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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迁尘这日一回来,便看到我歪在湘妃椅上大汗淋漓,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他皱了皱眉头,立刻吩咐下面的人抬了冰块放到外室,叫人用扇子扇了冷风进来,既能降温又能避免我受凉,这么一来,房间里顿时凉快多了。
他陪着我吃完饭,就被贯休喊了出去,我正好趁着这段空闲时间洗了澡,换了干净衣裳,然后一边吃着水果一边想着,到底送他一个什么礼物才好。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摸着微微凸起的肚子露出了一个贼兮兮的笑,其实最好的礼物已经在我肚子里了,但若是这么说……是否显得太没诚意了些?
他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睡着了,迷迷糊糊间,感觉床的另一边沉了下去,我便十分主动地凑了上去,一股清新的味道钻入了鼻子,他似乎刚刚洗过澡,身上十分清爽,我往他怀里拱了拱,他一把将我圈住,他是不怕热的,冬天显得太过冰凉的皮肤,在夏天却十分宝贵起来,我最怕热,这些日子以来,晚上我都是依赖他才度过的,他的怀抱冷静安然,如同他的人一样。
我满足地发出了哼唧声,他将我搂得更紧了,紧得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我模糊地抗议了几声,他却依然故我,并没有放松桎梏,我便渐渐清醒了过来,睁开迷茫的眼,看到了他湛亮的眸子在黑暗中反射出幽深的光。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我有些奇怪道:“你怎么了?”他没有吱声,我想到他回来得那样晚,平日他很少将公事带回府上,即便是批示公文也大多会和我一起,这次却反常的被贯休喊了出去,而且一去就这么久,我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的手放松了力道,轻抚我的后背,唇如蜻蜓点水一般在我额头亲了亲,声音低沉沙哑,“没事。”
我有些不相信,继续问道:“那你刚才是做什么去了,那样久。”
“一些公事,有些麻烦,现下已经处理好了。”他语气十分平静地说,房间里只在最角落有一盏灯没有熄灭,他背对着光,我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情,但这种感觉很怪异,他刚才明明是有些反常的,虽然不过瞬间就好了,若是旁人必定会被他糊弄过去,但我跟他同床共枕许久,十分了解他的为人,若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他断不会失控将我弄醒,但眼下情形,他并不想多说,我心里暗暗决定,不再问了。
这是我对他的信任,也是我对他的尊重,不管两个人再亲密,再互相喜爱,都需要一定的私人空间,若是他想说了,自然会和我说的。但我已然醒了,便干脆陪他说说话吧。
“君迁尘。”
“唔?”
“你跟我说说最近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吧,我感觉自己都与世隔绝了。”
他发出轻笑声,然后依言缓缓说了起来,我这才知道,夷玉那个早就弃位出走的前太子,竟然在前不久回到了夷玉都城瑶礼,被永宁帝,也就是白云华,封为了琨王。
我好奇道:“他这时候赶回去做什么,难道又想当皇上了?”说完又觉得好笑似的摇了摇头,“也不对,若他想当皇上,当初就不会弃位出走了。”
“应是想回去见大安帝最后一面吧,”君迁尘似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可惜未能如愿。”
“那他以后就安安心心地待在瑶礼做琨王了?”
君迁尘摸了摸我的头,“若你千方百计,排除万难,好不容易逃离了这些纷争,怎么还会老老实实地回去过那样的日子。”
“也对,”我小鸡啄米似地忙点头,“可白云华不一定会放他走啊。”
白云华他从小便活在那个前太子的光环之下,那个古往今来令无数皇子争破头的储君之位,却被夷玉前太子弃若敝履,真真是,光风霁月,妙人也。
“他暂时怕也不会走,”君迁尘的声音低沉了下来,“大安帝因病逝世,朝堂动荡,永宁帝年纪尚幼,还撑不起这一切,北有赤炀虎视眈眈,在这内忧外患之下,身为白氏子孙,想来,此时也只能待在夷玉精忠报国了。”
我瞪大了双眼,“你的意思是,赤炀有心……”
我不由自主地便想起那个面如冠玉的紫衣男子,听见君迁尘的声音响起:“赤炀初皇帝轩辕腾雄心壮志,太子轩辕凌霄果敢决然,运筹帷幄,年纪轻轻便创立了云霄使,又师从战神陆和,实在不容小觑。”
我心里一沉,想起远嫁赤炀的景落,不由地抓紧了君迁尘的袖子,他似感觉出了我的紧张,用大手裹住我的,叹了口气,“就知你会操心,便不舍得跟你说这些。”
我哼唧道:“其实有件事我瞒了你。”
他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晦涩不明:“什么事?”
“关于轩辕凌霄的。”我弱弱地说。
“哦?是什么?”不知为何,我感觉他好像反倒松了口气。
我便将当初在锦都如何初遇轩辕凌霄,后来又如何顶替景落,再遇见他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只隐去了景落去见张承淮的事,只说她实在向往外面的风景,因此才找我替换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后来你在宫中和他还有无交集?”
我立即否认了,不过还是将他和景落那次在御花园的对白说了一遍,然后着急忙慌地说道:“他应该不会发现,那次花朝节遇到的是另一个人吧?”
这般匪夷所思的事,若不是江湖中人,或者十分熟悉易容之术,想来根本猜不到堂堂一国公主,竟然会被人假冒的事。
“照你所说的,你妹妹性子与你大不相同,轩辕凌霄又岂是那么好糊弄的人,长此以往,必定会起疑心。”
“那怎么办啊?”我那时将这件事瞒了下来,并没有告诉景落,唯一知情的轻轻又……这样的话,岂不是景落处在被动的地位,我立刻有些慌张起来。
“你别急,”君迁尘轻抚我的背,示意我放松下来,“你妹妹上次在御花园回答得就极好,她应是个机敏的人,不会那么轻易被发现的,只是你江湖上的身份,却无论如何也不能传出去了。”
我忙点了点头,他又安慰了一阵,我便有些放下心来,觉得自己可能是小题大做了,没过多久,睡意袭来,我迷迷糊糊中,突然又想到一事,模糊不清地问道:“还有……你是不是将我偷偷藏的书都收起来了?”
自那日我无意中跟他提到,书上说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结果第二天,我的那些书便不见了踪影,好几日都想提这件事了,但不知是怀了孕记性不大好的缘故还是其他,总是忘记,今日终于想起,但奈何说完这句话后,便抵不过周公的召唤,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我醒来时,君迁尘竟然也没有起,跟我面对面的躺在一起,我们还保持着昨夜的姿势,紧紧搂抱着,他身上的皮肤光滑冰凉,我忍不住往他脸上蹭了蹭,他立刻睁开了眼,眼中一片澄澈清明,哪有丝毫的睡意。
“你醒了。”他嘴角漾起一抹笑。
我点点头,问道,“这个时辰了你怎么还没出去啊。”
他在我额头落下一吻,“今日无事,留下来陪你。”
我立刻就高兴起来,在他如玉的下巴上啃了好几口,他无奈地道:“我竟不知自己家里还养了一只咬人的小猪。”
“你才是小猪,你才是!”我愤愤不平地在他脸上手上留下我更多牙印,他被我闹得不行,干脆将闹腾不已地我用手圈住,然后落下了一个温柔缱绻的吻,吻得我娇喘吁吁,红着脸小声道:“那些嬷嬷跟我说,其实三个月以后就……”
他瞬间便明白了过来,自从我怀了孕,最初那段时间一直生病,原本照理他是要跟我分房睡的,但他却担心别人照顾不周,坚持一直与我同床至今,夜夜拥我入眠。
他眸色渐深,我顿时手脚都不知往何处放了,只觉得脸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心跳快得像要炸开了,他将手温柔地放在我凸起的腹部,然后凑过来吻我的唇,顾及着孩子,他所有的动作都十分轻柔,仿佛我是一件易碎的珍宝一般。
千金难买此一场,喜杀梁鸿与孟光。
我一直躺到晌午才起来,君迁尘和我洗了澡,待一身清爽了,我才好意思叫白芷她们送饭进来,白芷和小茴看见我抿着嘴直笑,我眼观鼻鼻观心只当做没看见,将桌上的食物一扫而光,然后走到书房里同君迁尘腻歪了一天。
他坐在那儿批示着公文,我则静静地在一边看书,看到一半觉得无聊,眼睛转了转,跑到房间里将阿宝拿了出来,又回到了书房,君迁尘抽空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去。
阿宝现在更加胖了,不过夏天的到来,倒是十分如它的意,总是格外活泼,不像冬天懒洋洋的。
我将它放在了我面前的桌子上,逗着它玩,它十分高兴,缠在我的指头上绕成了一个圈圈,然后顺着我的手臂爬到了我的脖子上,冰凉冰凉的,乐得我哈哈大笑起来,接着它顺着我的身子爬到了我的腰间,吐着蛇信子盘旋在此,高兴极了。
我看到此景睁大了眼,笑嘻嘻道:“你也知道我怀了宝宝啊,这么高兴。”
书桌那边传来声响,我有些奇怪地抬起头去,便看见了君迁尘那张苍白的脸。