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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经过繁琐的审判,猎鹰被两个强壮的法警带到一个很小的行刑室。行刑室里,一个身穿白大褂脸着大口罩的女子指着一张很小的钢制床对猎鹰道:“请您躺上去。”
肥大的白大褂并不能掩盖她曼妙的身姿,大口罩也遮掩不住她慑人的双眸,她的声音,也带着一种奇妙的韵律,几乎可以让人浑然忘却很多不美好的记忆。
猎鹰贪婪地审视着面前的尤物,笑道:“能够享受没有痛苦的注射死刑,而且为我送行的还是一个大美女……看来老天对我还不错。”他说话表情轻松,就如一个披着艺术外衣在欣赏裸模的画家,哪像一个即将被处死的囚徒。
说着,一屁股坐在钢床上,砰地一声躺倒下去,道:“来吧。”
两个法警无言将他的四肢固定在钢床上,然后寂无声息地关上门,退了出去。
白大褂美女弯腰把压脉带绑在猎鹰的一只小臂上,然后淡淡道:“我马上要注射了,最多两分钟,您就会失去知觉。”
猎鹰当然知道这个失去知觉意味首什么,但他心里早就坦然接受了一切,所以他马上哈哈大笑道:“人人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今天我死在一个比牡丹花美一百倍的美人手上,那我到了阴间不就是一个风流情种?哈哈!”
美女皱了皱眉,冷冷道:“你的话一点也不好笑——尤其这话从一个要死的人嘴里说出来。”
猎鹰一愣,眨了一下眼睛,盯着眼前的女人,忽然说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话:“你马上就要结束一个生命,就不感到害怕吗?”
美女也一愣,但马上淡淡道:“你杀人前,感到过害怕没有?”
“我杀的都是该杀之人,怎么会害怕?”猎鹰笑道:“我只会热血沸腾!”
“我杀的也都是法律判死之人,也不会害怕。”美女淡淡道:“这是我的工作,我不会热血沸腾,只有平静。”
猎鹰只觉得一阵深入骨髓的冷,再也懒得浪费口舌,叹了一口气,道:“麻烦你动作快点。”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但美女并没有动作,只是站在他面前,俯视着他,忽然道:“你就没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没有。”猎鹰冷冷道。面对眼前这个冷血的刽子手,他身上的幽默细胞仿佛一瞬间被杀死干净,只想早一分钟离开这个世界。
“你就没有什么遗憾?”冷血美女似乎看不见猎鹰的神情,依然道:“如果你有什么遗愿,只要我能办到,可以帮你。”
“你?你这么冷血!能帮我什么!”猎鹰睁开眼,不由冷笑。
“冷血是我的职业原因。”美女依然不卑不怒,道:“但我也有一颗温暖的心。”
“温暖的心?”猎鹰哑然失笑,脑子里忽然掠过一个奇怪的念头。他用力点了点头,道:“我倒真有一个最大的遗憾!”
“是吗?只要我能够,一定帮你完成。”
“只须你举手之劳而已。”猎鹰道:“你低下头来,我告诉你。”
冷血美女果真低下头来。猎鹰缓缓道:“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还没和女人接过吻……”
看着女人骤红的眼角以及她眼里慑人的光,猎鹰忽然大笑起来。笑声中,他恍然记起自己昔日有一个兄弟,在和自己执行一次任务中,被敌人机枪打中。他背起受伤的兄弟,不停地往回跑,不停地吼叫着兄弟的名字,不让他睡过去……但因为伤得太重,他还是牺牲了,临终前,他的遗言是:“妈的!我还没碰过女人……”他又记起一次野外生存,极端的恶劣条件下,他们几个人已饿了两天,这时一个战友忽然抓到一个野鸡,但就在要宰杀时,忽然发现野鸡是母的。然后他们几个硬是把野鸡放了,理由是没有母野鸡的公野鸡会和他们一样苦……
猎鹰还在笑,苦笑,笑得眼角已有了泪。但突然,他身子一震,笑声倏止。他的唇上,已印了另外一个香甜的唇。
“这是我的初吻。”淡淡的语调,喃喃的诉说。“还有,我的名字叫凌梦儿。”
“凌梦儿,凌梦儿!”猎鹰大叫两声,猛地从床上坐起,就看到面前站着的凌梦儿。一样的白大褂,却没有戴口罩,精致的脸庞,勾魂摄魄。
猎鹰看着她,惊诧道:“你,你……也下来了?”
“下来?下哪里了?”凌梦儿冷冷道:“地狱?”
猎鹰惶然点头,看着自己的小臂,道:“我不是……”
“你没死。”凌梦儿淡淡道:“那一针下去无非是让你睡了两天两夜……不过外面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
“等等……”猎鹰抱着头,思绪繁杂,半晌才道:“我真没死?!”
“当然。”凌梦儿道:“如果你死了,我绝对不会陪着你……要不要我再给你扎一针,看痛不痛?”
猎鹰冷冷地盯着她,呼出一口气,道:“你们谁救的我?到底为什么?莫非……”他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这一瞬间所接受的信息令他心里起了涛天巨浪。他不怕死,但却不会笨到把活下去的希望扼杀在自己的言语里。所以他忽然嘿嘿一笑,上下看了一眼凌梦儿,道:“莫非你看上我了?所以瞒天过海,来个金屋藏娇……”
“看不出你还有点自恋!”凌梦儿冷冷道:“别说我,就是放眼整个上浦,也没有谁有这个能力救你!你别忘了,你杀的人中有上浦市市长的儿子!”
“那是谁救的我?”
“你还不配知道!”凌梦儿的目光如刀,“现在,你必须回答我几个问题,第一,你想不想活下去!如果你不想,我随时可以送你……走!”
猎鹰一震。他知道凌梦儿这句话不是开玩笑的,他一时想不透背后到底是谁要救他,但以这人的能量,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救走自己这个该死一百次的人,反过来要想再处死,那更是易如反掌。所以他认真思考了一下,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
“好。”凌梦儿道:“你活下来的条件,就是必须加入我们的组织——愿不愿意?”
“什么组织?”猎鹰声音一沉,心里涌起极大的不安。
“影子纵队。”凌梦儿道:“一个隶属于国家最神秘部门的神秘部队……我们需要的是能力与忠诚,你做得到吗?”
哦,原来是为国家服务。猎鹰的心放了下来。刚才一瞬间他还以为是什么超级黑帮或者跨国贩毒集团来物色自己。他淡淡一笑,道:“我在部队几年,练的就是能力与忠诚。为了国家,我可以粉身碎骨!”
“很好。”凌梦儿盯着他的脸,继续道:“还有一个问题,你的身份和容貌都已不适合出现在任何公众场合,所以必须要给你一个全新的身份,其中包括整容。”
“什么?整容?”猎鹰叫了起来:“这个能不能商量?”酷酷的容貌一向是他引以为自豪的本钱,当年在闲暇无聊时,每当战友们说起女人,他都会雄心勃勃地想:“等老子退伍,就凭这身材这相貌,怎么也得勾引几个美女,把这几年空窗期翻倍补回来。虽然现实是那样骨感,但只要有这本钱在,心里总感觉有那么丰满的一天啊。
“这个绝对不能商量!”凌梦儿坚决道:“你的生与死,绝对取决于这个附加条件!”
“真没商量?”
“真没商量!”
“那好吧,你们就把我整好看一点,别让我到时候找不到老婆。”猎鹰愁眉苦脸,看着凌梦儿道:“到时候找不到老婆,你就嫁给我。”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