一暗,似是也早就想到了事情不会那么轻松地如他所愿,便是放下身段哀求道:“我其他什么也不求了,只求你们能留下她一条命来,就算费去她一身修为,也无甚关系,我在这世上只有阿姐一个亲人了,我只希望她能活着。”
柳素沉吟了片刻,才又开口与阿九说道:“你让我想想吧,我一时还不能与你答案。”
阿九也没有再说,他知道自己的阿姐和青龙柳素是站在对立面的,让柳素轻轻松松地绕过阿姐本就不太可能,但他知道柳素心肠一向挺软,便忍不住开口相求,毕竟那是他的阿姐,他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身死呢。
柳素让蛋宝先抱着阿九离开了,她则是坐在床上思忖了许久,其实听阿九的叙述,那九尾妖狐并不是那等大奸大恶的妖怪,反而是忠心耿耿,知恩图报的,只是跟错了主子罢了,那女娲野心勃勃,九尾狐妖为她做事,自然也做了不少恶事,而当初青龙只将她封印,没有杀她,恐怕也是因为她心性没有大恶,且又是涂山氏的后裔,但后来她为了要破出封印,连着害死了粱馥和小艺,且又搭上了一个无辜稚儿的性命,那便不是能轻易饶过的了。但她究竟是杀是放,还得听青龙是何意思了。
第二天一早,柳素起床没多久,青龙就过来了,还亲自拿了早餐过来。让柳素很是受宠若惊。
谷雨还来不及给柳素插好簪子呢,柳素便慌忙站起身来,做着样子给青龙行了一礼。谷雨看到青龙,也很是惊讶,连忙福身行礼。青龙只是淡淡点了点头,便对谷雨吩咐道:“你先退下吧。”
谷雨似是也隐约知道自家主子和三皇子关系匪浅。也不犹豫,立即起身退了下去。
待谷雨离开之后,柳素却是微微有些担忧,看着青龙不太赞同地说道:“你可别忘了你我现在的身份,你这样毫不避嫌地到我屋里来。恐怕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这府上之事都是我说了算,而且谅他们也不敢说什么闲话,即使是说了,我也不会在意,等女娲的事情解决了,我便要带着你和宝宝回龙池去了。”青龙却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将手中的食盒放到桌子上。缓缓道。
柳素顿时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了,果然有钱有身份就是任性啊,不过听青龙说要带着她和宝宝回龙池。柳素心中却是有些不乐意的,相比那冷冷清清,毫无人烟的龙池,她自然更喜欢汴京,她想生活在人间,想跟人接触。她虽不是一个十分喜欢热闹的人,却也不爱寂寞。她喜欢市井的繁华,许是做了这几十年的人类。让她再远离人烟,过那避世的生活,实在是有些困难。
“想什么呢,快过来吃东西吧。”青龙见柳素站在那里许久没有动静,便出声音唤道。
柳素醒过神来,暂且压下了心中所想,应了声,便走到了桌子前面,好奇地看了看桌上的食盒,开口问道:“什么好东西啊,还要你亲自拿过来?”
青龙没立即回话,只是打开了食盒,从里面拿出一叠点心来。柳素睁大眼瞧着,忍不住惊讶地“咦”了一声,那点心的造型实在是漂亮,乍一看,好像六朵鲜艳盛开的桃花,再仔细一看,原是六只烧麦——桃花烧卖,那烧麦的皮子不知拿什么揉成桃花粉的,开口捏成个桃花盛开的样子,里头的东西却跟烧卖无异,只是料更多些。
柳素忍不住开口问道:“这烧麦皮子这样粉透透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做成的?”边说着边挟起一个,放到眼前细细看着,那烧麦细巧巧地跟朵花儿似的,真心是精致极了。
“光看着做什么,快吃吧。”青龙看着柳素那模样,忍不住笑着说道。
对着这么精致的点心,柳素实在是有些不忍心吃,但被青龙这样一说,也不好意思起来,将那点心放到嘴里,因为实在是美味,柳素两口就嚼没了,虽是囫囵吞下,她却还能尝得出是拿虾肉春笋拌米做的馅。
青龙见柳素吃下了一个烧麦,就又从食盒里拿出一碗粥来,那粥竟也是粉粉的,看着就十分诱人。
“别光吃点心,喝着粥佐着,别噎着了。”青龙将粥推到柳素面前,说道。
柳素这下更惊讶了,用勺子舀了几下,看到里面有片片桃花瓣,便惊奇地问道:“现在都是六月底了,怎么还会有桃花,这桃花烧麦和桃花粥……”
“听那些丫鬟们说,似是三月里桃花开的好的时候,摘下来做成花干,留着做点心的,这桃花烧麦和桃花粥是宫里头的方子,这府上只有你一个人是吃人间吃食的,我就叫那厨娘照着做来与你尝尝。”青龙看着柳素,很是含情脉脉地说道。
柳素的脸顿时又红了,心中有股说不出来的感动,她从未想过,青龙会为了她,这般细心周到,他似是真的有些不一样了。
“你又发什么呆呢,赶紧吃啊,吃完了咱们就去长公主府,把清儿也带上。”青龙伸手摸了摸柳素的脸颊,缓声催促道。
柳素这回没再躲开,而是乖乖点了点头,很是听话地吃完了烧麦,又把粥喝了,烧麦和粥的味道似是比之前更美味了。
吃完了早餐,柳素就跟着青龙出门了,自是也带上了蛋宝,许是因为难得跟青龙和柳素一起出门,蛋宝显得有些兴奋,跟柳素一起坐在马车上也不消停,一会儿在她怀里腻歪,一会儿又趴在窗框上往外头瞧,就没有静下来的时候。
柳素想着蛋宝是小孩儿心性,自也是随他,眼看着快到公主府了,这才将他拉回来,按到身边嘱咐他坐好。
马车在公主府的后门停下,青龙昨日已是递了帖子说要上门,便早早有李焕月身边的丫鬟婆子在那里等候了,见到青龙一行人到了,便立马迎了上来,躬身行礼。
青龙从马车上跳下,免了她们的礼,才开口问道:“长公主和驸马现在在哪儿?”
那领头的婆子立马回话道:“长公主殿下和驸马爷已是在花园里设了宴,让老奴带三皇子殿下您进去。”
青龙微微点了点头,这才看向了身后的马车,见柳素已经被人扶着下了马车,这才又转过头,与那婆子说道:“带路吧。”
青龙几人跟着那婆子来到了花园,李焕月远远看见他们,也不拘身份,起身迎了上去。
李焕月扶住正准备行礼的青龙,语带埋怨地骂道:“臭小子,这段日子你跑去哪里了,是不是把我这个姑姑给忘了啊,你妹妹订婚你都没出现,你可知道那丫头为了这事儿可是狠命地哭了一场呢。”
青龙倒是好脾气,微微笑着赔罪道:“姑姑快快息怒,都是我的错,这几个月我去处理些私事了,本以为很快就能处理完的,没想到一去就去了这么久,让您担心了。”
李焕月又是拍了青龙几下,似是这样才解气,打完之后,脸色稍稍好转了些,这才又拉着他的手,竖着柳眉,恶狠狠地说道:“行了,先饶过你,等以后我再慢慢同你算账。”
青龙只是苦笑,由着李焕月拉着,进到了亭子里。柳素一直在青龙身后看着,见他“被打”,一直是拼命在忍着笑,蛋宝在她怀里,也是笑眯眯的,咬着柳素的耳朵说道:“娘,爹爹这幅模样,我可是从来没见着过呢,那个公主姑姑真是厉害……”
柳素点点头,深以为然,这天上地下,敢这般教训孟章神君大人的,也只有李焕月独一份了。
亭子里,白泽早就已是站着等她们了,他同青龙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看见柳素的时候,嘴角的笑意更甚,面上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如释重负。
柳素自是恭敬地与两人行了礼,李焕月此时心情似是十分不错,对她挥挥手说道:“素娘,不必多礼了,你也坐下吧,咱们今日就不论身份,好好叙叙旧。”
柳素知晓李焕月的性子,便也不扭捏了,在最末的一个位置上坐了下来。
“清儿,到姑奶奶这边来。”李焕月看到肉嘟嘟的蛋宝,立即没开眼笑,招着手与他说道。
蛋宝也不认生,几部就跑到了李焕月面前,乖巧地开口唤道:“清儿给姑奶奶请安了。”
李焕月这个年纪最是喜欢孩子,蛋宝又生得漂亮,她自是爱的不行,一把将她抱到怀里,亲了亲他的脸蛋儿,笑眯眯地说道:“清儿真是乖,可惜你有个不着调的爹,对你的事儿一点也不关心,到现在还没让你祭祖,真是苦了你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